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长命……百岁。”
“这我就放心啦!”蔡明君发出了小声的叹息,之前服下的那碗药的药效已经过去了,原本红润的脸颊肉眼可见的苍白下来,像是一朵开盛到极点然后迅速衰败的花。张君宝伏在她的肩头,听到她在说:“这几年,能够和你在一起,我真的、非常的高兴。”
于是他便应道:“我也是。”
“啊,符元你也是这样吗……这我就放心啦。只是……我还是对不起你——只是一点点哦,你不要多想。”蔡明君道,“我在很早之前就喜欢你啦,只是后来我把这事给忘了,一直到前几年才想了起来,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我原谅你。”
“嗯……那篇白衣赋,一时冲动就写出来了,还有很多需改修改的地方吧?”
“不会,已经很好了。”顿了顿,张君宝又说道,“尤胜青衣赋。”
“说我比先祖更好……这是夸奖吗?”
“一直都是。”张君宝说道,“明君,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被夸奖了的蔡娘子心满意足的笑起来:“和你在一起真好啊,符元。”她小声的感叹着,“这些年和你在一起,我一直、一直都很开心。”
“只是实在是对不起你……明知道没有多少年好活了,还要来招惹你……”
“抱歉啊符元,好像,我一直都忘了和你道歉。”
“无妨。”张君宝贴着她的肩颈,仔细聆听着这幅纤瘦躯体中血液流动和脉搏跳动的声音。他知道自己是在心存侥幸,但这种事……又怎么能自然而然的接受呢?生离死别,本就是人间大痛啊!“不需要道歉,你并没有错误,明君。”
“我亦心悦于你。”
所以呀,你根本无需感到愧疚。
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短短几年,哪怕得到了之后又会失去,哪怕未来需要独自走过漫长的年岁……我也高兴。
“真好听。”蔡明君说,“符元,你在吗?”
脉搏的跳动更加的缓慢了,张君宝心中大痛,却不敢表露出来,只轻声的应着:“我在。”
“先生……”她小声的喊着。
张君宝也低低的应了一声:“是我。”
“夫君?”
“明……君……”
“我能再喊你几声吗?”
“好。”
多少声都没关系……他这样期待着,但终究……耳边脉搏跳动的声音彻底的停止了,说好的呼唤,也再也没有响起来。
张君宝疲惫的闭上了眼。
“今年的冬天……真冷啊……”
数年之前,有人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而在数年之后,他也说出了相同的话。
窗是开着的,于是在起风的时候,失去了阻挡的风也便灌了进来,将桌上的那些被用重物压住的稿纸吹的哗哗作响。
连那副被展开的九九消寒图,也没能安静下来。
但这一次,却再也没有人伸出手将这些稿纸抚平,小心珍重的收好之后,回首笑问郎君为何生雅致,竟于冬日饮寒风。
那副还未画完的九九消寒图,也再也不会有人去完成了。
他的妻子安稳的躺在他的怀中,长久的睡去了。
并,再也不会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写完了……喜极而泣
好像每次写完一个故事都要这么来上一次,但是!没关系!
写完了就是好事!!
虽然明君从大纲里的文学少女变成了正文里的造反头子,但我最后还是把剧情圆回来了啊!!!
就是死亡设想这里笔力不够,完全写不出我脑补的那种感觉……叹气,实话说我写的时候有点参考大宝贝死的时候奉天搂着他的那个姿势,(也有点想要参考大宝贝退场%……但想想还是不要虐自己了,法儒爸爸笑的真惨——题外话),但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君宝是从背后抱着明君这样的。
明君的白衣赋用的是蔡邕的青衣赋这个梗
蔡邕,世称蔡中郎
白衣,白色衣服,古代平民服。因即指平民。,亦指无功名的人;也指既无功名也无官职的人。未考□□名的叫白衣秀才——虽然从前君宝当过官,但现在不干了,当然是个白衣。
蔡延姬,号云水。乳名明君
明君在武当山前三年干的那些事……嗯,不可细说。近水楼台靠近敌人老巢能干什么呢?
