而很诡异的是,季言之那副不在意、淡然视着,不屑出手的态度,反倒让康熙老爷子觉得,季言之很像他,是位天生有帝王气相的王者,所以越发的对季言之上了心。季言之呢,了解到康熙老爷子居然这么自信后,只能用‘我TM日了狗’的操蛋言语,来形容他极度无语的内心。
“晖儿,台湾府尹发来奏章说,台湾大旱,你有什么看法!”
和平常一样,偌大的乾清宫正殿,康熙老爷子在大一点的案桌上批阅奏折,季言之则在下首小一点的案桌上,拿康熙老爷子批阅好的奏折练字。
冷不丁的听到康熙老爷子的询问,季言之抬头,有些茫然的道:“皇玛法你问弘晖?”
康熙老爷子放下朱笔,含笑的看着季言之,那张满是麻子的脸上除了和蔼还有慈祥。“你的意见呢?晖儿!”
“既然发了旱灾,自然是要先核实,然后酌情进行赈灾!”
“不错,晖儿说得不错,的确该先核实,然后酌情进行赈灾事宜。”康熙显然很满意季言之的回答,惯常勉励季言之几句,便又拿起朱笔,在禀告台湾旱灾的奏章余白处,写下了批文。
季言之继续练字。等康熙将今天送上来的奏章都批阅忘了后,季言之也就搁了笔,陪着康熙老爷子用膳。
康熙老爷子喜欢将季言之留在身边,一来是因为康熙老爷子觉得季言之是孙子中最出息的,二来则是因为季言之对康熙老爷子的自然态度,让康熙老爷子觉得正常的祖孙相处就是这样。即使康熙老爷子独断乾坤惯了,但人一旦上了年龄,总会感觉到孤单,这种孤单,不是睡多少漂亮的女人能够缓解的,它是属于亲人方面的……
人上了年龄,都喜欢家人的陪伴,即使康熙老爷子也是如此。但他少年登基为帝,几十载的皇帝生涯早就让他高高在上,威严不可直视…
比季言之大的长辈同辈,哪位见了他不是恭敬有余亲近有无,而和季言之同龄的长辈、晚辈,见了康熙老爷子又跟猫见了老鼠一般,说双腿儿打颤那是夸张,但战战兢兢,唯恐说错了话却是一定的。只有季言之,态度很自然,直接就把他当成了长辈,崇敬却又依赖。可以说,季言之的态度极大的满足了康熙老爷子那颗想做个慈和长辈的心。
用过膳,康熙便开始了日常逛~窑~子,不是,是日常去各宫殿和各宫的嫔妃们联络一下感情。季言之则去了慈宁宫陪伴太后,然后顺便在慈宁宫里陪着太后一起用了晚膳,才迎着晚霞回到了阿哥所。
因着康熙老爷子儿女众多的关系,阿哥所随时都是满员,没有多少空余。季言之所住的院落是当初胤禛尚未大婚时候住过的,和其他宅院相比,比较靠后,不过环境到还清幽。即使只有一进,但沿着屋檐走廊的地方,种了不少花卉,甚至在正屋左右耳房的位置种了一丛湘妃竹。
正院中央位置放了一口大缸,里面种了一些睡莲,此时开得正好。
回到小院,季言之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吩咐奴才搬软塌在院子中,一边斜卧软塌看着书,一边往嘴里丢精致小巧的各类点心。
季言之的隔壁住着十七阿哥胤礼,因着叔侄俩的年岁相差不是很大,胤礼每回下了课最爱干的事情便是到季言之所住的小院串门。这回也不意外,季言之刚斜卧在软塌上,刚丢了一块点心进嘴里。胤礼便口里唤着‘侄儿,侄儿’,闯了进来。
“十七叔安!”
季言之笑着给胤礼打了一个招呼,顺便吩咐一旁伺候的奴才给胤礼看座,端点心果脯!
“弘晖侄儿听说了没?” 胤礼神秘兮兮的凑近季言之,开口道:“听说汗阿玛今年想带着皇阿嬷出巡塞外。嘿,弘晖侄儿,你说汗阿玛这回会不会带上你!”
“皇玛法的心思岂是我这个做晚辈的能够猜测到的!”
季言之滴水不漏的话语,惹得胤礼嘴巴一阵抽动:“叔叔没问你皇玛法的心思好不好猜测,叔叔只问你想不想去。要是想去的话,叔叔给你想办法?”
“怎么想?”季言之挑眉看着胤礼,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语气:“莫非十七岁想学十八叔抱着皇玛法的大腿儿,哭唧唧的表示宝宝想跟着出门,宝宝的侄儿也想跟着一起出门?”
“弘晖侄儿,叔叔不得不说,你的嘴巴可真够毒的!” 胤礼摇头晃脑的感叹道:“也不知外人是怎么眼瞎,居然认为弘晖阿哥光风霁月,有圣祖风采的!”
——如果你长得我这么好看,你也会被称赞光风霁月的!
