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活下来说不得也能得到老天垂青,得些赏赐,那可比孤坐静室修炼要来的容易得多,死了就当渡天劫失败。
“陈道友,这边!”
说话的也是老熟人,鹤龟二老在人群里朝陈鸢挥手。
“鸢见过二老。”
“使不得,使不得。”龟延年哈哈大笑着摆手,“你可是有神位的,我二人拜你还差不多。”
简单的寒暄几句时,余光也看到远处阁楼屋檐下,一个少女垫着脚尖,兴奋的朝这边挥手,陈鸢向她笑了笑。
没过多久,便有道士过来这边,请了众人进待客的楼阁稍待,唯有陈鸢被那小道士单独带去那满是符箓的山壁前。
进了祖师堂,天师张双白已经等在那里,正跪在蒲团,给列代祖师牌位敬香礼拜。
“天师。”
陈鸢朝他拱起手,也走到一旁,拿起一炷香,正要点燃,就被起来的张双白伸手按住,“使不得,你辈分高,六代以上还好,六代以下的祖师可受不起你香火。”
呃……
陈鸢看了看手里的长香,又看了看那边并没有单独分开的一众牌位,只得失笑的将香烛放下,抬手朝对面的列代祖师牌位拱了拱手。
礼毕,便与张双白一起走去旁侧的小间落座。
有道士进来斟上茶水离开后,陈鸢抿了一口清茶,先开了口。
“天师这次寻我过来,可是因为那妣壬之事?”
“嗯。”
本就是迫在眉睫之事,张双白没有兜圈子,将那日忽然想起的一些事,说予陈鸢听。
“我记得神魂被困时,陷于一处小岛,蓝天白云,大海无尽,该是那妣壬特地设来囚禁于我的,可我想了许久都未曾看出这是哪里,以为是东海、南海某处,可前几日忽然想到了日头,这才察觉那阳光起落的位置有着与往日不同。”
陈鸢没有打岔,微微蹙眉的安静倾听下去。
“……旭日东升是我等常识,可那日回想起来,细微发现,那日头却是从东北而起,西北而落,故此推断绝非大晋这边,该是向西才对。”
听老人这般说法,那就更能佐证钟馗所言妣壬在西方的话。
至于在西方何处,那就不得而知。
“西方一切都未知,所以这次寻你来时,也招来此间修道中人,一起朝西方过去,视野宽广,必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原来是为了人多搜索范围广。
陈鸢皱眉思索片刻,摇摇头:“天师,我倒觉得人多反而打草惊蛇,来之前……”
随即,他将心里想法,以及做下的布置说给张双白听,“……我在洛都放了一做庙做为分身,借此让妣壬无所察觉,我便好去往西面看看。若是这么多人去,反而让妣壬有了戒备,到时途中不知给我们置下多少困阻。”
“你这样的想法甚好,只是……单枪匹马,西方世界又是未知,或许有些冒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闻言,天师叹了口气,点点头:“那你还需准备些什么?”
“不需……”
就在陈鸢说出后面的话语时,有脚步声在外面响起,来的是玉晨道长,他进了祖师堂,来到小间拱起手,脸上神色有些不好看。
“道长出了何事?”陈鸢起身过去拱手。
玉晨拱手还礼,看了看天师,便开口道:“刚刚接到云龙的飞鹤。飞雁关那边出事了,承云门损失了不少人,他说樾劼胡人的苍狼祭师亲自过来了,刘掌教也被对方法术伤到。”
话语落下,气氛有些凝固。
“樾劼人……”
陈鸢站在那,目光望去门口,有着微微的秋日照进来,飞舞的光尘里,他眯了眯眼。
“……天师,临行前,不如将这樾劼灭国吧,省去后顾之忧。”
张双白、玉晨微微张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也明白若是樾劼人一直这样下去,西行之事必然会被耽搁,若不予理会,恐怕樾劼又会再次南下。
“与其跳来跳去,反复无常,不如一劳永逸,铲草除根。”
一直以来对待常人,都是以礼相待,眼下,冰冷的声线在小间里响起,曾经那位手屠数万人的陈鸢又回来了。
他朝天师、玉晨拱了拱手,转身走出祖师堂,外面修道中人大抵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纷纷望过来。
“诸位,有谁不怕伤天和的,随鸢一块杀胡。”
风从广场吹了过去,他声音轻轻说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 生死飞雁关
飞雁关位于巨宿、苍郁两山之间天然关隘,再经修筑,城墙长达七里,扼守南北不同文化的地界。
五年前,樾劼人借助族中祭师不宣而战,夺走了关隘,将关中百姓屠杀殆尽,一路南下杀入晋国北方,历经半年的战事,终于在诸王兵马来援之下,将胡人打回关外,然而,经此一役,北方大片土地已是少有人烟,经过五年的时光,才重新有了好转的迹象。
然而,过去的五年后,樾劼人的兵马再次南下,冲击飞雁关。当年的惨烈历历在目,城墙上的守军多是当年杀胡的军队,哪里肯放弃城关,再次让胡人夺去。
胡人冲击关隘的消息,还在飞奔洛都的途中,飞雁关上,几近黄昏的天色,杀戮已拔升到惨烈的程度。
燃烧火焰的箭矢夹杂箭雨飞上城头,乌泱泱的钉在一面面盾牌,叮叮当当作响,或插在盾面,或反弹落去城下,擦着一个个攀爬云梯的士兵坠到地上。
“收盾,长矛手!”
