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此时突然拍掌笑道:“妙极,妙极,好,过几日我们便去那皇宫一游,尝一尝这鸳鸯五珍脍是否如此美味。”
洪七公笑道:“好小子,你当皇宫是你家后院呢。不过小道士,这女娃娃煮菜的手艺可以说天下第一,无人能及,你可是享了福了。他妈的,我年轻时怎么没撞见这样好本事的女人?”言下似乎深以为憾。
黄蓉听后微微一笑,脸上却也出现了不少红晕,她此时不停扒拉着碗里的饭和牛肉,一下头也不肯抬。
张平此时笑着道:“我练出一身武艺,就是为了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区区一个皇宫大内,能奈我何。黄姑娘的手艺天下绝顶不假,但要说无人能及,却是未必。”
洪七公此时道:“难道还有人比这女娃娃做饭更为好吃,老叫花却是难以相信。”
张平哈哈笑道:“这世上本就有许许多多难以令人相信之事,然而不管你信不信,他们都一定存在。只可惜,我那位朋友做的菜,我是再也吃不上了。”
二人听得张平所言,只当是那位朋友已经死去,但他二人想破了脑袋,也绝对想不出那小鱼儿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洪七公随后对黄蓉道:“好罢。老叫花既然答应了你,我就教你一套‘逍遥游’的拳法。”一言方毕,人已跃起,大袖飞舞,东纵西跃,身法轻灵之极。
黄蓉心中默默暗记,等洪七公一套拳法使毕,她已会了一半。再经他点拨教导之后,不到两个时辰,一套六六三十六招的“逍遥游”已全数学会。最后她与洪七公同时发招,两人并肩而立,一个左起,一个右始,回旋往复,真似一只玉燕、一只大鹰翩翩飞舞一般。三十六招使完,两人同时落地,相视而笑。
张平拍手称赞道:“凭虚御风,逍遥而游,好功夫。”
洪七公对张平道:“哪里,哪里,些许微末功夫,不敢与紫血妖道的身法相提并论。”
洪七公随后又道:“这路‘逍遥游’,是我少年时练的功夫,为了凑合女娃子原来武功的路子,才抖出来教她,其实跟我眼下武学的门道已经不合。这十多年来,我可没使过一次。”
言下之意,显是说“逍遥游”的威力远不如自己的掌法,张平学去也是无用。
张平听后哈哈笑道:“黄姑娘,你这一路上做饭也是颇为辛苦,我也穿你一套功夫,也请七公品鉴一番。”
随后张平跃到空中吟道:“这门功夫原本以银鞍照白马为名,后经我融入剑掌功夫改进,名称虽然不变,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
随后张平化掌为剑,在空中掌指飞舞,招式轻灵飘逸之间,夹杂着凌厉狠辣之势。张平紧接着道:“银光灿烂,鞍自平稳。”随后化掌剑为重剑,一击点出,给人以堂堂正正,难以闪避之感。
紧接着张平忽而又道:“‘照’者居高而临下,‘白’则皎洁而渊深。”但见他凌空而起,闪电般击出数掌,这掌法快而不乱,利而不伤,颇有一片皎洁飘逸之感。
随后张平继续道:“天马行空,瞬息万里。李商隐有文:‘手为天马,心为国图。’韵府:‘道家以手为天马’。”随后张平双手连展,层层攻出,其势无穷,犹如万马齐奔,一浪高过一浪。
待得张平使到第二遍,黄蓉也加入进来,二人以此功夫见招拆招。或是凌厉,或是沉稳,或是连绵不绝。一套掌剑功夫被二人发挥的淋漓尽致。
随着二人各自收掌而立,洪七公扶掌笑道:“不错,不过你的功夫看起来极为庞杂,你若专精一项,想必功夫能够更上一层楼。”
张平却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武学之道,有人专于一,认为一以应万变。但我认为只要适合自己,皆可拿来使用,有朝一日万变归一,必能臻至无上境界。不过若是不走到最后,又有几个人能够说的清楚?”
洪七公见此笑笑说道:“确实,不过以你的天赋,或许真的可以门门精通,为后人留下一条新的武道之路。老叫花话也说了,饭也吃了,武也交了,还赚到一面掌法,已经心满意足,这就要走了。”
张平见此,也不挽留,只是抱拳一礼道:“后会有期,七公保重。”
洪七公却摇摇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了,老了……”言罢一个闪身,便已消失在二人眼前。
第一三五章有岛桃花
二人与洪七公分别,张平决定先和黄蓉一道去她家里见一见他的爹爹。在黄蓉的带领下,二人从太湖乘水路往东而行。
二人乘坐小舟,一路所行飞快,到了舟山后,便雇了一艘海船。黄蓉知道海边之人畏桃花岛有如蛇蝎,相戒不敢近岛四十里以内,如说出桃花岛的名字,任凭出多少金钱,也无海船渔船敢去。她雇船时说是到虾峙岛,出畸头洋后,却逼着舟子向北,那舟子十分害怕,但见黄蓉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指在胸前,不得不从。
船将近岛,张平已闻到海风中夹着扑鼻花香,远远望去,岛上郁郁葱葱,无数桃花竟相开放,煞是好看。
黄蓉笑道:“这里的景致好么?”
