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沒有生火,也是寒如冰窖,但我们四处翻动了几下之后,惊喜地发现,屋里不仅有砖砌的火炉和劈好的柈子(将原木劈成长条状的木柴),还有米有面和锅碗瓢盆。
我们在地府时就已经是饿得顶不住了,刚才光冷了,就忘了饿了,可现在一看到这米面,顿时就感到饥饿难耐了,于是,我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生火取暖做饭,先填饱肚子再说。
因为我们饿得狠了,沈涵沒有让我们吃干的,怕撑坏了脾胃,只是让我们煮了一大锅米粥暖暖胃。
粥就粥吧,我们希哩胡噜地一人两碗热乎乎地米粥下肚,霎时就感觉暖和了不少,再加上火炉里的柈子着得是劈啪作响,将炉盖子都烧红了,整个小屋顿时暖意融融。
“妈了巴子的,咱们眼下是吃饱喝足、不用挨冻受饿了,可咱们也不能一直候在这里啊,就咱们这身行头,咱们咋下山呃。”胖子一边用舌头舔着碗边的米粒,一边苦着脸看向我们几个,说道。
胖子这话一说完,沈涵、老火我们三人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下來,是啊,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我们得想办法下山会家才是王道啊。
“我看,这里既然有米面,说明就有人定期上來居住,咱们再翻翻,看有沒有留下的衣物,有的话就暂时借用一下,以后给事主钱也可以。”老火不愧是行动队队长,干大事不拘小节,开始鼓励我和胖子大胆借用屋主人的东西了。
我和胖子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通,只找到两件类似工作服的油渍麻花的外套,正在失望,胖子忽然嗯了一声,一双本就贼眉鼠眼的小眼睛笑眯眯地看向摆在屋角的那张上面空空如也、只剩了一张狍子皮的单人床下面。
我正纳闷,这死胖子又发现什么新大陆了,再一看,敢情在床下露出了一床棉被的一角。
“我披着棉被下山去找人,然后再上來接你们,咋样啊,老兄弟。”胖子美滋滋地走了过去,一边伸手去拽那床只露出一角的棉被,一边回过头看向我,龇牙笑道。
那床棉被好像挺沉,胖子伸手一拽,竟然沒有拽出來:“我操,咋地,冻得粘在地上了。”
胖子挺纳闷,又是一拽,棉被“兹拉”一声,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可整床棉被还是沒有被拽出來。
“哎呀我操,我还就不信了嘿。”胖子也來了脾气,单膀一较力,舌绽春雷地一声大喝,到底把那床棉被从床底下给扯了出來。
在棉被被拽出來的一刹那,一个圆滚滚的黑影也从床底下骨碌了出來,吓了我们一跳。
我和胖子抻脖子一看,胖子当时就嗷的一声扔下了棉被,目瞪口呆地不动弹了。
我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朝身后的沈涵和老火摆摆手:“你们俩先别过來,这里有、有情况。”
怎么回事,就在胖子将床底下的那床棉被硬拽出來的时候,一具赤身裸体、双眼圆瞪、舌头耷拉在嘴角外的女尸也随之滚了出來。
怪不得刚才胖子拽不动那床棉被,原來是有人用棉被裹着这具女尸塞在了床下,不想却被我们误打误撞地给发现了。
第427章 擒获凶手
这始料未及的一幕,令我们四个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就那么傻呆呆地站着,屋子里静的连火炉里柈子毕啵作响的声音听起來都是那么刺耳。
片刻之后,我毕竟是警校出身,老火是17组的行动队长,沈涵是对生死早已司空见惯了的护士,而那个死胖子则是一向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祸头,所以,我们很快就镇定下來,开始仔细查看那名女尸。
那名女尸看上去大概不到四十岁,通体**,眼睛充血,口微张,舌尖半吐在唇外,颈下有清晰的紫黑色勒痕,基本上可以断定是被人用绳索或腰带一类的条状物体勒颈而导致被害人机械性窒息而死,同时,被害人身体呈现出蜡白色,表层皮肤已经出现大片暗紫色的尸斑,说明死者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的二十四小时。
我一面示意胖子、沈涵、老火他们不要进一步再破坏现场,随后捡起一截柈子,拨拉了一下死者的脚底和小腿,脚底和胫骨东都很干净,沒有因拖拽尸体可能出现的表皮划伤或肌肉组织擦伤的痕迹,我又站起來看了看窗户外面,雪地的表面已经出现了一层冰状结晶体,说明这几天外面沒有下雪,雪地上也沒有拖拽物体留下的痕迹,更沒有汽车轮胎的痕迹(小孤山远离雅克什市区,要是将另一地将尸体转移到这里抛尸,沒有运输工具,单凭人力几乎是不可能将尸体抗上來的,除非凶手是超人或鬼魂)。
我据此判断,这具女尸被从其他作案现场转移到这里的可能性很小,而这间小屋就有可能就是第一现场的。
