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术 (端木赐)

“好！方兄，我也很期待这一天。”

苏林对这个方徽的印象感官也挺不错，知道他和冉世昌是两种人。

“苏兄，你不要走啊！你和洪兄这么一走，我一人在府院当中，连翻开书本的动力可都没了啊！”

紧接着上前的是苦着脸的袁暮，这几个月来，他已经习惯了跟在苏林和洪离玉旁边读书了。而且，他也惊奇地发现，听苏林和洪离玉的高谈阔论、据理争辩，思想非常受启迪，收获颇丰。

可是现在洪离玉和苏林都是秀才文位，报考州试，提前一个月出发。袁暮还只是小小的童生，想到就此要和两名天才分道扬镳，这心里面自然就难过了起来。

“袁兄何必泄气？以袁兄的天资，必然也能够快速追上我和离玉的。我们不过是先走一步罢了！”

苏林笑着又吩咐袁暮道，“我不在建安府的日子里，你可要照顾好我妹妹茹儿。”

“苏兄，你就放心好了。茹儿就交给我了。”袁暮嘿嘿一笑道，“而且，最近我可是要拜茹儿为师，学习你发明的那个什么……对……就是拼音。我发觉其中蕴含的思想，非常之不简单啊！”

“你个袁滑头，连拼音都被你从茹儿的口中套出来了？”苏林笑骂了袁暮一声道，“不过拼音还不完善，无法实际用来注音，恐怕要等我至少举人或者进士文位才能够彻底实用。”

一番和府院师生们的告别之后，苏林和洪离玉以及其他的秀才考生，都坐上了马车，车轮在雪地上碾压出一道道车辙，便往建州州府所在的建城驶去。

不过，这才刚刚驶出建安府城楼，后面便有一匹骏马飞快地追了上来。

“苏茂才且慢……”

哒哒哒地马蹄声，奔走到了马车的最前面，追上了苏林所在的那一辆马车，苏林闻言探头出来，一见这骏马之上的竟然是建安府大司农肖齐胜，便赶紧下了马车，拱手道：“肖大司农急匆匆追赶学生，可有急事？”

苏林自从上一次农田任务之后，便未曾再见过肖齐胜了。不过，他倒是听说肖齐胜因为是近五十年来首位晋升到翰林文位的小说家，已经被圣殿征调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如今还在建安府当中，没有到圣殿去复命。

“苏林，本官听说你之前成功地写出了《张羽煮海》这样半原创的小说。特地前来，将此物赠送与你，希望对你之后专研小说家一道有所帮助！”

肖齐胜也没有废话，直接下马从袖里乾坤当中掏出一块朱红色的令牌，上面纂刻着“小说”二字，递给苏林道，“此乃当初我晋升大学士以后，通过了圣殿的考核和认可之后，颁布给我的小说令。如今，我将它赠送给你，希望，你能够真正领悟到小说家的精髓所在，帮助完成小说家的复兴！”

“小说令？是不是拥有了小说令之后，便等同于获得了圣殿的认可，能够自由创作印刷小说了？”

看到这朱红色的小说令，苏林心中也是一喜，之前还在担忧乱写小说被圣殿查的事情。

“也不尽然。苏林，小说家的力量很庞大，可以聚集愿力，弄假成真。甚至于创造出可以颠覆这个世界的力量和怪物出来，但是那也必须是大儒甚至是半圣以上的小说家才能够办到，让小说当中的人事物永久地存在于现实当中。而像我们目前写作的小说，只能够短暂地召唤出小说当中的人物出来。”

肖齐胜解释道，“我已经向圣殿申请，将这一块小说令转赠与你。从今以后，你不仅可以让光明正大的书写小说。而且，更可以借助这一块小说令当中的部分愿力，发挥想象，即便是没有历史事件为依托的小说，也能够慢慢地在智海当中勾画出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州牧庞世华

“这一块小说令当中，还存有愿力？”

愿力的力量，还在业力之上。不过愿力不受控制，不像业力一样，可以控制用途和方向。苏林拿着这一块小说令，又疑问道，“肖大司农，愿力可以加持小说的威力。不过据我所知，引据历史事件的小说和完全杜撰虚拟的小说，有极大的区别。”

“没错！苏林，这也是我要告诫你的。你之前写的《张羽煮海》是史实小说，在现实历史事件的基础上丰富想象起来的，即便是圣殿知道也不会过于追究你。但是另一种虚幻小说，你倘若有灵感，落笔之前必须三思，极有可能会掀起轩然大波，也会成为别人攻击你的把柄。”

肖齐胜叹了口气，又笑道，“不过既然圣殿允许我将这一块小说令转赠给你，也是对你有信心，相信你不会写出危害人族的小说来。小说令当中，还存有我成为翰林大学士以后写的一篇《神农尝百草》，你只需要用圣力和思想引动，便可以自动激发其中的愿力。希望对你能有所帮助。”

