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一通彩虹屁结束,在旁听了妙语连珠的文官们的祝词后,很多武将都是听的一脸呆蒙,但再望向这些不要脸当饭吃的文官后,终于有了往日的敬畏之色。
用后世的话讲,应该就是虽然听不懂,但却能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反正这里的人是人人看起来都极和善,而且说话又好听,让人很是想——痛揍他们一顿,妈蛋,你们这不就是想告诉皇帝,我们这帮新晋勋贵就是一帮子大老粗么?
不同于普通武将,哪怕到了提督、总兵官的高位,对上文臣都依旧会显得有些不够格,他们可是勋贵,地位极为超然。
大明开国到如今还没听说过哪个勋贵能被文臣扳倒的,而这也是他们的底气所在,是他们敢于跟文臣大眼瞪小眼的依仗所在。
既然说不过你们,那咱们就用拳头和你们争上一争。
一时间文官拍马之声不绝,勋贵们则是七嘴八舌的不断的嚷嚷着要趁胜立即北伐。
“陛下,大捷固然可贺,只是立即北伐却诚难实施。如今国库之中几近空空,也是时候给天下休养一段时日,养精蓄锐,沫马厉兵,以备来日北伐光复神京!”
耐心的等到彩虹屁告一段落,苏观生这才踏出一步,向着朱聿鐭躬身奏道。
“如今还有多少钱粮?”
朱聿鐭当然知道这三大仗虽然打的痛快,但是所花的银子亦是如同流水一般的不断消耗着,国库必定大为吃紧。
“如今国库之中有银十万余两,粮草数十万石,这已经是最低的预备钱粮,用来保障国内灾荒应急所备亦不充足,委实没有太多钱粮供给大军北上了!”
这些数据在上朝之前,苏观生便即早就全部理清,此时讲出根本没有任何障碍。
这个数字比朱聿鐭预料的少一些,显然文官们在后方虽然比起崇祯时代的同行克制了太多,但是显然还是没能改变他们贪婪的本性。
虽然他当上皇帝之后,南明就从来没间断过打仗,但是他每一仗可都没打亏过,无论是打永历这怂货,还是收割广东大缙绅们,每一次他都赚的盆满钵满。
甚至包括这一次收拾满清南征大军,他的收获也极为丰厚,满清南征大军沿途可从来没有对百姓士绅客气过,所过之处无不寸草不生,这样的军队积攒起来的家当一股脑全被绍武大军笑纳了,别说拿了大头的朱聿鐭,就算最底层的小兵,也都个个腰包鼓鼓了。
“无妨,朕这边还有些缴获,短时间内朕的内帑还算充足,就无需国库为军队下发粮饷了。不过福建、江西、湖广浙东地区均遭了兵灾,今年的秋税是不用指望了,传旨这数省,全免了吧。不过南直隶、浙江除浙东地区外,其他情况还尚可,今年的赋税就指望南直隶、两广以及浙江其他地区供应了。”
朱聿鐭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他觉得从崇祯身上学到的最大教训,便是绝对不能再向受灾的地区征税,甚至连象征性的减半都不能施行,更需要明旨传达各地让百姓们都能看到,否则下面的官吏只要有一个由头可以拿出来说事,便会成十上百倍的给放大,将矛盾全面激化。
只要有明旨免税,那百姓们的怨气就会集中在擅自收税的官吏身上,只要发现一个乱搞的就弄死一个,地方上就不会不可收拾,还能通过灭了这些蛀虫获得大量的钱粮。
“陛下开恩,南直隶、浙江这数年来多遭兵祸,鞑子又多横征暴敛,士民生活本就拮据不堪,微臣斗胆,还请陛下恩赐给两地士民一条活路吧。”
朱聿鐭话刚说完,便有一个官员出班奏道,声音低沉,语气沉痛,完全就是一副为民请命的诤诤之臣。
“你是何人?”
朱聿鐭的目光锐利了起来,身体微微坐直,轻声询问道。
“微臣陈之遴,刚刚补缺翰林院编修。”
陈之遴跪倒于地,快速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翰林院看似是一个清闲衙门,事务不多,但是大明的内阁成员大部分都是从这里起步的,算的上是要害部门,而这个陈之遴这么快就能补入这个部门,显然他的资历和人脉是相当不凡的。
“皇爷,这个陈之遴是太仓吴伟业的儿女亲家,吴伟业是江南复社张溥的爱徒,在江南向来名望极大!”
