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衍道尊 (心如磐石)

在陈未名看着他的同时，老人也是看了过来。仔细看过片刻，似乎确定了什么，再勉强的露出个笑容：“你来了啊！”

陈未名不由自主的点头说道：“是的，我来了！”

话音一落，顿时一愣，感觉这话说的太自然了，犹如见到了一个相交已久的老熟人一般。

心中如是想，随即赶紧说道：“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老者微微一笑：“你又怎知你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我不是陈磐！”陈未名强调一声。

“我也没说我等的就是陈磐！”老者淡淡说道：“我要等的，只是一个可以去力挽狂澜的人，是不是陈磐都不重要。我相信，陈磐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不自由，毋宁死！只要能解开这个囚徒的牢笼，他就算是再也回不来了，也不会后悔！”

陈未名嘴唇抖动，低头，再抬头：“也许，我就是你说的你要等的人，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力可以去完成这些所谓的，意志的寄托。”

其实很长时间了，他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他不会看轻自己，但也不会自傲。

古宙、伏羲、战神、人族的至圣先师、八大帝皇……无一不是人中之杰，甚至还有强如天衍道尊、绝情天女和无极战尊这样的人存在。

可即便是他们联手，也输了。自己能如何？就算不过多菲薄自己，自己又能做什么去挽回那些先辈的失败？

就算自己能打败同境界的盘古之灵，但并不代表就能打败同境界的盘古。毕竟盘古之灵只是个战斗的灵体，没有太过自主的思维。

这样的自己，凭什么可以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每个人，都走在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上！”老头子慢慢说道：“出发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是彷徨，胆怯，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面对，更多的人都会觉得自己不如先人，不如那些声名鹊起的英雄伟人。”

“可随着一路走过去，只要不放弃，每个人都会发现自己会离曾经的目标偶像越来越近，直到有一天可以站在他的面前，甚至超过他。”

“盘古伟大吗？伟大，但在他修行界之前，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甚至在成为修士后，也是一个差点被门派给放弃的人。就连他师父，也只是带着有些缘分的心态，随意教教他，甚至都没指点过什么！”

“他的一生的确很有运气，但他这一辈子却都是靠着自己奋斗。他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会籍籍无名，得过且过，可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很多人的前面，成为了很多人的目标偶像。而族人也到了一个要他去拯救的境况，于是乎，他变得强大了。”

“而他的强大，也不是没有原因。除去永不放弃的精神，更因为在修行之初，他心中就有一个很清晰的理念：心中有神的人，是无法成为神的。”

“他会敬佩甚至崇拜他人的精神、理念、斗志……但不会去崇拜或者盲目模仿他人的实力。他会去学习他人的功法和力量，但也不会完全照搬，会追求探索，使得适合于自己。”

“还没长大的老虎是打不过成年的野猪的，你现在觉得自己无法战胜未来，这很正常，因为你还没有到可以战胜未来的程度。”

老头子说话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小，总感觉随时会断气一般。

陈未名沉默，转而轻声说道：“传说中，天机上人是可以预测未来的，你为何不帮我看看未来会是什么情况？”

“所谓的天机上人只是个笑话！”老头子摇头说道：“命运道纹是世上最特殊的道纹，独立于秩序之外，便是强如三尺剑也触摸不到。”

“它盘踞在整个世界之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直到变成参天大树，渗透到了世界的每一寸每一毫。除非成就极道，不然没有任何存在可以说完全逃离它。”

“而命运道纹的源头，就被掌握在天地大道的手上。他用秩序之力，维持整个世界不会破灭，用命运道纹令整个世界按他的心意运转。”

“而所谓的天机上人，只是他豢养在命运道纹枝桠末端的牲口。似乎每一个天机上人都可以通过命运道纹窥视命运，并自以为独立于世界，高于世界。但实际上，却只是可怜的棋子。”

“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天地大道让我们看到的东西。而我们所预测的未来，也是他将要让世界演变的方向。”

“我们自以为可以通过某些方式却改变那个未来，当一切到来的时候，却悲哀的发现，原来我们就是天地大道促成那个未来重要的一环。我们以为自己可以独立于命运，但其实我们都是被命运奴隶。”

