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术 (端木赐)

老太爷苏纵的话音刚落，祠堂外面的苏中也感受到里面的动静，尤其是圣字“纵”的气息消失。慌忙开门进来，但是一进入祠堂，便看到自己闭关的父亲大儒苏纵，惊了一下。赶紧怒脸赶苏林出去道：“苏林，你做了什么？怎么将我父亲给惊动了？快出去，莫要惊扰了我父参悟圣道！”

“该出去的人是你！苏中。出去！将门带上！莫要惊扰了苏林为我讲道！”

苏林还没有答话，老太爷苏纵反倒是板起脸来。训斥苏中道。本来在苏林面前故意摆出威严厉害的苏中，在自己父亲苏纵的面前。却丝毫不敢有任何地不从，只能够诺了一声，乖乖地小心退了出去，顺带将祠堂的门给关紧。

“苏林要给父亲讲道？可……他还只是一个童生，父亲可是大儒巅峰啊！”苏中直到出了祠堂，守在外面，才觉得一丝不对劲。

“苏林，莫要理会他。依照老夫方才所说的，你将你从壁画祖训当中看到的想到的理解到的，同老夫细细说说，老夫看了这幅画七十余年了，也只能够看出了七八成，依旧不能尽得其意啊？”苏纵感叹了一声，道。

“既然老太爷想要听，苏林就自不量力，班门弄斧了。在我看到的理解来说，老祖宗苏秦在齐、楚两国间来回游说、互相借重，几个来回，使自己谋取了巨大的好处。苏秦看起来好象作了个齐、楚两国间传令兵的角色，实际上他传的话都是或威胁、或利诱、或哄抬自身。”

苏林笑了笑说道，这一番话将苏秦的所作所为总结了一番。登时便让老太爷苏纵眼前一亮，忍不住追问道：“有意思！有启发！苏林，你再细细讲讲，老祖宗苏秦是如何互相借重的？”

“嗯！先期苏秦用祸患威胁使楚国割地、使太子逃亡，后期他用利益、敌对方的器重来使自己在两国中越来越显贵。在这里，其威胁的游说方式和借重敌方哄抬自身的方法很值借鉴。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故胁人以害，使其为避免危亡在即的祸患就可以就范我方的如意盘算。威胁是动用暴力等极端手段前的通牒或者虚张声势，威胁也是施行说理、施恩和其他仁政时必需要同时准备的手段，威胁用得逼真恰当，就可以轻易达成目的。

苏秦的过人之处还在于看到楚王诚惶诚恐，就觉得威胁的作用超过了想象的程度，而向对方要求的砝码就继续加重。他这种揣摩对方，控制对方的能力何其毒辣。

挟敌方而重自己，因为自己一方不会轻易给你好处，当自己一方从敌方处看到你具有的重要作用，他才会重用、抬举你。苏秦作了大量的谋划工作，使双方都从对方处发现他奇货可居、必须重用，苏秦的谋划和安排使他能够左右逢源、四处渔利。”

苏林一口气将自己悟到的道理和思想都说了出来，若是普通人，即便也看过和知道这个典故，听了苏林这番话也绝对是在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可是，苏纵已经是大儒文位巅峰，参悟了这幅祖训壁画七十多载了，其实已经对其中的道理思想参悟了大半，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没有被捅破。

“原来如此，我的道……今日可破！可破了啊！哈哈！”

苏纵仰天大笑三声，今天彻底听到了苏林的悟道思想，再结合之前数十年闭关参悟的思想，所有的思想理念汇合起来，一刹那间，大儒文道轰然破碎。

智海是一汪圣力化作的合纵棋盘，其上是一百颗圣力棋子，如今却合百为一，所有的圣力棋子化作了一颗，纵横家的思想贯彻天地宇内，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势巨浪来，这是要突破到半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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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纵横家半圣

半圣！

大儒突破到半圣！

天仁大陆九国，大儒少说也数百，可是整个圣殿也不过三十多名半圣，加上各国和关外的半圣，最多也不会超过五十人。而现在，一直卡在大儒文位巅峰十数年的苏纵，因为苏林的这一番话点醒，恍然大悟，厚积薄发，终于突破了那最后一层桎梏。

“先祖苏秦，纵横七国，六国相印，揣摩二字，一口雄辩，可抵挡百万雄狮！今日，苏纵领悟祖训，知晓合纵之道，以此立圣道，承接种种思想业力，亦打通未来无数思想愿力，愿得天数，得窥大道！”

苏纵的智窍之内，百颗纵横家的棋子最后成为了一颗纵横家之心，绽放出万道智慧思想光芒，同时，智海内的思想海水也完全蒸发升腾了起来，疯狂地运转着，随着苏纵的那一番成圣宏愿，最后整个智窍缓缓地又闭合了起来。