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一旁一个早就安排好的,熟悉江南人物的老太监凑前解释道。
“原来如此。”
朱聿鐭这下完全明白过来了,心中的杀意更加的炽盛了。
这个脱胎于东林党的复社团体,干的事比东林党还要恶心,让朱聿鐭的敌意更加的浓郁。
东林党就是一个干啥啥不成,嘴炮第一名的存在,而复社则完全不同,他们更象是一个活力团体,崇祯后期江南几次有组织的暴力抗税,抗拒执法的事情都是他们干出来的,在成功搅黄了崇祯皇帝数次征税大计后,大明的形势变得更加的恶劣和不可收拾起来了。
在心中已经有了成见后,朱聿鐭再看向这个正气凛然的陈之遴时,便如同关二爷一般,只觉得对方是在插标卖首了。
第240章 拿错剧本了
陈之遴这般积极的跳出来,根本不是他觉得他的能量有多大,觉得自己可以影响到皇帝的国策。
事实上,在朱聿鐭看来,这家伙就是一个被推出来试探的马前卒,或者这是其背后大佬开出的,让其能够进入翰林院的交换条件,毕竟明末的政治环境就是这个样子,朱聿鐭从史书上委实见的多了。
透过表象,朱聿鐭看到了一个令他有些惊讶的事实,那便是虽然绍武朝廷只是初创,但党争的苗头却已经开始出现了。
党争,这个几乎伴随所有封建王朝的现象,在大明朝时最为激烈和浩大。
尤其是天启年间的党争,完全就惨烈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
说到底党争只是一个名头,其实也就是其所代表的利益集团在朝堂之中的博弈罢了。
明末之所以惨烈,是因为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便是东南寥寥数省的文人,居然渐渐形成了对全国其他省份的文人,形成了碾压式的形势对比。
尤其是那句‘若非同道,便为仇寇’的名言一出,原本被打压的非东林出身的官员,再没了退路,开始团结在同样被东林党死亡威胁魏忠贤身边,与东林党人来了一场最为血腥的党争。
这场党争,事实就是全国非出身东南士绅的官员,与代表东南士绅的东林党之间的南北之争。
大明年间,东南最富,而北地诸省却因小冰河时代操蛋的气候r的肆虐,让北地处处凋零。在这种情况下,富裕的东南自然有足够的钱粮来培养地方上的读书人。
有了足够的钱粮支撑,西南读书人数量之多,对于其他各省来说,完全就是碾压性的。
若非大明每年取仕,各省都有划定的最低名额,估计这会儿大明朝堂上坐着的便全是东南,特别是南直隶与浙江二地的士子了。
再加上每年大批士子中举,每年也有大批官员致仕回乡,这些散布于东南各地,经历过残酷科举路最终取胜的官员,更是在家乡一代代的提携着后辈。
单论起科举这行的教育水平,整个大明其他省份全部加在一起,估计也拼不过东南寥寥数省。
无数之前致仕或者贬归的官员,回乡后也都热心创办书院,为后辈指点科场经验,以自已的人脉为后辈开拓官路,宣扬各自的学术观点,集拢大批的弟子或者同年同窗,开始形成一个个以师生、同年为名义连结的团体,这便是结党的来由。
有了充足的钱粮,又有官场上不断提拔他们的引路人,东南政治势力膨胀的速度可谓是惊人的。
这些士绅官商并非真的热心教育,而是他们与读书人之间是互利互惠的双赢政策。
他们通过资助贫寒士子读书,帮助他们大批的完成科举。而这些人出来为官之后,则会在政策上立场上天然亲近于这些士绅豪商。
有了这种纽带存在,他们自然天生就是抱团的。因此无论朝堂上有任何有损于这些人的提议,都会遭受到这些人或者说团体的攻诘。
这些师生、同年、乡土关系盘根错节,经过两百多年的不断整合,最后形成了以东林党为代表的东南大缙绅,豪商的庞大利益集团出现,并且是几乎不可憾动的。
之所以说不可轻易撼动,那是因为他们势力极为庞大,在朝堂之中举足轻重。不过,在绝对的力量下,他们根本不堪一击。
后世的满清就成功的将他们彻底消灭,首先通过一次成功的征服战争,将南方杀的人头滚滚,将所有缙绅官商全部吓住。
再通过‘奏销案’,‘哭庙案’,‘庄史案’等一系列大案,大肆株连,再通过牵连百年之久的文字狱,将所有还敢反抗的士绅全部弄死,一系列血腥镇压,直接将整个东南利益集团连根拔起,从此烟消云散。
最可笑的是,当年的朱元璋虽然杀伐果断,对贪官污吏从来宁杀错无放过,但却没有心黑到大肆株连无辜,除掉的只是藤蔓,根系还在。
大肆杀戮之后,更是优容士人,却忘了那些贪官污吏全部都是这个阶层出来的,因此根本没有人感恩他不向下株连,反而因为前辈们被杀的人头滚滚,直接被文人们骂成了千古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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