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时空神仙传 (雪满林中)

第043章炮轰长安（四）

炮口射出的正前方，不论是身上穿着铠甲，还是手中拿着的盾牌，都是没有半点用处。

木质的盾牌，不管镶嵌铁皮没有，都在这些散弹之下，四分五裂。后面的包裹铠甲的身体，也在其中四分五裂，血液乱飞。

一门火炮发射之后，迅速转移开来，接着又是一门火炮发射。

却不过只是打了七门炮，等到那些六寸火炮刚刚打完，轮到威力小得多的三寸炮开火的时候。

足足三千多人的战阵已经彻底的解体，无数后秦士兵吓得疯狂躲避。

那种充斥一切的霹雳轰鸣，和绝对不可能抵挡的强大威力，让所有面对炮口的士兵心理直接崩溃。

而且，他们的战阵排的也太密集了。冷兵器时代，若是想要发挥战阵的威力，就必须密集，不留下任何能够让敌人闯入的空隙……

在这种情况之下，散弹的威力更是发挥到了最大。每一炮下去，都有着十多人，甚至数十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于是，地上不过倒下了几百具尸体。所有组成战阵的士兵士气就崩溃了开来，一时间往着四面八方倒去。

自然还有无数吓傻的家伙，站在原地，双目茫然，一片空白……

“杀胡虏，上天庭。儿郎们，跟着我冲！”

“杀，杀胡虏！”喊着气势高昂的口号，汉军开始涌入城中。

远远见到这么一幕，跟在姚兴身边的所有人都吓得呆了。尹纬大叫了一声：“陛下，常安守不住了。我等不能回皇宫了，只能弃城而去！”

这个时候，常安城中起码还有三万人马，算起来绝对不少了。

但是守城战之中，兵力再多。只要城门被打开，又夺不回来的话，那么几乎也就只有败亡一个下场。

无他，守城兵马虽多，但是却要分布各处重要工事城门，兵力分散。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建筑阻隔，只要一个城门被打开，敌人能够源源不断的涌入进来，就能够对守城兵马分割包围。

这个时候，常安城中的兵力还是刘胜之的三倍以上，但是镇守偌大的一个城池，兵力已经十分分散。

再加上一片混乱，都被刘胜之的攻势吓破胆子。现在没有人知道，刘胜之手下到底有多少兵马……

因此，这刻被刘胜之打破城门。眼见着那不知名的武器如此厉害，根本非是血肉之躯所可以抵挡。谁都知道这城门是堵不住了。

姚兴长叹一声，看着那血淋淋的城门后面空地，就已经是心胆俱寒：“退，我们从西安门退出去……”

连后宫之中的嫔妃和社稷之中的神主都已经顾不得了，在上千禁军的护卫之下，姚兴仓惶的从西安门退走。随便带走了西安门的守军。

于是，他的手下的兵力增加到了三千，仓惶向着扶风而去。

一路上却又有着几路兵马，都是见识不免，打开城门，跟着逃出，追了上来。但是恐怕还有着更多，是逃向了其他方向，甚至投降，或者被汉军给歼灭的……

一路败兵仓惶逃窜，到处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甚至一道轰隆声音响过，就能够把所有逃兵给吓的屁滚尿流，丝毫不敢停下的。

事实上，长安十二门。其他几个方向的守军，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远远的听到一阵接着一阵的霹雳声响，接着就是震动全城的惨叫和欢呼。敌人就已经进了城……

然后，他们的将领就开了城门，带着他们逃跑的……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从刘胜之开始炮轰，一直到入城，顶多也就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

大部分的将领都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激灵的跟着逃出长安的毕竟还是少数。

事实上，他们真的要是搞清楚了什么状况。甚至知道刘胜之手下不过一万人马的话，也绝对不会如此轻易放弃城池了。

单单只是拼着巷战，就足以把刘胜之的汉军给拖垮。

不过，冷兵器时代，城池战争一般都是围绕城门城墙。一旦城门失守，几乎守军士气没有不崩溃的……

信息传递太慢，战场迷雾太强大了！尤其是城池之中，建筑阻隔之后，更是如此。

所以越是庞大的城池，越是难以防守。

自古以来，像是长安洛阳，燕京这样的庞大城池，莫看建筑的再是坚固，工事再是完备。

但是只要被敌人杀进来，很难长期抵抗的……

反倒是那种大型，超大型坞堡级数的那种规模并不很大，但是城墙牢固，准备充足的城池，才是最难以攻克的……

像是长安这种，东墙长6000米，西墙长4900米，南墙长7600米，北墙长7200米，城内面积约36平方公里，是同时期罗马城的四倍的这种超级大城，那几乎就没有能够坚守成功的前例……