明白颜即正义这深层次道理的季言之笑了笑,很敷衍的‘安慰’胤礼道:“叔叔习惯就好!”
胤礼小声嘀咕:“我已经够习惯了好不好!”
前去小厨房的奴婢很快端来了几碟切成漂漂亮亮,整整齐齐的水果拼盘和两碗撒了不少糖霜的凉糕。
“今年这天,估计会很热……”
胤礼舀了一口凉糕,塞进了嘴巴里后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了话。严格说起来,胤礼是个话痨,一般季言之说一句,他就能叽叽咕咕的说上两三句。这不,在消灭一碗撒了不少糖霜的凉糕时,胤礼就说了不少话。其中有意义的话语有,没有意义的废话更有。
“十七叔说,皇玛法的那位曹贵人和太子叔叔同时病了?还真是巧啊…”
胤礼年龄是真的小,尚没有接触男女之事的他根本就不像季言之纳闷敏感,瞬间就明了其中难言的腌臜,很就事论事的道:“就是说啊,我下课的时候碰到太子二哥,发现太子二哥脸色可苍白了。问十五哥、十六哥,他们都说太子二哥这是病了。十五哥、十六哥不会骗我,既然这么说,那太子二哥就一定是病了!”
嗯,他们的确不会骗你,只会选择性的告诉你一些答案。而且他们也没说假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时空的胤礽的的确确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清……
居然和康熙老爷子的小老婆搅和到一起,这是嫌屁股底下本就不稳当的太子宝座硌人,所以想提前服从康熙老爷子废太子的心思,让自己提前下台啊!
简直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的季言之摇摇头,看来历史上在康熙四十七发生的废太子事件要提前上演了。得,既然胤礼‘盛情相邀’,这回他怎么也得找个好位置,围观一下。
打定这样的主意,几天后在康熙流露出想巡视塞外,顺便旅游散心的时候,季言之很有孝心的表示,自己要跟着一起出去,在跟前好好的照顾康熙老爷子。
康熙很受用季言之的‘心意’,忍不住打趣季言之道:“带着你出门,到底是皇玛法照顾你,还是你照顾皇玛法啊!”
“自然是孙儿照顾皇玛法你了!”季言之用脆生生的嗓音很认真的说话道:“阿玛一向是专心做事,尽自己本分的典范,想来皇玛法应该还会将阿玛留在京城为皇玛法好好的办差,既然如此,自然该由孙儿代替阿玛在皇玛法跟前尽孝。”
季言之早在上个位面将福利点数花光的时候,就特别买了关于各国的各年代简史,是以早就知道,发生了废太子事件的巡幸塞外随驾人员没一个落得了好,所以还未彻底摆脱太子~党泥潭的胤禛最好还是待在京城,不然绝逼会和历史一样,落得削爵、暂时圈禁于雍亲王府,不许进行一切外出活动的下场……
季言之真心实意的撒娇,难有长辈能够招架得住,康熙老爷子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原本该随驾巡幸塞外的胤禛再次留守京师,暂为监国。季言之则取代了原本该随驾、然后作为导火线,让康熙老爷子认定胤礽是个没有手足亲情观念的胤祄,一路保持着很可爱的微笑,高高兴兴的跟着康熙老爷子出门‘散心’去了。
康熙此行重在盛京谒陵,出巡塞外,因此一路上倒也算风平浪静。一行人先去科尔沁,陪着年迈的太后在草原上,遥祭太后的祖辈。
这可以说是太后自入京后,第一次踏足故乡,不出随行的季言之所料,不一会儿的功夫,太后已经泪流满面。
“皇乌庫玛玛,仔细些,可别伤了身体,不然重孙儿回去后,准得挨皇玛法的骂。”季言之接过奴婢递出的手绢,仔仔细细的问太后擦眼泪。季言之的动作很轻柔,让太后的心滚滚烫烫的,很是受用。
“皇帝要是敢骂弘晖,皇乌庫玛玛一定说皇帝,不会让弘晖受委屈的。”
太后将手搭在季言之的手上,双目浑浊却有神的仰望着这一片浩荡无际的苍茫绿地。“弘晖啊,科尔沁草原美不美丽。”
“能孕育出像皇乌庫玛玛这样聪萃灵秀的女子,科尔沁草原自然是极美的!”
太后摇头失笑:“弘晖这话可是错了,皇乌庫玛玛怎么称得上聪萃灵秀,只有像太皇太后那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聪萃灵秀。可惜…去得太早,以至于皇乌庫玛玛的弘晖啊,根本对太皇太后没多大的印象。”
“现在皇乌庫玛玛说,重孙儿也就有了印象。”
季言之依然笑得很温和,那双漂亮的狭长丹凤眼除了对长辈的崇敬,就是对这片苍茫绿地的赞叹。科尔沁草原的的确确很美丽,所以为了永久的维护这份美丽,还是将它正式并入大清的板块,由大清妥善管理吧!想到后世内外蒙古分裂,季言之瞬间就下了决心,定让蒙古真正意义上的成为大清子民,而不是游离在外,单靠联姻来维持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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