有将校满脸血污在城墙走动嘶喊,发髻披散,铁盔都不知掉在了哪儿。话音里,盾牌裂开缝隙,一杆杆长矛照着下方攀爬上来的樾劼人疯狂捅刺,鲜血、碎肉随着长矛拉出四处飞溅,有尸体直直坠落,也有胡人取过口中含着的刀锋,照着刺下的守城晋卒劈了过去。
秋日照来的夕阳里,呈队列奔袭的樾劼轻骑徘徊城关外,不时朝城上抛射箭矢,陡然有号角声吹来,不退反而攻势更加凶猛。
“起雾了!”
城墙专门搭建的哨塔上,眼力极好的斥候观察着战场变化,指着城外的方向,朝墙头上奔走的将校发出嘶喊。
“樾劼祭师的妖雾过来了!”
那满脸血污的将领拖刀冲到墙垛后面,朝外看了一眼,黄昏的西面草原,有灰蒙蒙的雾气升腾弥漫天空,朝这边蔓延过来。
这已经第七次掀雾了,最开始的第一次,樾劼人趁这妖雾发动袭击,差点将关隘被他们夺了去,也是那次,他由副将变成了飞雁关主将,原来的将领在第一次妖雾过来时,战死在了城楼。
“去叫承云门的人!”
名叫薛铭的守将一刀斩落爬上的胡人,转身回头,朝身边的传令兵吼去,“告诉刘高人,那妖雾又来了!”
“是!”
传令兵转身狂奔下了城墙,骑马飞驰起来,好在承云门高人驻扎的地方距离城墙很近,不到片刻,便来到一处宅院前,按着刀首飞奔进去,还未见到人便扯开嗓门大喊,引来承云门中弟子纷纷出来。
“胡人祭师又来了?”
“这回我去!”
“去告诉另一院里的师兄弟,这回轮到我们。”
院中诸人不少带有伤势,他们随云龙老道来这里有一段时日,期初还好,到的后面几乎人人带伤,还有三个同门死了,知晓樾劼胡人还在不断增添兵马,来这边的祭师也越来越多,斗法已经不仅限城墙,更多还是两座大山里,不时发生战斗。
之后,掌教刘长恭带着门中仅剩的两百弟子赶到,修为参差不齐,不过好在还是将飞雁关,以及两边的大山守了下来。
然而就在前两日,刘长恭主持城墙斗法时,碰上了樾劼大祭司,被对方所伤,如今还在院里休养,由云老给他治疗伤势。
听着外面吵吵嚷嚷,刘长恭想要起来,被坐在床边的云龙老道按了回去,他起身拿起桃木剑。
“你就好生躺着,消息我已传回天师府,天师那边该会有动静的。眼下,还是贫道去,这帮胡人……”
后面的话随云龙走到外面,变得模模糊糊,到的院中云龙话语响亮:“你们跟贫道来。”
院里等候的十多名承云弟子当即提上符剑跟着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道匆匆出了宅院,不等那传令兵跟上,施了术法一道道身影好似残影直扑城墙。
此时,灰蒙蒙的雾气已经接近城墙,立盾墙垛后面的兵卒有些胆怯,他们都清楚妖雾一过来,那些攀爬的胡人士兵就像变了一个人,力大无比,还不怕死,刀剑劈在身上毫无痛感,而这边守城兵马沾染上,皮肤奇痒,迅速溃烂,痛得人撕心裂肺。
“不许后退!承云门的高人很快就来!”
薛铭嘶声大喊,一脚将一个胆怯退出两步的士兵给蹬了回去,示意后面的长矛兵贴上去:“一旦退了,城关失守,樾劼人又回南下,掠夺百姓,你我父母双亲,妻儿俱在里面!”
鼓动士气的话语终究还是有一点影响的,不少士卒举着盾牌,握着长矛看着翻涌而来的灰雾浑身都在发抖,甚至有些眼中都掉下泪水来,可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睁大眼睛盯着灰雾在眸底迅速放大的刹那,不少人哭喊出来,将盾牌拽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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