“所以这世上本就没有天机上人，只有命运的奴隶。”

浓浓的悲哀之意，让陈未名也一阵愕然，如果老头子说的就是天机上人的真相，那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行了，行了！”

一旁的茱萸突然说道：“我都听你这么唉声叹气几百万年了，不就是发现被别人利用了吗，我还被你从前世拐骗到这一世来了，也没说你什么。有什么要跟他说的赶紧说，我真担心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虽然说陈未名也有这种感觉，担心这老头子随时会断气，但是觉得茱萸说话也太直接了，不过这也许就是他们师徒之间的交流习惯吧。

“命运道纹虽然很可怕，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老头子咳嗽一声，再微微笑道。

“一千万年前的征天之战，三尺剑虽然败了，但也是成功了。我不知道期间经过是怎样，但从混沌钟响过之后……”

“我便再也看不到命运道纹了！”

第七百零九章紫薇之主命数

“看不到命运道纹了？”

陈未名一愣，对方这样的话意味着曾几何时他的确是修行的命运道纹，但突然看不到了，又是意味着什么？

混沌钟响……此言令他心中又是一动，也许问问混沌钟能知道一二。不过以那口钟的思维和语言方式，又感觉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听的。

而老头子又是接着说道：“我看不到命运道纹了，不是能力，而是因为命运道纹从整个世界被抽出去了。一千万年前的战斗，纵然三尺剑败了，但必然也给天地大道造成了巨大的威胁，不然不至于如此……”

威胁……陈未名忍不住凝眉，他在太史风云录中看到了天衍道尊和天地大道的一战。不可否认，天衍道尊很强，但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天衍道尊似乎已经被全面压制，不然也至于要专断一切修为来做出最后一击。

而且整个过程，似乎也没看到有关命运道纹什么事，这是何意？

再深入一想，那场战争还有一个疑问，人人都说混沌钟响，可整个战斗的过程，根本就没有看到混沌钟出现，究竟是怎么回事？

“命运道纹被抽出了世界，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已经变得无序，混乱，一切皆有可能，没有人再能操纵什么！”

老头子说道此处好像颇为激动，似乎想要做起来一般。

茱萸忙是上前一把按住：“师父啊，你躺着，我怕你坐起来一口气会喘不过来。”

然后再对陈未名解释道：“天机上人的寿命都是很短的，活不过十万年。老头子也是得亏命运道纹没了，所以才苟延……不是，是多活了这么多年。”

陈未名点头，这个在琅琊书库的书籍中有提到过。窥视天机带来的代价，寿元有限，而且每一次窥视命运都会消耗寿元。莫说十万年，能活过五万年都不错了。而且能力越强，修为越低。

茱萸又是推了推老头子：“老头子，你有什么要跟他交代的，你快点说啊！”

“没什么要交代的！”老头子摇了摇头：“我不能窥视命运了，也不敢窥视命运了，我活了这么多年，只是因为想要看到希望，如今看到了，也就够了。”

希望……陈未名心中泛苦，他自己都不觉得是希望，如何承载他人之希望。

他这沉默间，茱萸却是急了，对着老头子喊道：“什么叫够了，我啊，还有我啊，你当年怎么跟我说的，你说只要陈磐转世来了，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哦，对，对了！”老头子好像想起了什么，对陈未名说道：“你带他走吧！”

言简意赅，房子里突然沉默，静谧的诡异。、

随即茱萸又是大喊：“你得说清楚啊！”

再转过来对陈未名说道：“这个地方是古宙死后所化，除非天地大道醒来，不然一般人是找不到的。老头子怕死，就躲在了这里。这个岛是阁主……无量天尊给他布置的，他直接驾驭进了这里。”

无量天尊……陈未名恍然大悟，这个盘古和鸿钧的师父，曾几何时就是以阵法修为闻名天下，这周天星斗大阵自然也是精通了。

“他躲进这里时，还有星族人在附近，看他进来了，星族人也跟了进来。然后发生很多事，老头子以天机上人的名字装神弄鬼，让这些星族人把他当成了神来膜拜。后来他身体不行了，就让我穿着他的衣服继续装天机上人。”

“不是装……”老头子打断到：“我都要死了，你自然就继承成为天机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