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声势浩大的帝家已经灰飞烟灭。据说是内门雁姓弟子与凝霜宫勾结叛门,才让帝家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其掌门帝麟重伤,已经不知所踪,凝霜宫奉鬼皇淳于乾之命剿杀帝家余孽。
“果真是帝家余孽。”沧溪抽出月刃,寒光乍现,冷冽无比。
“大哥!”远处一白衣锦袍的女子策马赶来,向沧溪喊着:“大哥,葬花囊、墨玉囊被人夺了!”
赶来的,是守在凝霜宫偏殿的女侍卫,沧炎。
此时的沧炎,嘴角上残留血迹,脸色苍白,无甚血色。
秋山雪笑意更盛了几分,居高临下扬声道:“小妹妹,居然还能站起来?肋骨断了几根呢?两根,三根?还是?”秋山雪修长的手指比划着数字,一双狐媚的眼睛调笑的打量沧炎颤抖的身体。
沧溪护住几乎从马背上跌下来的沧炎,沧炎听着司徒秋山雪的挑衅,咬着牙承受肋骨处传来的剧痛。
“大哥,她是帝家四镇墓兽之一,应龙之子秋山雪,当初我们对付太阴鳍时消失的那个。”沧炎有些恍惚,她知道,秋山雪的实力,完全可以单挑他们兄妹二人。
沧溪沉吟了一会儿。
帝家门人因练独门内功,招式阴狠毒辣,而致命缺点是气血少,打不了持久战,更何况秋山雪一直使用“眉间砂”。
眉间砂,帝家内门弟子暗器秘法,以消耗自身血液为代价,化为杀人于无形的暗器。
“拖住她,”沧溪下令道,“她坚持不了多久,其余人去追那两个逃跑的花妖。”
其余的凝霜宫侍卫向瑶曳瑶见消失的方向追去。
沧炎一手扶着受伤的肋骨,右手衣袖前挥,袖口中甩出一条索道飞爪,钢爪尾端连着一条锁链,凝霜宫的武学,勾魂飞星锁,最擅远程战斗。
尖利的飞爪破空向秋山雪飞去,攻势迅疾凌厉,若被飞爪勾入身体,便真是被勾去了半道魂魄。
沧溪沧炎想耗死秋山雪,而秋山雪又何尝不想为夫人争取逃离的时间,刚刚又有几队凝霜宫侍卫追击上去,她想战决。
“区区勾魂锁,也想来勾我的魂么?”
秋山雪娇笑一声,双手食指上各有青光闪烁,那是一对碧蓝色的指环,青光一闪而逝,秋山雪手中各握了一把碧蓝色的细剑,细剑看起来柔软飘渺,竟如蛇一般微微蜿蜒蠕动。
这是神匠容成姒所铸的神兵,蜻蜓双剑。“薄如虫翼利如铁,剑身可成绕指柔。”远远看去,剔透的双剑上布满崎岖的花纹,就像蜻蜓的一对薄翅。
锁链刚至身前,便被飘带一般的剑刃缠住了锁链,秋山雪借力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碧蓝霞光,脚尖轻踏飞爪,雨燕一般轻盈的向沧炎飞去。
以勾魂锁为武器的人,若能一下子勾住对手的皮肉,锁住敌人身体,再拉到自己身前,仅靠飞爪的惯性,就能把人打得七死旦被敌人近身,就已经输了八分,勾魂飞星锁,在一丈之内,几乎无法施展,甩出的飞爪又无法迅收回,这样,沧炎立即处于劣势和被动中。
刹那间,沧溪从沧炎身后跃起,月刃的寒光与蜻蜓的剑刃相接,出“铿”的脆响。沧溪沧炎默契的配合,拉近了与秋山雪实力的差距。
然而只一击,沧溪整条胳膊全被震麻,秋山雪连跃几步,冲到了二人面前,像蛇一般柔软的蜻蜓双剑,便缠在了沧炎脖颈上,左手的剑尖直指着沧溪的眉心。
秋山雪暗自咽下了一口涌上来的鲜血。
三天前,从淳于乾所在的永乾宫与帝家的门派战中,秋山雪护了夫人逃出险境,虽然表面无甚异样,可身体里的内脏,已经不知破碎成什么样了。
本来抹断他们的脖子应该一气呵成,但秋山雪却忽然改了主意。8
第238章 无知生死,曾经无常(四)
“瑶曳瑶见摆脱那些侍卫应该轻而易举,”秋山雪心想,“现在摆脱这些人倒也不难,但若是逃了,凝霜宫空手而归,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恼羞成怒,很快会再派出人手,那样的话,夫人和少主就免不了一辈子逃亡的命运了,我受了这样重的伤,回去也是累赘,假如他们能带些什么回去交差,凝霜宫也能多消停一会儿吧,少主长大一岁,帝家就多了一分希望。”
秋山雪绛蓝色的眼瞳微微闪烁,“用我自己换帝家的未来,真是骄傲呢,只可惜我这对蜻蜓,少主长大了,可一定替雪儿夺回来呀。”