好吧，土木堡之后，瓦刺攻打燕京那次，于谦也是要坚持城外决战的。而不单单只是躲在城后防守……

无他，这种大城规模太大。看着城墙高大，坚不可摧，但是兵员调动不易，太过分散。

只要一处被突破，整体战局就是全面崩溃！

所以这种大城，若是遇到敌人来攻，战于城外，才是最佳办法。

按理来说，原本后秦有着强大的骑兵，野战力量的。

但是谁让刘胜之来的突兀，而且还是趁夜而来的……

更是谁都想不到，这长安连一夜都没有坚守过去。只是一个多时辰，就被刘胜之给打开了城门……

这不知道说是刘胜之用兵如神，还是说姚兴运气太差。

大队人马逃命，汇聚了数千之数。这个时候，姚兴方才缓缓的放心下来。心中想着，我还有数十万大军。不提两位叔父攻打荆州的那十万军队，我在关中，都还有着十多万的部队……

再加上各地勤王兵马，我还能凑出个三十万人来。

姚兴心道，朕还没有输，不过小小受挫而已。只要朕能够逃出去，定然要汇聚四方兵马，躲回常安城。不杀刘胜之，朕心意难平！

第044章逃出长安

姚兴正在心里发狠，一定要让刘胜之死无丧身之地的时候。忽然听到侧边就是一阵轰雷声音。

“追兵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

顿时间大军轰然而散，向着四面八方的逃去。

“这不是雷霆之声，这是马蹄声。那些汉贼好像都没有骑马……哪里来的马蹄声音……”

姚兴心中想着，但是暗夜逃亡，根本没有组织。一点风吹草动，顿时就是草木皆兵。

原本麾下聚集的数千军队，顿时崩散开来。

“陛下快走！”尹纬大声叫道：“我来断后……”

“陛下快走！”忠心的护卫面带恐惧仓惶的已经把姚兴簇拥着，向着远方逃去。

背后蹄声渐远，显然已经摆脱了追兵。但是这个时候，姚兴身边已经不过只是剩下了数百人马而已。

看着这么一幕，头发已经微微花白的姚兴，心头凄楚难言。

几个时辰之前，他还是踌躇满志。踏上城楼观看敌军的时候，虽然恼怒，但是却绝对不会认为这些汉军能够攻下长安……

总之，现在骑在马上，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姚兴差点吐血出来。精神恍惚，想起了十多年前，自己意气风发的也是这般夜晚，骑着战马带着勇士，打败苻登，追杀其的场面！

那个时候，自己是胜利者，追逐着猎物。

而现在，十多年后。当自己刚刚进入能够自称老夫的年纪不久，却就被人从长安城之中赶了出来，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在着夜里狂奔逃命。

“噗……”越想越是懊恼，姚兴不由得喷出一口鲜血，从马上坠落下来。

隐约间听到身边有人惊慌大叫：“陛下落马了……”

却不知道过了多久，姚兴眼前有着光芒闪动。这个时候，他才缓缓的醒转过来。

孤身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路上，四周什么也都看不见。一个人孤零零的……

巨大的恐怖如同巨爪一样的攥紧了他的心。

难道朕已经死了么？这里就是黄泉路？为什么没有人来接朕？

朕行善积德，修了那么多的庙，养了那么多的僧侣。为什么没有佛祖保佑？朕不甘心啊……

想到这里，忽然就见着远处开始有了亮光。这让姚兴一喜，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离着越近看得越是清楚，前方好像十分热闹。灯火人声鼎沸，还有人正在唱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这是出自诗经，秦风之中的曲子，已经十分遥远和古老了。现在很少有人会唱了。

却不知道谁家再唱？而且如此欢快动人？

姚兴都彷佛受到了快乐感染，也许前方就是佛国净土。诸天佛祖正在那里等着自己，凭着朕这么多的功德，封一个罗汉菩萨给自己总不为过吧？

他心中这么想着，脚下越发加快了速度。就觉着浑身飘乎乎的，彷佛没有半点重量，很快就来到了那灯火附近。

却是彷佛在社戏，无数的火堆和男女聚集在一起。甚至在暗处，还有着不少在野合……

这般古老的社戏，到了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啊。在古老的秦汉时代，这却是当时的关中百姓最多的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