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末日 (暗魇之喵)

银发杀人狂身体一僵，接着疯狂地叫道：“妈妈就是妈妈，以前是要由杰克保护，现在也一样！”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泪水模糊了视野，“不能保护妈妈的杰克，已经不是杰克了啊……”

“你说的对，每个孩子都该保护自己的父母。”曹瑾顿了顿，“但是乖女儿，保护孩子更是父母的责任。我想，你亲生母亲也是一直在保护着你的，对吧？”

杰克茫然地看着她。

是这样的吗？

每天回家都能看到妈妈的笑脸，哪怕她的病再重也会为我准备晚餐……妈妈，只是不想让我为她担心。

我的执着，我的努力，我的痛苦，妈妈全都知道。

妈妈的事情呢？

我又知道些什么！

原来，我一直都在被妈妈保护着啊。

“妈妈，我到底该做些什么？”

“看着自己的女儿上学，交朋友，谈恋爱，组建家(8○.○.ΤxΤ ˋc○Μ庭，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是每个母亲的愿望，你的妈妈也不例外。”曹瑾抚摸着杰克的脑袋，憧憬似地说道。

这也是她的愿望。

“乖女儿，等圣杯战争结束之后就去上学吧。交一群朋友，聊点你喜欢的话题……剩下的事，交给妈妈就好。你未完成的愿望，你的痛苦和悲伤，全都交给妈妈。”

“这样就行了吗？”

“嗯，这样就好。”

“……妈妈也会累的。”杰克收紧环着少女脖颈的双臂，闷声闷气地说。

“傻孩子，为了孩子而战斗的妈妈怎么会累呢。”

一柄剑突然毫无预兆地刺入曹瑾的心口，坚固的圣甲完全没起到丝毫作用。少女下意识抛出怀中的杰克，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锋利的剑尖刺破了银发少女的胸口，在上面留下一道巨大的伤痕。

“令咒，杰克完全恢复！”曹瑾咳出口鲜血，溢满血液的口腔将洁白的牙齿染成了鲜红的色泽，她双手夹住长剑的剑身，不让对方有机会对自己造成更大的伤害。

红光绽放，奄奄一息的开膛手杰克立时恢复如初。

“F@ck，这是霜之哀叹！又是永亡之主的分身？！”彻骨的冰寒顺着手臂和伤口钻进身体，调动全部圣法力才勉强压制下去。她在历史课上见过永亡之主阿尔萨莉的霜叹模型，对这柄完美神器各项数据知之甚详。

两掌宽的剑身，纹刻着永恒级符文的洁白剑刃，锐利无比的剑锋，能冻结精魂之火的冰寒……这绝对是霜之哀叹！

“天使圣域?魔力排斥！”曹瑾深吸口气，数十个微型魔法阵瞬间完成。偷袭她的人登时被突兀出现的魔法阵远远弹飞，巨剑硬生生地抽离身体。鲜血喷泉似地涌出体外，剧痛侵蚀着少女的神经。

曹瑾立刻捂胸转身，掌心魔法阵飞速修复伤口。

“咳咳，看来你不是霜叹的主人啊，竟然给了我疗伤的机会。”少女穿着粗气，失血带来的眩晕让她视觉有些模糊。霜之哀叹在暗中冻结了她散布在外警戒的圣法力，不然也不会被偷袭成功。

持剑的却不是少女，而是一名壮汉。他面无表情地双手握剑用力一蹬，离弦之箭般射向曹瑾。

“呸，永亡之主的武器怎么跑到死灵手里的？”曹瑾吐出口血沫，勉强抬起双剑摆了个不标准的架势。哪怕对方用不了霜叹的全部能力也要挡不住了，光凭武器的锋锐和“冰”之符文就能让自己喝一壶。

尼玛的，还说这里不是全势力混战的新战场？永亡之主的武器都来了魂淡！

“排兵布阵，用兵……退回来杰克！”少女不得不停下启动能力的关键词，惊叫道。霜叹是英灵的天敌，只要碰触就会让英灵的精魂之火冻结！

开膛手杰克反握匕首，一声不发地冲向敌人。

孤身一人多久了？

在别人操纵下杀人、吃人、自杀……孤独的死去，不明不白的死掉。

死的……毫无价值。

我也想和别人玩耍，我也想交朋友，过上像妈妈说的那样幸福的生活啊！

为什么还要破坏我的一切？

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要妈妈告诉我的未来！”杰克高声嘶吼着，螺旋的种子生根发芽，化为熊熊燃烧的怒焰轰然腾起。

