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淮阳公因何认为此时和娘娘说,早了点?”
武延秀老实答道:“公主正为李重茂的事烦恼,想不到仍可分神。”
龙鹰记起进入雅居前,早不想,迟不想的,竟忽然想到李重福、李重茂两兄弟,首次深思两人能起的作用,可知没一件事是偶然的,是因魔种超乎常理的灵应。
禁不住头痛起来,做卧底绝不容易,给卷进安乐的皇太女、皇太子之争,冤哉枉也。
问道:“李重福呢?为何独提李重茂,李重茂是么子,李重福该比他更有令公主烦恼的资格。”
武延秀显然不愿透露这方面的事,搪塞道:“我不大清楚。”
龙鹰心忖有机会成为驸马爷的武延秀,再非邀他一起到秦淮楼喝酒的那个人。正如他以前可背叛李重俊,现在也可以因私利出卖他的“范轻舟”。
道:“李重茂多少岁?”
武延秀不得不答,勉为其难,道:“十六岁。”
龙鹰心想原来如此。
狼母、狼女,达成协议。
安乐要做皇太女由来已久,在一般情况下,绝不退让。
尽管李重俊成为太子,安乐仍然步步进逼,在三天庆典最后一天举行的马球赛,将太子、太女之争,推至继承权之争的最前方,人人瞩目。
只有在一个情况下,安乐方肯做寸让,就是册立李重茂为太子,是必须的权宜之计。
杀李显,成为了韦后、安乐和宗楚客的共识,点着火引的是李显对燕钦融上书的反应。连串的事件,令燕钦融大爆韦宗集团危害国家社稷的秘密奏章,更具震撼力,动摇的是韦宗集圑的根本,就是李显对他们的态度。
故此,韦后于此最不应该的时候,提出最不该提的事,背后必有老奸巨猾的宗楚客献计,并不简单。
众人驰入公主府去。
公主府美仑美奂,规模宏大,极尽奢华,殿宇楼房,绕着广阔达百亩不规则的人工池筑建,所花人力物力,超乎龙鹰想象之外。
安乐如此,其他公主可以想见。
主府外,还另有官署,在这方面的开支,已非国库可以负荷。
武延秀领他入主厅,没想过的,竟碰上安乐送独孤倩然离开,双方在主厅遇个正着。
独孤倩然首先看到龙鹰,一双秀眸立即闪亮,幸好武延秀的心神不知是否飞到未来的婚礼大典去,注意不到。
安乐亲热地挽着美女臂弯,凑在她耳边不知在说什么密话,一时没留意武延秀领龙鹰步进厅门。
安乐仍然娇美,身段美好,华衣丽服衬托下,无疑艳光四射,可是,比起与她站在一起,打扮朴素、淡扫娥眉、清丽脱俗的独孤美人儿,顿现俗气。
美丽的公主失去了她以往少女的气质,放纵淫靡的生活,令人联想到开始因熟透而变烂的果子,再非新鲜可口。
独孤倩然隔远凝视他,一双秀眸透出只龙鹰明白的灼热,来自她心里的“野丫头”,淑女骤然动情,格外惹人。
龙鹰的心也给点燃了。
此时可以做的,绝对不多,趁安乐和武延秀均不在意,朝美人儿微一颔首,表示今夜必到,希望她明白。
独孤倩然不单明白,还禁不住地露出掩饰不住的反应,玉颊生霞,避开龙鹰的目光,垂下螓首。
如此有别人在场下,两人暗通款曲,且是不可告人的私情,又为闺房密约,教她怎吃得消。
龙鹰涌起无比动人的感觉。美人儿香榻上玉体横陈之际,他反不敢有此非份之想,抑制明目张胆的挑逗,可是,在这一刻,龙鹰被一直苦苦克制的情绪,忽然支配。同时心叫糟糕。
女人最敏感,特别是安乐般男女经验丰富的荡女,如被她察觉好朋友的异常,然后朝独孤美女因之而异常的源头瞧来,发觉“范轻舟”正是来源,不怀疑才怪。
独孤倩然一向对人、对事,冷冷淡淡,仿如可置身事外似的,现在竟因“范轻舟”脸红,熟悉她的安乐还猜不到独孤倩然因“范轻舟”而出事?
龙鹰哈哈笑道:“大江范轻舟,拜见公主,向公主请安问好!”
