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说道:“小黑子只说了穷人,没有说富人。兖州的富人上交的钱粮可不少;河内的士族豪强不用交钱粮,还与当地官吏结为一体。
曹操死后他们露出本面目愈发猖獗,更多粮食被各级官吏分润掉多一半,最后交到朝廷手中只有总数的两成半。也就是说朝廷每收一斤粮食,河内的百姓就要上交四斤粮食。”
肖器:“看来凌先生知道的不少啊?”
“我被一个大士族的远房亲戚看管,他专门为家族收地租、杂税,还负责给他管的那片官吏送分润。
这人识字,但算账、做账不行,这些年贪污了不少钱财,又不敢让外人帮助做假账。夏天被管家发现了漏洞要查账,我帮他重做了账,他逃过了一劫。”
从此我们成了朋友,自然无话不谈。有个从朝廷回来的大官司马懿下了命令,本地士族豪强临时收留的难民青壮民必须参战。
二十万难民中有七万多四十岁以内的青壮,剩下十几万老弱腐儒被几十家大士族扣留做人质。大士族派出部曲兵控制难民军,让难民军打头阵,打下河东的地盘也归大士族控制。”
等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后,肖器朗声道:“刘协、司马懿、吕布已成为天下公敌,晋国公已经回龙门迎战朝廷与孙权联军。
大将赵云率领晋国军队和大量粮食奔赴幽州,会同前将军刘备以及魏国公余部抵抗匈奴、鲜卑、高句丽、三韩外敌。
目前不明真相的八万难民,受司马懿与河内大士族蛊惑,被当做炮灰攻打河东。”
众人义愤填膺,无人不对司马懿与河内士族深恶痛绝。
“不瞒大家,河东、包括西疆、北疆在新西凉军的时多年治理下,百姓早已脱离了贫困,已经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晋国已经在中条山附近筹集了大量粮食,为的是找个安全处所在安顿难民的生产、生活,先给难民发放一年的口粮,找适合的地方安家屯田。
等晋国打败恶帝刘协及其爪牙,消除外患、堵住被恶帝炸开的大河决口、引退洪水。再帮助难民重回兖州、豫州,组织大家修理河渠、重建家园。”
十几个流民大声叫好,感谢晋国公和新西凉军的大恩大义。
与此同时,许许多多新西凉军工作小队,将其他几拨难民争取过来。
其实之前用烤肉吸引难民过来就是卫觊早定下的计策,目的是策反流民,然后里应外合消灭司马懿带领的部队,减少屯田军和流民伤亡,乘机占领河内。
出乎肖器意料之外的是,不仅争取过来十几个难民,还有这个流民中的“领袖”凌易。
他原本在兖州属于寒门士族,又和曹操手下几个文官经常见面,自然听说新西凉军与其他军阀的不同,连具有雄才大略的曹操也时常感叹:“生子当如童振安”所以对童远是具备一定好感的。
曹操殉国、曹魏土崩瓦解,只有晋国才有扭转乾坤的可能。
被强征到这里,早有了在中条山战场逃跑的计划。
当看到晋国的军队纪律严明,避开难民民专打朝廷军队,开战以来只有少数难民被误伤,还私下送药和食物给难民。他已有投奔过来的计划。
只可惜,难民被各个士族部曲分别看管,就算跑过来,还有家属被扣着。
肖器没有把卫觊的计策和盘托出,而是引导凌易出谋划策制定计划,结果凌易的想法与卫觊的计划如出一辙。
于是大家分头行事:肖器回去向卫觊汇报;一批军吏化妆成流民与凌易十几人返回流民休息的篝火处。
持续了3天,每天晚上有难民来到,士族部曲的斥候如有发现,会被新西凉军专门歼灭掉。
这样就安拆几十人进入敌人内部,争取了上千人准备起事。
其他他人留在附近随时准备接头传递信息。
卫觊策反流民的计策因为有凌易和许多信服他的兖州流民骨干,还有那两个河内助手的大力帮助进展很快,大部分联络均是夜间进行。
虽然几个月来他们出来没有吃饱过,因为曹操统辖区的百姓组织度颇高很快就自发联络起来,把敌军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也有人再联络时被发现,本来“流民们”到了晚上大小便都不方便,联络起来被发现很多次。有几人走错路被抓了,他们自称看不见路迷失了方向。
但是,士族豪强部曲认为他们都有夜盲症,也觉得他们早就信了那套恨童远、抢河东的办法,根本没有想到他们在谋反,只认为他们是想逃跑,回去后严加看管,甚至进行毒打。
这样反而更加让“难民们”痛恨河内士族,拥护新西凉军。
第946章 司马懿突然出现
紧密布置了10天,期间早已有数千人暗中倒戈。