我要交一群朋友，和她们聊聊昨天都吃了什么，最近的戏剧有不有趣，哪里卖的衣服好看。回家后有妈妈做的食物，在温暖的床上听着童话入睡……

不是什么杀人狂的恶行，也不是什么圣母的善意，只是普通的生活。

我，一定要亲手收获这样的未来！

所以——

别想阻止我！

翠绿的螺旋疯狂地咆哮着，怒号着。希望化为火焰的燃料，让这螺旋永远不会有停止的那一刻！

“永冻之土，不化冰结。”

死灵抬起霜叹，冰寒的雾气弥漫而出。空气在剑下冻结，大地爬满了蜿蜒的霜花。然而这冰寒却无法冻住燃烧的螺旋，因为希望……

不会被冻结！

“妈妈不会骗我的，那样幸福的未来一定存在！别想让我停下，休想！”杰克凌空一踏，翻身躲过迎面而来的巨剑。暴怒的螺旋之火燃烧着寒冷，让主人能够毫无阻碍地实现愿望。

普通的生活有错吗？

只是想开开心心的吃饭，睡觉，工作，结婚，生子……有错吗？

如果这也有错，那就让我用手中的刀将世界分解！

连幸福都是错误的世界，才是真正的错！

两柄新的小刀刺破虚空，火焰缭绕其上。空间屏障被刀刃割破，就像面对着一个医生手术刀的病人。

“破碎吧，解体圣母！”

破碎吧，这个世界！

把我的明天——

还给我！

“分影剑术。”死灵面无表情的苍白脸庞被火光映得一片翠绿，没有智慧的他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坚持。巨剑挥舞，轻轻划过杰克影子的四肢，最后一剑入胸。

火焰中的银发少女四肢齐根而断，胸口冒出一道巨大的剑伤。得势不饶人的死灵猛地伸手抓住对方衣角，在对方还来不及反应时时狠狠摔到地上，一剑钉如心口。

螺旋的咆哮……戛然而止。

第四百四十八章真相之二

“还是，失败了吗？”杰克呆呆地躺在地上，外面的声音仿佛隔了层墙壁似地模糊不清。螺旋之火还在燃烧，可它的主人却再也无法回应自己的呼唤。

熟悉的呼声隐隐传来，是妈妈？

对不起妈妈，我又一次失约了……

你所说的未来，我看不到了……

意识渐渐模糊，埋藏于大脑最深处的记忆突然翻出水面。

这，正是她一直追索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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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回来了。今天有个病人愿意让我治疗，我想这是个好的开头……妈妈？”杰克推开房门，等待她的却不是母亲压抑着咳嗽的欢迎声，而是一片死寂。

“去哪里了……妈妈？！”少女皱着眉头搜遍房间，最终在厨房看到了母亲倒在地上的身影。她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嘴唇一张一阖，似乎想要说什么。

杰克连忙扶起母亲，将耳朵凑到对方嘴边。

“不管是谁，杀了我吧……”

女儿愣住了。

“妈妈，我能救你的，相信我……”杰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渐不可闻。她知道这只是在安慰自己，因为她甚至不知道妈妈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连病因都不知道，怎么救治？

“求你了，杀了我，求你……”母亲神智不清，死死地抓着杰克衣袖。她不知道眼前的是谁，她现在只想从剧痛中解脱。她知道家族的遗传病早晚会找上自己，却没想到会是今天，更没想到死前的痛苦会如此强烈。

如果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最爱的女儿，她还会说出这句话吗？

可惜，没有如果。

“妈妈？”杰克轻声呼唤着母亲，得到的回应只是两个单词。

“Killme”

现在该做什么？找医生？会有医生为我们治疗么！

教自己医术的神父？

他今天没在教堂……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剩下的，剩下的……

“杀了我，求你……”

为什么妈妈要我杀了她？

我怎么可能下的去手！

妈妈，我说过要保护你的，我说过要保护你的……

“杀了我，杀了我……”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

办法，办法，办法到底在哪里？

妈妈看起来好难受，时间已经不多了！

“求你，求你，杀了我……”

……没有办法！

想不出任何办法，想不出来！

我该怎么办？

不能让妈妈继续这么痛苦下去，她是我最爱的妈妈，我的一切啊……

母亲痛苦的脸不停地在杰克眼前晃动着，那迫切的渴求让她头晕目眩。脑海中似乎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对她说“让妈妈这么痛苦就是保护她了吗？不，你是在虐待她！”，“你救不了妈妈，难道连最后的平静也不愿给她？”。

没错，我救不了妈妈。

我，谁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