在秋山雪沉吟的一刻,沧溪避开蜻蜓的剑刃,月刃一晃,秋山雪的胸前便出现了一道极深的血痕,血液渐渐流逝,秋山雪仅存的气血也消耗殆尽,单手撑着身体,指尖的最后一滴血中执着地飞射出去,打在沧溪的月刃上,溅出一朵血花,强弩之末的血珠仍然让沧溪被震得后退几步。
秋山雪倒在了地上,沧溪伸手试了她的鼻息,松了一口气。
一切都是她设计的,一切又都像措手不及。
沧炎喘息着,脸上却浮现出了如释重负的欣喜:“大哥,有了她,我们也能向宫主交代了,虽然丢了两件锦囊,但有了这蜻蜓双剑,想必宫主也不会过多责罚咱们。”
沧炎手扶着肋骨,此时才真是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炎儿,你伤得重吗?”沧溪把手放在沧炎肋骨处检查伤势,沧溪皱起了眉头,喃喃道:“真是断了几根,把我的炎儿伤成这样。”
沧溪将沧炎轻轻的抱起来,回头向幸存的几个侍卫命令道:“把那女人带回去。”说完便带着沧炎走了。
“是,”侍卫齐声应道,七手八脚把秋山雪扔上了马背,带了回去。
凝霜宫里。
沧溪沧炎跪在殿前,岳凝霜一身白衣,怀中抱了一只白狐,在二人面前踱着步。
“两件锦囊都看不好,沧炎,本座要你何用?”
“宫主恕罪...您看在我们收回蜻蜓双剑的份上,放过属下吧…”沧炎恳求道。
“废物!”
岳凝霜把沧炎不耐烦地踢开,“你可知那葬花囊是帝家的异花库,那墨玉囊是藏书阁?区区蜻蜓双剑,怎能与那两件宝物相提并论!够了,来人,带下去!”
“等等宫主!”沧溪连忙将沧炎护在身后,“我们可以为您造出一个能使用蜻蜓双剑的高手,可否将功折罪!”
“哦?”岳凝霜瞥了一眼沧溪,冷笑道,“如若不成,你就陪你妹妹一起上路。”
“是…是…”沧溪伏在地上。
岳凝霜抱着白狐走出了宫殿。
“哥哥要怎么做,我们哪有这个本事!”沧炎绝望地跪在地上。
“我尽力一试,刚刚我听说雁家遣人来凝霜宫造访,雁家有让人起死回生的秘法,我去求求看。”沧溪把沧炎扶了起来,踉跄地走了出去,“炎儿,我会救你的。”
“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女人身上了。”沧溪看了一眼已经气绝的秋山雪。
江南,飞瀑岩。
飞瀑岩上,数具死尸横七竖八的堆着,腰间皆挂一红木腰牌,上刻一“锦”字。
飞瀑岩下,山涧水声十分清脆,山谷之中,时有几瓣曼珠沙华的猩红花瓣掠过,幽静的山谷中多了一丝邪态。
“午时了,雪儿还没有回来。”身披黑袍的妇人脱下斗篷,露出一张憔悴但绝美的容颜,紫萤石一般的眼瞳溢满了泪,妇人手拈起一朵不知名的野花,野花迅速化成一朵蓝色的蔷薇。
旋即花瓣纷飞,蔷薇枯萎,只留一枝干枯的花梗。
山谷中回荡起空灵的歌声,一种用奇异的语言写成的词,山谷中的百花似乎都发出了呜呜的哭声,那是妇人唱的,悼念秋山雪亡灵的哀歌。
“嘤嘤”婴儿的啼哭声打断了幽怨的歌声。
“夫人,少主哭个不停啊!”瑶见抱着紫金色的锦缎,里面的婴儿哭个不停,一玄一白两个锦囊稳稳的放在紫金锦缎的内衬中。
妇人抱过孩子,教训道:“哪里还有男子汉的样子,这样怎么能担大事?”
瑶见觉得夫人有些痴了,不禁劝道:“夫人,大少主才出生三天而已…”
妇人泪眼婆娑,哽咽道,“可我的千泽还生死不明,不知太阴鳍他们现在情况如何。”
“夫人,小少主会没事的。”瑶见安慰道。
远处传来脚步声。
瑶曳带了一白衣男子来,白衣男子面容清秀,手持一把折扇,颇有君子之态。
白衣男子走近,向夫人作揖,“玄镜堂长老萧水寒见过帝夫人。”
妇人起身回礼,“竟劳烦长老前来,妾身感激不尽。”
萧水寒从衣袖中取出一些伤药,递给瑶见,又说:“夫人身体虚弱,不远处就是雾竹林,玄镜堂青鸾剑派就在此地,可留夫人暂居,前方已备好马车,夫人可方便启程?”
一路上微微有些颠簸,大约半个时辰,马车行至一处碧绿的竹林,竹林广阔非常,无法望见边际,竹林深处雾气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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