以及,政变多其实是元朝中期的事,时间紧凑,就把元朝八十多年的事压缩了一下放在了一起
最后解释一下这两个的感情发展问题,之前在明君没退休之前他们谁都没往这方面想——君宝是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明君就是觉得不合适(就和办公的时候不许偷懒一个道理)干脆选择性遗忘了,退休之后明君放飞自我某日突然发现自己感情变质了……骗你们的
其实是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啦,刚开始搞事的时候君宝英雄救美过很多次的,然后少女心就被撩的理所当然……就是明君自己让自己忘记了这回事而已。
君宝大概属于那种细水长流然后突然发现的那种,当然要是没有契机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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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宝说白衣赋比青衣赋更好是因为他和明君在一起了。
总之,明君的已经写完了,下一个是cp花满楼的谷清澄。
好了,你们可以开始点番外了,过时不候。
现在我自己想写的几个番外主要是:1、后世传说/武当山图书馆/永远也不能画完了的九九消寒图/活在电视剧里的传奇爱情故事/千古名篇白衣赋/总是在各种各样的同人小说里被抢老婆的张真人
2、穿到倚天里面的少年夫妻(?)
3、大唐双龙传paro,武林奇书绝世武功白衣赋……顺带着的应该还有一个东汉才女和明初道长的爱情故事传说(哈哈哈哈)
2和3都好想要写啊……打滚
最后,花钱买了v,小天使们不留个言吗?
第94章 花满心时
花满楼有个习惯。
每日清晨的时候, 都会给楼里的鲜花们浇一浇水, 叫它们能够健康成长,开出娇艳的花来。
这栋小楼被鲜花簇拥,乃是这条街上最动人的风景。这里盛开的鲜花自然很美,但较之更加更加美好的却是那年轻公子对着这些鲜花露出的笑容。
谷清澄路过此地纯属偶然, 为这一楼的鲜花驻足也是心有所感为景所动,但在抬首望见楼上青年的温暖笑容的时候, 她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原来我来此就是为了他”这样的想法。
这念头来的实在是突兀极了,正如同内心之中的那一点悸动——谷清澄对此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一息闪烁之后就要溜走的灵光尾巴,是她踏上游历之途的追求。是天赐的灵慧, 是思维的火花, 是她一生的执着。
顾不得思考太多,小楼的门为什么是开着的这些小问题更是被忽视的彻底。谷清澄从大开的门户进入小楼, 又提着裙子蹬蹬蹬的踩着楼梯冲上了二楼,也不管身后背着的古琴一下一下的砸着脊背难受, 只一味的看着那站在群花之间的青年公子。
眸子闪亮亮的,盈满了期待与喜悦。
“这位公子——”她说, “你能在这里多站一会儿吗?”
少女的声音算不得动人, 也没有什么太过于突出的特质, 只能说是清脆。花满楼微微侧首, “看”向了谷清澄所在的方位, 然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自然可以。”
他听觉敏锐,早早便听到了谷清澄进门的声音。女孩子的脚步沉重,很显然完全没有练过武, 上楼的时候像是跑的很急切,还有什么重物拍打的声音。像是什么呢?不是书袋、不是画轴……哦,是了,像是他房中放着的那一架古琴。
他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然后便听到了谷清澄提出的要求。
谷清澄这要求来的实在是突然又无理,她平时自然是个进退有度的人,但现在这情况自然不能算在平时这个范畴之内。谷清澄现在满脑子的都是自己的各种灵感还有谱子,人情世故早被她抛之脑后。因为心中激动,她的语气里甚至还带着点强硬的意思在里头,很难引起别人的什么好感。
换个人大概会挺不高兴的拒绝吧,突然家里就冲进来一个人还对着自己提要求。不过现在被要求的人是花满楼——他很自然的就将谷清澄的“要求”给理解成了“请求”,花七公子惯来乐于助人,这点儿小小的请求自然也是答应的爽快。
“自然可以。”他柔声道,“姑娘想要做什么便做吧,花某能够帮上忙,实乃幸事。”
这说辞真的是又体贴又有礼貌,只可惜谷清澄是个聋子,完全听不到。
那种显然的善意倒是感受到了,还有那个微微颔首的小动作……这是答应了?判断出这点之后谷清澄便顺口道了个谢:“那便多谢了!”
人形灵感体这么配合,谷清澄对他的态度也软了一点,自然不会啬惜这么一声道谢。
道完谢之后,谷清澄便反手解下背后古琴,一撩裙摆,直接席地而坐。
当然,花满楼是看不到的。他只是听到了不少细碎的声音,少女肩头发辫跳跃的小小摩擦、古琴托在手中时候的沉闷碰撞,衣料浮动的细碎声响……最后是谷清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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