卫觊当机立断,固然司马懿阴狠狡诈,现在全无动作看起来像是欲擒故纵,但这边不动,龙门那边压力更大。
他立刻安排屯田军和张郃的两个旅的兵力分成许多分队,夜间突然袭击朝廷军和河内大士族的部曲兵。
早已等不及的兖州流民乘机作乱,内外夹击之下朝廷军和河内大士族部曲不堪一击,迅速被歼灭。
只是几千河内“流民”只能在火光下作战,黑暗中与瞎子无异,怕误伤不敢活动,无法出力,还被流矢误伤了不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当时就不应该因为他们联络不上拖延时间。
卫觊、张郃、麴义麴信、肖器等人有些奇怪,童远介绍这边的对手是司马懿,他是非常可怕,军事和谋略都很了得,结果如此不堪一击。
期间司马懿一点行动也没有,更没有率领司马氏部曲反击,只有河内士族赵咨等人略作抵抗,但实在不通军事,只得逃之夭夭。
终于攻下了“司马懿”的营寨,结果里面并无近期生活的痕迹。
一个大族俘虏介绍:司马懿半个月前率领其精锐部曲走了,只剩下河内几十个大族的一万部曲兵,关东的八万流民兵。
卫觊等人一计算, 发现情况不妙。估计司马懿离开这么长时间, 可能已经到了龙门,可能会产生变数,童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难以应对。
赶紧把这个消息用信鸽传给了童远,他知道童远把司马懿当成最大的对手一定有他的道理, 童远的判断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差错。同时把凌易的情况做了汇报, 这样的人才将来在关东必有大用。
河东东南到河内郡的战事基本告一段落。
卫觊、张郃按照童远事先的命令,不得回兵支援, 继续全线反击。
他们快速夺回了被朝廷军和河内大士族部曲兵占领的河东领土。休息整顿后留下部分屯田兵防止流民生变, 也帮助中条山居民重建家园、恢复生产。
关东难民加上被河内大士族扣留的老弱妇孺总共超过20万人,可能还有河内无法生存的佃户加入, 河东多年发展的存粮足以救助这些人。
如有粮食不足的话, 打下河内后可以把这几十家敌对的大士族家产没收,粮食分给穷人和难民,土地可以安置10万难民和佃户,那样晋国在河内就有了统治基础。
卫觊主持合理分配粮食, 划分难民村镇, 先让凌易负责难民所有事务, 从民屯抽出部分骨干配合凌易从难民中找出的能手组成屯田构架, 一应物资从河东、上党调拨。暂时将难民在河东和上党交界处安顿下来, 建立村寨, 日后迁到灾后重建区域, 或者发展边疆。
卫觊带领屯田军和张郃的无畏军两个旅踏上了夺取河内的征程。
......
太阳升起前的最黑暗时刻, 司马懿率领精锐3000人抵达龙门县。
刘协安排他从河内打河东, 现在他却过来了,这让已经对司马懿有些警惕的天子, 一脸愤怒之色。
不过,司马懿来了也好, 他的能力在伏完、段煨之上,如果他尽力攻打, 不愁拿不下龙门要塞。
不过,这样不听命令私自前来, 必须对他保持警惕, 还要敲打敲打。
还要让他许下诺言再上前线。
他觉得兵马众多,身边全是自己亲信,司马懿搞不出什么花样。
听到刘协让自己把兵马暂时留在龙门城外,只自己一人进入, 司马懿阴阴地笑了笑。
皇帝翅膀硬了,摆明警惕自己了......
说明来的正是时候, 就让刘协和童远都死吧, 这天下很快就是司马氏的,不久之后将永恒存在于混沌的世界。
司马懿见到刘协,表现得非常臣服,理性地诉说来意。
他自称通过俘虏,确定童远就在龙门要塞之中,现在关键要拿下童远直接斩首,如此新西凉军只剩董白、王异、徐荣、贾诩四人很有威望。
这是两女两老, 根本成不了气候, 所以一听说童远在此,对于攻城非常有自信的他, 就带着精锐赶过来支援了。
伏完说道:“骠骑将军辛苦,可是事先通报一下也好,如此搞得半夜三更突然赶来, 确实有点突然。”
司马懿说道:“军中有人倒向童远,那李儒根基很深,西方来的好手说不定也和那胡帕拉卡的人认识,万一走漏了消息恐怕会耽误大事,所以才非常保密突然赶来。”
论口才司马懿自然厉害,如此基本没有漏洞,至少表面显得完全是为了刘协的汉家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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