安乐尚未有时间察觉独孤倩然的异样,闻言转往龙鹰瞧来,欢喜的道:“范大哥终于来哩!本宫要和范大哥算账,来了这么多天,本宫连你的影子都见不着。”
独孤倩然朝他福身施礼,免被武延秀看到她红霞未褪的俏脸。
险至极点。
安乐边说,边牵着独孤倩然朝他们走过来。
龙鹰叹道:“唉!公主有所不知,小弟第一天抵京,就被隆重招呼,接着没一天有好日子过,疲于奔命,刚才如非给淮阳公在门外截着,此刻该在大相府内被训话。多谢公主援手之恩。”
安乐“噗哧”娇笑,白他充满风情的一眼,尽显荡女本色。
转向武延秀,吩咐他领龙鹰到她的临池书院去,待她送走好友,再回来和龙鹰说话。
安乐偕独孤美女离开,武延秀依言领龙鹰深进府内去。
龙鹰暗叹倒霉,今次陷身公主府,不知又有谁可伸出援手?
第十四章 筹募经费
“范大哥,裹儿需要钱呵!”龙鹰失声道:“什么?”
公主府。读书房。
这是座精雅的轩榭,周围遍植杨树,一面临水,最接近的楼阁亦远在百丈开外,特别幽静,适合谈密事。
安乐独自一人来见龙鹰,武延秀像个陪客般立即告退,剩下两人相处,际此夜阑人静之时,气氛异样。
安乐本要请龙鹰到书房外的临池平台靠水说话,岂知一阵风刮来,竟下起绵绵雨丝,将人工池笼罩在烟雨之中,对岸楼阁如飘浮在水雾里,若现若隐。
可想象由对岸瞧过来,读书房情景相同,将本已如仙家胜境的园林亭台,再添诗情画意。
龙鹰对沈香雪建设的风格,有一定的认识,看出公主府出自她的手笔。香霸在这方面没说谎,沈香雪确分身不暇,不过,恐怕只有安乐般公主里的公主,又或如宗楚客般权贵里的权贵,方有可能得她伺候服务。
只是公主府,其花费超乎龙鹰想象,国库不给淘空才怪。还有其他佛寺的兴建、平常的支出,为保持侈靡的生活,安乐不知卖多少敕官始可平衡开支。
现在极尽奢华的安乐,竟开口说需财,龙鹰听得差些儿人倒椅翻,跌个四脚朝天。
他们退求其次,坐在平台有屋檐遮头、靠着读书房的椅子隔几交谈,不时被风带来的雨粉洒到脸上,别有滋味。
满池烟雨,将开放的天地分隔封闭。
如果坐在安乐位置的,换了是独孤倩然,会有多好。
然不幸中之大幸,如符太在《西京下篇》的实录里所形容,安乐并没有像以前般闲着无聊的爱纵情声色,满脑子男女爱欲,心神被自取的诸般烦恼占据。虽撒娇、撒嗲如旧,仍当“范轻舟”是个可敬的大哥辈。
情况有点像当年遭二张欺压的重演,面对挑战,竟人人畏缩,剩得她的范大哥挺身而出,组织肯定可横扫洛阳的超级马球队,虽然未竟全功,赛事胎死腹中,但怎都为她争回一口气。
不过,龙鹰亦清楚是想得美了,现时的情况,远较当年复杂,安乐再非以前的安乐,而是韦宗集团的核心人物,为满足无限的野心,不论其所作所为对国家有多大的损害,仍自以为是,求目的,不择手段。
她今次找自己来,谋定后动,有韦后和宗楚客在背后授意、支持。
很多话,韦后、宗楚客说不出口,她则可软语直言,不用避忌。
应付她,比应付韦后、宗楚客困难。
“人家要嫁延秀嘛!”
龙鹰忙道:“恭喜公主。”
又故作惊讶,奇道:“这与钱有何关系?如公主叫穷,那小弟岂非二餐不继?”安乐抱怨道:“裹儿差些儿烦死了,大哥还在说笑。”
龙鹰叹一口气,道:“公主赐示。”
安乐道:“母后答应了,父皇应承,今次裹儿和延秀的大婚,旨在冲喜,好去掉叛贼李重俊带来的腥风血雨,事关重大呵!”
龙鹰心忖口长在你们母女身上,任得你们怎样说。想象到李显的被逼同意,也是李显咎由自取,宠坏安乐,缠不过她,不得不做违背心内情绪的事。
道:“那还有何问题?”
安乐挺起鼓胀的胸脯,嘟长嘴儿道:“可是,父皇说得斩钉截铁,不可以动用国库的半个子儿。没钱,如何办婚礼?”
龙鹰记起武延秀早前志得意满地说过,韦后提议以最高级别的规格,为他和安乐举行大婚,就是皇后大典的级别。
虽然,他并不晓得此级别的婚典是何规模,但听安乐的语气,定花费不菲。于这个不适当的时候,耗资巨万的举行安乐改嫁的大婚,可起何作用?
龙鹰想不通。
有宗楚客这个阴谋家点头,表面简单的事,内里绝不简简单单,应是第二次政变的重要部分和环节。
龙鹰问道:“国库是否真的没钱?”
安乐一副本公主哪有理会的闲情,任性的道:“裹儿怎晓得,在这方面没法说得过父皇,母后亦拿父皇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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