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自从博野城分别之后,姐姐便来到临山城置办下这处庭院,整整等了学生三年多。”
吴峥虽然打定主意,一日不弄清楚母亲离家出走的是非曲直,将一日不与宁云举这个舅舅相认,却因为白天的突然出手而把身份彻底暴露之后,再遮遮掩掩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干脆实话实说。
“呵呵,博野城一别三年多,那你的举人又是如何考取的?”
舅舅就是舅舅,虽是武将,心思却十分细腻。
“自然也是姐姐冒名顶替下场考回来的。”
“想不到铁家竟然出了一位才女,不错,不错。”
从舅舅宁云举的话中,吴峥不难听出,舅舅应该对铁家并不陌生。不是不想问一问铁家的情况,说不定能打听到铁凝在留言中所说的,八月中秋月圆之夜务必赶到江宁府的缘由。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难道你心中还有什么顾虑吗?”
来了,舅舅宁云举明显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必须先弄明白其中的是非曲直,否则……。”
吴峥没有再往下说,宁云举自然也能明白。
随着酒菜6续上桌,这对实际上的舅甥,只能暂时以上下级的关系喝酒聊天了。
一百三十三 走马上任
虽然由詹孔喜口中得知,朝廷要犯,原刀剑门门主罗久天与吴淦正隐匿于临山府衙中,不过宁云举并没有派人连夜搜查。
直到第二天早晨,在府衙大堂升堂后,才命令钟离群带领十几名侍卫象征性转了一圈。
以罗久天的身手,即便没有吴淦从旁协助,如今仅仅带了不足百名亲兵的宁云举心里很清楚,根本拿不住他。再说,昨天晚上在迎宾馆的动静不可谓不大,如罗久天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被惊动?怎么可能还老老实实待在府衙中?
果然,很快回来的钟离群一无所获。
“带司马岑吉及其他涉案官吏。”
等司马岑吉众人,被侍卫押上大堂,一眼看见早已被带上来的马前时,一个个无不瞪大了眼睛。至此才明白过来,昨天晚上在迎宾馆是上了宁云举的当了。
本是宁云举和吴峥商量好的,以吴峥在沙井巷邹荣家杀死的那两人的人头,上演一出把马前与钱春就地正法的假戏,用来震慑詹孔喜。只要三人,尤其是詹孔喜开了口,即便司马岑吉等人不承认也无关紧要。
出乎意料的是,两颗人头只用了一颗,为钱春准备的那颗还没用上,就已经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司马岑吉,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下官不服,巡按大人不能只凭几个小畜生的片面之言就要定朝廷五品府尹之罪。”
“钟离群。”
“属下在。”
应声而出的钟离群手里已是多了一页纸张,面对司马岑吉众人,先是大声道:“皇上亲笔。”
待司马岑吉等人纷纷跪倒之后,才朗声诵读道:
“朕久闻临山府合府官吏目无法纪,不仅狼狈为奸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暗中怂恿子弟巧取豪夺;致使无数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致使临山府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更有甚者,竟然勾结匪徒图谋不轨。
故,特命原顺天府节度使宁云举。权充江南东道八府巡按,秉承朕意,秉公处理,还临山府庶众一个公道。还朝廷一个公道。
如有违令不从者,着宁云举便宜行事。”
一句“便宜行事”,与“先斩后奏”并无多大区别。
听到这里,跪在地上的司马岑吉一下便瘫倒了。其余官吏,也无不胆战心惊。知道自己的某日到了。甚至当场有人痛哭失声,并主动揭起司马岑吉的累累罪行。
“吴学政,接下来该有劳你了吧?”