大儒成圣，移山倒海，所有具象化后的器和思想，都已经彻底地隐匿了起来。智窍闭合，不是消失了，而是融入了身体的每一寸当中，化作了无形。

道和思想本来就是无形的，但是无形却是最难以学习和塑造的。所以孔子成圣之后，才会为儒士们开辟了一条圣道，以智窍为基础，智海为思想之池，立道以成器，但是最后要跨上半圣这个坎儿的时候，却又要将塑造出来有形的道，重新化作无形。

无形到有形，有形再到无形。这个过程说起来容易，却不知道难住了多少思想浑厚的大儒。

苏纵三十年前就已经是大儒文位了。从吴国的兵部尚书到三公，最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他都曾经历任过。六十岁解甲归田之后，便一心在苏家祠堂内参悟圣道。将近十五年了。却一直觉得就差那么一丁点，直到今日，在苏林的一番话之下，彻底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踏上了圣道。

“智窍闭合隐匿，全身无数的穴道都可以说是一个智窍。这是……老爷子突破到了半圣了？”

苏林也愣了，他本来还以为是老爷子要考校自己关于壁画祖训的理解，却怎想得到，自己用三种思维方式分析出来的这一系列关于老祖宗苏秦的做法和目的。竟然能够给予老爷子苏纵如此巨大的帮助。

大儒成圣，气势其同凡响，虽然老爷子苏纵已经尽量将成圣的动静内敛，但依旧暴起了一道冲天的光华，只有大儒才能够看得到。当然了，圣殿以无数的圣庙监察天仁大陆九国，有大儒成圣，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九国中心，天仁大陆的中央。圣殿的孔子圣象下，轮值首圣刘彦方募地瞪开了双眼，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声：“时隔一千多年，又有一名纵横家成圣了。纵横出世。世无宁日啊！”

“刘首圣，纵横家成圣？是吴国的苏家，还是晋国的张家？”

听说有纵横家成圣。底下的半圣便有惊疑问道。

“吴国苏家的苏纵！想必在座的诸位，不久便能够见到苏半圣了。”刘彦方又道。“纵横家成圣极为不易，且翰林院内纵横家的半圣典籍真迹有不少缺失。待苏半圣到来，可请其补缺查漏。”

“然也！”

诸圣纷纷点头，但是其中有几位半圣，却皱起了眉头，显然心中有了其他的主意，开始在算计起来了。

同时，在吴国皇宫当中，国君孙建实正躺在熹妃的美人怀中，传国玉玺却前所未有的一阵剧烈震动，孙建实大惊，急忙从袖里乾坤当中甩出玉玺，惊道：“不会又有镇国诗词出世了吧？”

可是当玉玺甩出来之后，却爆发出一阵更加剧烈的圣光来，国运直接暴强了一成，孙建实大喜道：“圣人！成圣了……我吴国之内有人成圣了！哈哈哈……不知道是哪儿位大儒元老，跨过了那一道天堑……”

建宁府赵家，正在闭关的大儒赵修文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道：“苏纵成圣了？不可能！我修的是兵家之道，尚且没有参悟圣道，他纵横家已经上千年无人成圣了啊！”

除了圣殿、吴国国君以及赵家，还有天仁大陆其他国家的国君、大儒和半圣们，都感受到了苏纵成圣的气息。修为思想高深一点的，能够辨识出其中纵横家的气息，知道是吴国苏家的苏纵成圣，而差一点的也只不过是知道又有一名大儒成圣。

“父亲！父亲……你成圣了？”

祠堂之外，苏中虽然只是大学士，却也感受到了祠堂内剧烈而强大的圣力，惊喜若狂，急忙推门进来。

“嗯！苏中，今日为父能够成就半圣，多亏了苏林的一番言论点拨传道。哎！没想到，我这个大儒苦思冥想数十年都不得精要的思想，竟然被你这么一个童生一语道破啊！”

成就了半圣，苏纵全身的气势和威严都尽量内敛，和苏中说完，又对着苏林和颜悦色地道，“苏林，你以童生的文位，便能够有如此的思想和理解。将来的成就不可估计，不过可惜，我能够推断出你的道不在纵横家思想，不然的话……我倒是能够直接耗费半圣之力助你直达进士文位，免去科举的麻烦。”

“苏林多谢太老爷，不过我也已经在准备七日后的科举府试了。一步步扎实的走下去，坚持自己的道。”

苏林拱手谢道，放到目睹了苏纵成圣的整个过程，对于苏林的思想冲击和启发也非常之大，加上他刚刚吸纳的那个圣字“纵”，智海内等于瞬间多了许多需要消化的纵横家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