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你现在在这儿,不就是因为流产了吗?”
对于蒋洁,她可以极尽刻薄,但对宋如瑾,墨雪琳却是做不到的。她叹了口气,道:“瑾,首先我住院不是因为流产。其次,我和辰之间清白得很。敢情你们今天来,是来抓小三的是吧?”墨雪琳显得有些疲惫,“你们想怎样?”
“把阿辰还给我!”宋如瑾喊道。
墨雪琳笑得很是苦涩。“瑾,不是我要不要把辰还给你,而是辰愿不愿意和你继续下去。守着一个不爱你的人,又是何必?”
宋如瑾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她道:“不!他是爱我的,只是因为你,因为你出现了!”
“在他的世界里,我出现得比你早。”墨雪琳提醒道,“而且,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
宋如瑾此刻有些疯狂,她继续喊着:“如果你还念着我们的情分,就应该和辰断绝来往!”
“我早就说过,你们之间,我一个都不会选的。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如果你还念着我们之间的情谊的话,就应该退出!”宋如瑾又道。
“情谊?宋如瑾,你配和我讲情谊吗?”墨雪琳突然提高了音量,“你把那些照片和言论发到E大贴吧里的时候,你考虑过我们之间的情谊吗?你一次又一次地逼我的时候,你考虑过我们之间的情谊吗?你在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的时候,你考虑过我们之间的情谊吗?这些年难道我对你不好吗?你喜欢白昕辰,我来撮合;你被欺负,我帮你出头;你难过了,我听你倒苦水。难道我不如白昕辰待你好吗?”墨雪琳在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当然,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可比性。可是,我们认识了八年,白昕辰和你只谈了五年的恋爱,那多出来的三年就当真这样一文不值吗?”
宋如瑾愣了半晌,终于还是开了口:“是你先负我的,我根本没有错,我只是在反击而已!”
见宋如瑾这样的态度,墨雪琳只感觉心累,同时还有微微的刺痛。她念着二人的情谊,宋如瑾却把那当成了心虚。“那随你好了,你就当我和白昕辰已经如胶似漆了。我们既然连孩子都有过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退出?”
“墨雪琳,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宋如瑾挥手朝墨雪琳扇了过去。只可惜宋如瑾的手生生被墨雪琳抓住。“你以为我墨雪琳是谁都能打的吗?对,我不要脸。你和一个不要脸的人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是不是觉得自己眼瞎了呢?”
宋如瑾挥起另一只手想要扇墨雪琳耳光,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瑾!”
宋如瑾闻声,放下了手,转过身。墨雪琳也松开了手。宋如瑾声音愣愣的:“阿辰……”
“嗯。”
“你怎么在这儿?”
白昕辰神情冷漠:“你不都知道了?雪琳既然怀的是我的孩子,现在没了,陪在她身边的自然是我。”
见了白昕辰,宋如瑾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狠劲,她弱弱道:“阿辰……既然孩子没了……那……那等她好了,你就回来吧。”
白昕辰一脸地冷漠,那是白昕辰从未有过的神情。如今他却用那样的神情对着她,为了另一个女人。“我白昕辰像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吗?”
宋如瑾的眼圈渐渐泛红。她原以为白昕辰不碰她,甚至这么多年来连舌吻都不曾有,只是尊重。原来,不过是不爱而已。“我哪点不如她?”
她不好吗?白昕辰也问过自己无数遍,无疑,她是好的,只是自己遇到了更好的。“你很好,只是……我不爱。”
“这五年,你有没有爱过我?”尽管知道这个问题很傻,宋如瑾还是忍不住问了。
“对不起,我曾经试着去爱过你,可是我发现自己办不到……”
突然,宋如瑾指着墨雪琳道:“是不是她不在了,你就会和我在一起?”
“瑾,我们之间的事和雪琳无关。她待你还是很好的。”
宋如瑾冷哼一声:“她待我好?那她就不会抢我的男友!”
“是我强要的她。”
听到这句,墨雪琳打了个机灵。“别听他瞎说!”
宋如瑾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连说三个“好”字,跑出了病房。墨雪琳心中一紧。“辰,快点去追瑾!”