知道舅舅宁云举是有心要锻炼自己,吴峥只得赶鸭子上架,还没有坐上学政的椅子,反倒先坐上了五品府尹的椅子。
“朝廷律法,想必各位都比本官熟悉。谋逆者诛九族。胁从者诛三族。余者罪及己身。除罪魁祸司马岑吉,长史钱罗金之外,尔等均有从轻落的机会。至于要不要争取为家中妻儿老小留下一命,就只能看各位的表现了。”
所谓攻心为上。吴峥一席话正中各人心头要害,不怕他们不老老实交代自己,以及各自所知道的司马岑吉与钱罗金犯下的罪行。
接下来的审问就异常顺利了。不过,由于人多,还是用了整整两天,这才录完所有口供。到第三天整理成册,交给除第一天在大堂看了一个上午之外,就再也没见人影的舅舅宁云举。
“吴学政果然少年才俊,人中龙凤啊。本巡按马上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听到亲娘舅如此夸奖自己,吴峥干脆别转头看向了他处。
毕竟不是自己的分内之事。审理并记录好司马岑吉等人的口供,吴峥这位临山府府学学政终于上任了。至于搜集司马岑吉等人的罪证等,那就是钟离群的事情了。
八府巡按莅临临山府审案一事早已被传的满城沸腾,尤其是临山府。包括府尹司马岑吉在内,几乎无一漏网,合府庶民已经开始敲锣打鼓,游街庆祝了。
自然,也无人不知府学学政吴峥此人。尤其是经过邹荣的宣讲,多年来。临山府府学所有在册的生员,终于第一次到齐了。
“学生叩见学政大人。”
对于吴峥来说也是第一次,面对老老少少,黑压压跪满府学衙门的数十名生员,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各位生员请起来叙话。”
看着里面大多数衣衫褴褛面露菜色的生员,吴峥也不由替他们难过。
“如今祸害一方多年的司马岑吉等人已经服罪,而且,府衙正在上报朝廷,争取为各位生员讨回被司马岑吉长期克扣下的例银例米。”
对于大多数家境贫寒的生员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心中感激之下,再次跪倒磕头。
“请起,请起。还有,”
吴峥缓缓巡视一圈,接着说:
“本学政即将把司马岑吉等人徇私枉法,买卖功名等罪行单独呈报吏部,望朝廷能够特开恩科,力争给各位一次公平公正的乡试机会。”
轰——,吴峥的这句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引来如此大的反响。哭的,笑的,跪地磕头的,仰天长叹的,几乎应有尽有。看的吴峥也是一阵心酸。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仕途是他们赖以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苦读寒窗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不是因为自己的学问不到,而是因为府县官员徇私枉法,剥夺了他们仕进的机会,众人心中怎能不绝望,怎能不浩叹?
突然等来了这样做梦都梦不到的机会,再也难以掩饰心中激动,真情流露之下,难免百人百态。
“邹荣。”
“学生在。”
“即日起,由你负责每日生员点卯。并自主从中挑选三位生员,共同负责府学日常管理。因近日临山府府衙无人主事,巡按大人指示由本官暂且代理。期间,府学之日常事务,如非必要,无需向本学政请示,你们协商处理即是。”
邹荣愣愣地看着吴峥,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可有为难之处?”
邹荣这才跪倒磕头,连称:
“谢学政大人,谢学政大人。”
虽然没有俸禄,可也是暂时代理六品学政啊,这是多大的荣誉?乍听之下,邹荣焉能不喜出望外?!
一百三十四 吴家堡祭祖
吴峥知道,自己能够考中一甲探花,关键在于过目成诵,博闻强记的本领,多少有些取巧的意思。若论起对经史子集的理解和领悟,恐怕不及那些苦读寒窗十几、几十年的儒生。同时也不耐烦****守着一帮生员,埋首于书卷之中。
当然,之所以把府学的日常事务暂时交由邹荣代理,还有其他原因。
一是,既然舅舅宁云举把府衙事务交给自己打理,就不能让人看轻了去,只能全力以赴才行。
二是,时间已经进入四月,转眼来到四月初十。最初就有要回吴家堡祭奠母亲和奶奶的打算,因为担心被舅舅宁云举识破身份,曾经打消过念头。现在,对于自己的身份,两人早已心知肚明,也就无需再顾忌。
所以吴峥决定,四月十八赶回吴家堡,给母亲和奶奶上坟。顺便,也想试探一下吴继宗、吴继学、吴友仁等人的反应。
毕竟吴家堡还有许多吴峥没有弄明白的秘密。比如坑洞里《凌霄九式》的来源;比如父亲吴立鹏是如何被吴继学暗害,尸骨又在哪里?如果吴继学等人暗害父亲真的是为了母亲留下的菱形标记,那么他们又是从何处得知母亲身份消息?又是从何处得知,行云大师甚至用生命都要保守的司南车神秘能量来源这个秘密的?
还有,司马岑吉为什么要出面协调吴家堡和柳林堡之间的百年恩怨?这与罗久天又有什么关系?等等等等。
临山城到吴家堡,若是步行少说也要七天时间,即便骑马,估计也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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