张平叹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桃花岛果然名不虚传,我也正想见一见大名鼎鼎的东邪黄药师。”
黄蓉初时甚是得意,然而听得张平道出她父亲名字,不由吃惊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爹爹是谁的?”
张平却道:“你真当我不知道这桃花岛主的名头吗?而且看你的功夫,我早就知道你父亲必定不是寻常人物。”
黄蓉听后也不理张平,只是朝他伸伸舌头,扮了个鬼脸。两人待船驶近,便施展轻功跃上岸去。
那舟子听到过不少关于桃花岛的传言,说岛主杀人不眨眼,最爱挖人心肝肺肠,一见两人上岸,疾忙把舵回船,便欲远逃。
张平见此,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掷去,当的一声,落在船头。那舟子想不到有此重赏,喜出望外,却仍是不敢在岛边稍停。
黄蓉回到家中,说不出的喜欢,高声大叫:“爹,爹,蓉儿回来啦!”
她随后向张平招招手,便即向前飞奔。张平只见她在花丛中东一转西一晃,霎时不见了影踪,急忙追去,只奔出十余丈远,立时就迷失了方向,只见东南西北都有小径,却不知走向哪一处好。张平此时心知,这东邪黄药师必定是精通奇门阵法之人,自己现在,恐怕是进了阵法之中。
他当下并不焦急,只因他知道阵法若是没有阵基,便全然无用。因此张平跃上树巅,四下眺望,只见南边是海,向西是光秃秃的岩石,东面北面都是花树,五色缤纷,不见尽头,只看得头晕眼花。而花树之间既无白墙黑瓦,亦无炊烟犬吠,静悄悄的情状怪异之极。
张平也不下去,只在树上依次奔行,纵使对方阵法再过玄妙,也难对张平起到作用。
许是对方见得张平太过狡猾,因此,张平刚刚奔出不久,忽听得有人吹箫拍和,箫声兀自萦绕耳际。他定了定神,发现箫声远远传来,然而当他跟着萧声奔行时,那箫声突然变得忽高忽低,忽前忽后。
当张平听着声音奔向东时,箫声忽焉在西,循声往北时,箫声倏尔在南发出,似乎有十多人伏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吹箫戏弄他一般。他奔得几转,便不再理会箫声,反而直线前进,张平相信自己只要找到建筑,这阵法也就破了。
然而此时箫声调子斗变,似浅笑,似低诉,柔靡万端。张平心中一荡,呆了一呆,又猛然醒悟道:“这调子竟然是音杀之术?”
随后张平只听得箫声渐渐急促,似是催人起舞。张平又听得一阵,只感欲念丛生,当下心中暗自运行吉祥宝意月光轮转法。不消片刻,心神便渐渐宁定,到后来意与神会,心中一片空明,不着片尘,任他箫声再荡,他听来只与海中波涛、树梢风响一般无异。
随后张平突然只见放声长啸:“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本好心上门,桃花岛主却将我当做恶客。好,很好,很好……”张平喊到最后几个字时,内力不断加强,待得最后一个好字喊出,无尽声浪便滚滚而出,将那萧声尽数淹没。
就在张平啸声刚刚落下之时,忽然听得不远处有人喊道:“好兄弟,来这里救救我好不好。”
张平此时艺高人胆大,便寻声从树顶掠过。只见那地方花树繁密,天上虽有太阳,但阳光都被枝叶密密的挡住了,透不进来,直走到相距那人数尺之地,才依稀看清他的面目。
只见这人见得张平过来,立刻欢喜的手舞足蹈,他满头长发,直垂至地,长眉长须,鼻子嘴巴都被遮掩住了。
张平走近一看,只见日光从花树中照射下来,映得那怪人满脸花影,这时他面容看得更加清楚了,须发苍然,并未全白,只是不知有多少年不剃,就如野人一般毛茸茸地甚是吓人。突然间那怪人撩起眼前头发,眼光闪烁,微微笑了笑,说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也被黄老邪关在这里吗?”
张平听后,哈哈笑道:“笑话,天底下能关住我紫血妖道张平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那怪人喃喃道:“紫血妖道,没听说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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