白昕辰也是一愣,闻言追出去。
蒋洁转身欲走,墨雪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蒋洁,离瑾远一点。她要是有个好歹,别说我让你男友谈一个吹一个,这都是小事。到时候,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句话颇有警告的意味,蒋洁也知道墨雪琳做得到,当下也没回答,径直走出了病房。
……
白昕辰再回来的时候,墨雪琳正睡着。待白昕辰走到病床边坐下的时候,墨雪琳却突然睁了眼。
“我吵醒你了?”白昕辰问。
墨雪琳缓缓坐起来,摇摇头,道:“没睡着。瑾怎么样了?”
“没事了,我送她去的学校。”
“哦。”
安静了好一段时间,白昕辰突然道:“对不起。”
墨雪琳有些疑惑:“嗯?”
“我不知道瑾她会……我不该在你和颜嘉俊之间横插一脚。对不起。”
墨雪琳笑笑。“你对不起的人是瑾,不是我。瑾是个好姑娘,不过,你不喜欢,那也就算了。”
白昕辰神色黯然,低下了头。
“以后不要乱说话!”墨雪琳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嗯?”
“我被你强要了我怎么不知道?”
白昕辰忽然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邪魅的笑,道:“你流产了不是自己也不知道吗?”
墨雪琳斜着眼看了一眼白昕辰,语气中却颇有无奈之意:“是啊。我连自己什么时候怀的孕都不知道呢!”
见墨雪琳如此,白昕辰忽然有些心疼,轻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墨雪琳笑了笑,没有回答。
……
自从于兰去墨雪琳家那次之后,墨雪琳和颜嘉俊就没再见面。时间如流水一般静静淌过,颜嘉俊似乎一如往日,依旧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只是他的眼睛里再难看见曾经的那种笑意。他似乎一直都很忙,教室、图书馆、学生会、篮球场、社团活动室……就这样,暑假悄然而至。
颜嘉俊考完最后一门课,回宿舍理着行李,宿舍中的其余三人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颜嘉俊见他如此气定神闲,也没再说什么,也理各自的行李。又过了一会儿,宁谦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二哥,你知道二嫂要出国了吗?”
颜嘉俊理着行李的手停了下来,转身对着宁谦。“你说什么?”
“外院今年的留学生名额里有二嫂。”
颜嘉俊神色一黯,转过身继续理行李,同时淡淡地“哦”了一声。
见颜嘉俊那么淡定,宁谦真的急了。“二哥,你知道吗?成绩好的学生可以一直念到博士,就算是硕博连读,那也得五年。五年呢!”
颜嘉俊神色黯淡,悻悻道:“既然她不告诉我,那说明了她不想让我知道。再说,我知道了又有什么用,难道让她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吗?”
“万一,她不会来了呢?”宁谦又问道。
颜嘉俊没有回答。
“嘉俊,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顾奕凯问。
颜嘉俊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那就多说两句。”刘沪邺说道。
颜嘉俊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索性没再吭声。
宁谦递给颜嘉俊一张纸。“二嫂明天就走,这是我托人查的她的航班号和登机时间。”宁谦拍了拍颜嘉俊的肩,“你自己看着办吧。”
颜嘉俊收了纸条,还是没说话。
……
那个晚上,颜嘉俊没有合眼。他坐在窗边呆呆地看着天空。黑色的天幕上缀着几颗星,月儿在云朵中穿行,月光偶尔投到颜嘉俊的房间中,颇有一种照无眠的意味。他独自一人回想着与墨雪琳之间的点滴:从最初未谋面时的一首曲子到为了音乐梦而演唱的一首首歌曲,从最初以为的刁蛮到后来的精灵,从永不言弃的笑到难以自制的泪……原来,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有了那么多的回忆。从最初的不相识,到后来的相爱,再到现在的相离,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多少事?而他们真的要如同两条直线一般,在相遇之后背道而驰,从此再不相见吗?难道墨雪琳就真的没有一点点的留恋吗?颜嘉俊紧紧攥着宁谦给他的纸条,他想当面问一问墨雪琳,她真的就可以这样一走了之了吗?
……
第二天八点,墨雪琳正坐在A市机场
候机,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今天就走,所以并没有人来送她。她不想让任何人送,她只想安静地离开。
突然,墨雪琳面前的光被挡住了。“雪琳……”来人还喘着粗气。
“你来做什么?”墨雪琳抬起头,甩给来人一个不欢迎的眼神。
那人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对墨雪琳道:“雪琳,你不要我了吗?”
墨雪琳一下子就急了,她不要他吗?明明是他说要分手的!“颜嘉俊,你搞搞清楚到底是谁不要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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