我站了起來,看向那也以同样充满疑问的眼神看着我的三位说道:“咱们是不是撞邪了,这咋刚从地府出來就碰上一起凶杀案呢,这也太巧合了吧,不过,从这被害人的死亡时间來推断,死亡时间也就是二十四小时左右,照这个时间段分析,她的魂魄应该还处于懵懂的混沌阶段,加上她是属于死于非命的枉死鬼魂,如果心中的那一口怨念不消,自然会千方百计地躲避鬼差的拘魂,待回魂夜再回到这里來找凶手索命,其实,只要能知道死者的生辰八字,我和胖子完全可以通过布一个通阴局來和这个女鬼进行通灵,知道是谁杀害了她。”
“那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通灵。”沈涵见我说的挺热闹,就是不行动,不由得大为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呵呵,妹子,现在我和师兄连身御寒的老棉袄都沒有,更别说檀香、法铃、白米和黄纸朱砂那些法器了,你让我们要毛通灵啊。”我看着仍旧气鼓鼓的沈涵,苦笑着说道。
“凯子这次沒胡说八道瞎白话,我们确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且,这女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啥被杀的,万一她他妈要是个厉鬼,被我们拘來之后,就会不依不饶地缠上我们,让我们为她找可以借尸还魂的宿主,那是很麻烦的,可不是闹着玩儿地。”胖子见沈涵和老火不知道这通灵的巨大风险与利害关系,还以为我和胖子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便接过我的话头儿,解释道。
“好了,我们冤枉两位古道热肠的大侠了,行了吧,那你们说说,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守着这具尸体在这里过夜吧。”沈涵多少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那具就像白色蜡像一般的女尸,然后皱着眉头看向我和胖子, 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
“诶……这个嘛,让我们想想啊。”我和胖子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本來啊,胖子是想用这床棉被将自己裹起來,而后再跑下山去回到家取上棉衣來接我们下山,可眼下这棉被成了裹尸布,胖子就算是再百无禁忌,也实在是无法下决心去碰一那床沾满了尸液和死者呕吐物的棉被。
再说了,那床棉被现在是重要证物,上面很可能沾有凶手的毛发、血液、皮屑等重要生物样本或检材,很可能为经法下步的侦查破案提供有力线索,无论如何是不能破坏掉的。
就在我们四个人尽量远离那面部表情因窒息而多少有些扭曲狰狞的女尸,蹲在火炉旁一筹莫展的时候,那间小屋的房门突然被人很大力地拉开了,一阵刺骨的凛冽寒风裹夹着雪粒子钻了进來,我们每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与此同时,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由于外面的光线也很暗,我们在一开始并沒有看清來者的样貌,隔了几秒钟,接着炉火的光亮,我们这才看清楚,來者是一个年纪大概也就三十四五岁、带着一顶绒线帽子、身穿一件黑色羽绒服、下着蓝色牛仔裤、脚穿一双黑靴头的男子,体形粗壮,一看就是个孔武有力的家伙。
那男子大概沒有想到这间人迹罕至的小屋里会突然冒出四个大活人,而且还是在这数九寒冬里穿着清凉的夏装的四个怪人,脸上显得很是惊慌,嘴里不断吐出大团大团的白色哈气。
我们四个人也冷冷地看着这名不速之客,谁都沒有说话。
对峙了一会儿,那男子朝屋里跨进了一步,并第一眼就朝那藏尸的床铺看去,自然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具正横陈在地上的女尸。
“啊……”那男子发出一声就像野兽一样的嚎叫,然后就很熟练地跑到柈子堆旁边,伸手从柈子堆与墙壁的空隙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小斧子,随即就怪叫着朝我和胖子扑來。
我和胖子并沒有急于闪避或怎么着,因为,就凭我们俩现在的修为,要对付这样只是有一身蛮力的莽汉,真的是手拿把掐,也就是谈笑间的事儿。
见我和胖子在那装逼闪蛋地托大,沈涵和老火急了,一起嚷道:“小心啊,你们俩傻了额,怎么不知道闪呢。”
我和胖子懒散地一笑,就在那男子手中的利斧挂着风声朝我的脑地劈下來的时候,当我的顶门发丝都已经被斧刃劈开的气流压迫的贴到了头皮上、并导致头皮下意识发麻的时候,我已经冒出黑气的右手闪电般掐住了那男子的咽喉,端起的右肩正好挡住了他下劈的斧子的木柄处。
我右手一发力,那男子就被我掐得直往后退,他一脸惊慌地看着我那黑气蒸腾的右臂,眼神中满是大惑不解与对死亡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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