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点了点头,史朝义对蔡文景吩咐道,“蔡将军,你代我去请张忠志过来议事!”
“是!”蔡文景领命后,转身离开。
“陛下,现在邀张忠志到我军中来,恐怕未必能请得动他。”蔡文景正待离去,许季常却出声劝阻。
史朝义微觉诧异地看了看许季常,突然会了意。
由于恒州军的避战自保之举,史朝义与张忠志之间已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矛盾。
在这个敏感时刻,邀张忠志到军中议事。很容易会让他产生“鸿门宴”的误会,以为是“宴无好宴”,猜测史朝义想借机夺取北疆重骑的控制权。
张忠志生性多疑,心机深邃,会这样的想法根本就不足为奇。
而更麻烦地是,就算史朝义知道情况如此,也无可奈何,如果强迫了张忠志,反而可能将事情弄得更糟。
“许卿,阿史那将军,你们就随我去张忠志军中走一趟!”史朝义长身而起,冲许季常、阿史那承庆说道。
天有些阴沉,浓厚的云层覆盖了大半个天空,太阳只能极其偶然地展露自己的光芒。
风很小,连旌旗的边角都吹不起来,空气中充溢着说不出的湿闷。
盔歪甲散的恒州士兵用水囊的水浇泼在战马身上,为它们降温。
在这异样湿闷的天气下,战马似乎也变得格外容易烦躁不安,马蹄不停地踏跺地面,马尾来回甩动,低沉的嘶鸣声此起彼伏。
一名军司马给战马饮水时,忍耐不住渴意,也不嫌肮脏,拿起刚刚饮马的水囊,大口大口地猛灌起来,将剩余的小半囊水全部喝光。
他猛地将水囊扔到地上,怒骂道:“什么鬼天气!”
春季是万物复苏,同时也是变化很快的天气,时冷时热。
史朝义的突然来访,让张忠志既感诧异,却也有些明了。
尽管史朝义再三谦让,张忠志还是请他坐上了主位,自己则屈居下首。
帅帐内,除了许季常、王武俊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参与双方的密议。
听史朝义直接明了地说明来意后,张忠志很诚恳地说道:“陛下尽可放心,臣既引军而来,正是为助王师抗击唐廷。陛下令下,臣必率军与敌死战。”
见张忠志依然说着这些虚与委蛇的话,史朝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快之色,但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笑着说道:“有张将军的相助,朕料击破杨错并非难事。”
顿了顿,史朝义转换了个话题:“近两日天气反常,军中将士有没有适应?”
张忠志心中微诧,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摇头说道:“恒州多风而干燥,夏日昼炎而夜寒。中原之地,炎热倒也罢了,只是过于湿闷了些。”
“张将军,未来十数日内,中原随时可能会进入雨季,贵军将士需要谨防染疾!”许季常带着温和的笑意,关切说道。
“雨季?那是什么?”王武俊有些愕然地看向许季常,疑惑说道。
恒州地处北方,向来少雨,也从不会受到雨季的影响。
很少离开北方的王武俊自然不清楚,所谓“雨季”是指什么。
“哦!”许季常恍然道,“王将军有所不知,中原、江南一带入春时……”
张忠志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状似在聆听,其实却暗中思索着什么。
张忠志见识广博,自然知道什么是雨季,但他更奇怪为何许季常会挑出这个话题。
他对许季常的为人能耐很是清楚,知道这只老狐狸不会说什么无谓的话。
“可能连续十余日阴沉多雨,加上天气闷热,百物获潮霉烂,人畜也极易染疾。张将军军中将士都来自恒州,未必能适应。如果应对不慎,很可能会致人、马疫肆虐。”许季常转头面向张忠志,仍是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唯恐因此影响破敌大计,故特来提醒张将军。”
望着史朝义、许季常一行策马远去的身影,张忠志神色复杂。什么也没有说,缓步走回帐中。
跟在张忠志身后,王武俊掀帘入帐。带着疑惑说道:“史朝义是不是在蒙骗将军,这雨季当真有那么些害处?”
“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蒙骗倒不见得!”张忠志坐回到位置上,沉吟着说道,“如若当真有雨季来临,对我军确实极为不利,怕是真会出现大面积染疾!”