“苏林多谢肖大司农的提点，听说圣殿已经征召您了，不知道您……”苏林拱手谢道，顺便也打探一下肖齐胜日后的打算。

“圣殿虽然对我们小说家有偏见，但毕竟是人族力量的核心。我会服从圣殿的安排，进入翰林院当中，完善许多小说家的典籍和修炼方法。这也是光复小说家思想的一项重大工程。”

说着，肖齐胜就重新骑上了马，笑着和苏林告别道。“苏林，希望我们很快就可以在圣殿的翰林院见面！后会有期！”

“会的！圣殿的翰林院。我苏林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前去瞻仰一番！”

望着肖齐胜策马扬鞭离开的背影，苏林也双手握拳。心中暗暗发誓道。

“苏林，你拿到了小说令？”

苏林回到马车当中，洪离玉看到他手中朱红色的小说令，脸上一阵惊喜道，“你要知道，小说令通常圣殿只会颁发给进士以上的小说家。拥有小说令，便可以将自己的小说存储在其中，就可以沟通进入圣殿的书库内。各国的书商也都能够查阅到你的小说，而决定是否印刷发布呢！”

“哦？还有这么一项功能。方才肖大司农倒是未曾对我说。”苏林听言也是一喜，从乾坤袋当中将自己那日写的《张羽煮海》圣力金页拿了出来，道，“你的意思是我只要将我的小说放入小说令当中，各国的书商都可以看到并且印刷出版我的小说了？”

“对的。你的小说如果被印刷出来，流传越广，获得的愿力回馈便越多。只不过，你不是半圣，这些愿力只能够存在小说令当中。无法长期积存在智海当中……”

经过洪离玉的解说。苏林才彻底明白。小说令基本上是圣殿给予小说家的一种身份认证，同时，也算是一个数据连通器，小说家无论写了什么样的小说。只需要将小说放进小说令当中，便可将其中的内容同步传递到圣殿的书库永久存储起来，以供印刷发布。

也正是通过发布小说令这一手段。圣殿才能够牢牢控制住天仁大陆的小说家们。没有小说令的小说家，即便能够写出小说来。却得不到圣殿的承认，根本无法让书商们帮助他们将小说出版。

“好！那我就试试看。将《张羽煮海》的小说放入其中。”

苏林将手中的圣力金页放入小说令当中，便立刻听到小说令嗡嗡震动了两声，然后一道圣力金光就飞射而去，承载着苏林这一篇小说的信息内容，连通了圣殿的书库。

“成功了，苏林，太好了。这一下，各国的书商只要发现这一篇《张羽煮海》是你写的。必然会争相印刷发布，到时候这篇小说聚集的愿力庞大无比，就连东海龙王都要忌惮！”

洪离玉拍手叫好，苏林反倒正色说道：“愿力的积累是漫长的，要想让这篇小说真正发挥能够抗衡大儒甚至是半圣的力量，还为时尚早。”

马车在雪地里前进，留下的车辙却又很快被飘雪所覆盖，仿佛此处从来就没有马车经过一般。建安府到建州很有一段距离，马车的速度比不上日行千里的单匹骏马，所以苏林等人的马车，最快也要三日才能够到达。

建城是整个建州的中心，州牧庞世华是翰林大学士巅峰的文位，同样也是一名杂家儒士，他采取的大多数政策都是有利于促进建州商业发展的。所以，建州成为了许多大世家经商聚居之地。

“庞兄，马上就到年关了。建州今年的税收再创新高，你的政绩应该是相当好看的啊！今日缘何愁眉苦脸的啊？”

在州牧庞世华的书房内，他的同窗好友大学士席白石手里正看着一篇刚刚从书店购来的小说，笑着说道。

“建州的商业和经济一向都很稳定。良田丰沃，百姓勤劳。再加上地靠东海，渔业发达，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快五年了。席兄，你也知道的，我从来未曾因为政务上的事情伤脑筋。”

州牧庞世华两手负在背后，来来回回地在书房当中踱着脚步，自己这正愁眉苦脸的，看到好友席白石还津津有味地看着刚买回来的小说，就颇为不耐烦地上前将他手中的小说抢了下来，苦着脸道，“席兄，我这可都是火烧眉毛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看小说……”

“庞兄所愁到底是为何事啊？你不说出来，我又怎么帮你呢？呵呵……”席白石笑着伸手，“快把小说还给我，这篇《张羽煮海》倒还真写得有滋有味，尤其是将东海龙王的狡诈不近人情写得淋漓尽致。若是不看作者，真的很难想象会是那才刚刚考中秀才的苏林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