“将军,难道真要如史朝义所言,在近日内寻找战机与杨错决一死战?”王武俊皱眉说道。
“两手准备吧!”思索了片刻,张忠志沉声说道。
第61章 偷袭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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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彭城的进攻已经进入到第六天,徐州刺史李春依然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地进展。
护城河在两日前就已经被填平了好几段。
为此,李春甚至还曾命士卒强行驱使流民百姓携土填河,他赌得就是注重名声的李光弼不会擅杀百姓。
而如他所愿,李忠臣确实也没有直接攻击填河的百姓,只是命士卒将大量浸泡过油料的柴草扔到护城河前,而后轻轻地丢下了一根火把。
在熊熊的烈焰面前,没有经过半点训练的流民百姓哪里敢前进半步,很多人甚至还因害怕而四散奔逃。
想抡起屠刀吧,又觉得效果不大。
李春努力了半天,最终不得不放弃了这一看似美妙的办法。
钩梯爬城、云梯登成、填塞城沟、挖地道、穿突暗门……能够想到的攻城方法,李春都被用上。
投石车、云梯、冲车、撞杆、飞桥、轒辒车……各种攻城器械更是层出不穷。
强攻的同时,李春还采用了其他方法来辅助攻城。
比如设计安排士卒混于流民中诈城;以长孙裕狂攻彭城郡中、南部诸县,引诱李忠臣南下援应等。
然而,无论是正攻,还是奇袭,都在李忠臣的手中被化于无形,彭城依旧岿然不动。
用兵向来激进大胆的李忠臣,此番一反常态地死守彭城,丝毫不被李春使出的那些威逼利诱手段所动。
深夜,星月隐踪,暮色沉寂。
一队叛军沿着密道悄然潜入彭城城内。
这条密道,是叛军当日自彭城撤退之前,预先耗费了不少时日秘密挖设而成,正是为了日后反攻时所用。
数十名叛军先行爬出地面,左右张望,未见有异常动静后,招呼其他同伴上来。
集结了数百士兵后,领军的将领正要安排人在城中制造混乱,以便奇袭城门,接应大军入城,却突然见四周火把大起,羽箭呼啸。
随即,便是无数敌兵蜂拥冲杀而来。
惊恐的叛军知道中计,忙不迭地朝地道退去。
后继的叛军不知道前方发生的情况,还在朝地面涌去,进与退的叛军相互冲挤。
地道本就不宽阔,一时间乱作一团。
没来得及退入地道的叛军,很快被剿杀一尽。
对钻入地道的叛军,守城军也没有放过,无数浓烟滚滚的柴草被丢入地道,随即轰地一声,地道口被死死地填堵了起来。
“李春匹夫,还有什么把戏,尽管使出来,你爷爷全部接下!”城楼上,李忠臣双手合拢在嘴边,大笑着朝城外嘲骂道。
叛军,中军大帐内。
李春愤愤地将一卷简书砸在地上,怒极吼骂道:“李忠臣匹夫,我与你势不两立!”
这时,正与李光弼大军激战承县的徐璜玉,突然得到一个噩耗沂州重镇费县被唐军突袭攻克。
在费县督运粮草的沂州别驾被俘,正准备南运的数千石粮草全部被唐军夺取。
“费县怎么会丢了?”徐璜玉双手撑着桌案,身体微微前躬,犹如一把引弦待发的强弓,怒不可遏地厉吼道,“北上的道路都安排有斥候,敌军难道是飞到沂州去的不成?”
截止到目前,徐璜玉的进攻并不算顺利。
相比起李春全力猛攻、李忠臣据城死守的彭城战局,徐璜玉面临的形势要严峻得多。
李光弼没有分兵固守泗州、海州,而是集中两州共五万大军主动迎击。
不管叛军如何分兵攻城掠地,李光弼都丝毫不为所动,只一心一意地盯上了徐璜玉的主力大军。
结果,原本有意设计分散牵制李光弼军力的徐璜玉,最终无奈地发现反倒是自己的兵力被分散了。
连续多日的激战下来,徐璜玉愣是被挡在了承县而无法前进半步,甚至因为兵力略有分散的缘故,在局面上居然处于被动。
前线久攻不下,后面却又出来大娄子,怎叫徐璜玉不怒火盈胸。
目前所得到的消息也就仅止于费县失陷、别驾被擒和粮草被夺而已,至于敌军究竟有多少人马,是如何神兵天降一般地攻入沂州腹地,以及这一部敌军后继的动向。
徐璜玉尚一无所知,只能等待进一步的禀报。
而这里,最让徐璜玉恼火愤懑的,莫过于敌军居然能够瞒过己方的斥候耳目,也不知怎样地从叛军地阻拦下穿越了海州、泗州等地。
出人意表地奇袭夺取了位于沂州中南部的重镇——费县。
当初为了防止自己的粮草被夺,徐璜玉没有把粮草囤积在州治所在地临沂,而是选择了在东北方的费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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