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安南土蛮,好像普遍懒惰,壮汉也跑来领粥。
这些土蛮,已经在武峨土城里生活数代变成了土民,却很不勤快,能有口吃的就行,现在不是农耕季节,农汉们就在大街上闲逛,也没人愿意找些活儿干,比如修缮新的团练使府,制土坯砌墙等等,本地土民就嫌工钱少活累,最后,阮丹玉直接征徭役,从城中选精壮土民,免费劳作,不然就被打被关,那些土民们倒是没了异议。
此外,活不累有工钱拿的话,这些土民就挣着抢着做,比如搭建这处空地的几个草棚,开始有土民帮忙打下手,被赏了几文钱,立时便围拢了许多土民汉子,都盯上了这白来钱似的活计。
倒是土民妇女很勤劳,也是地位超级低下的原因吧,比之中原,这里的土民妇女,便是家里奴隶一般,重活累活,倒是妇女做的多。
从山林里的蛮夷进城两三百年,历经数代,这些土民就很有后世一些热带地区居民的潜质了,陆宁也有些无奈,天气热,又不干活也能随便找些野果子之类充饥的原因?
而且,现今来说,也是因为以前阮守捷赋税极重,便是再怎么辛苦做活,也仅仅能勉强果腹,其余米谷,都被阮守捷征去,自然也就没什么人,愿意好好做活了。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也随意他们,岭南的土部就比他们勤快多了,迁徙来此后,优胜劣汰,物竞天择。
当然,至少要等局势稳定,才能迁徙岭南土部,尤其是,反而位置在武峨地东北,从某种角度成了己方腹地的窝那蛮,必须要平定,才能放心移民。
倒是这武峨地,等岭南土部到此,应该还会有更多的荒芜田地能被开垦出来。
女卫们煮的稀粥,粮食来自土城阮家粮仓,陆宁已经和阮丹玉说好,这些粮食大部分买下来,充作赤虎军军粮。
以武峨地的农田来说,只要迁徙来数千户岭南土民,加之原本本地的土民,便是以后赤虎军五千军马全驻扎在此,本地粮食应该也能供给全军,当然,赤虎军自然不会如阮守捷般横征暴敛,以物换粮收购本地粮食即可。
正边走边琢磨,却见前方拎着油纸包的阮丹玉又匆匆走回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总院大人,民女听闻那正建的府衙请教授写的门匾是武峨镇?”
陆宁微微颔首,“不错,概因本院出京时,圣天子说过,南疆土民之州县,以后更制为镇、寨、村等等,五百户以上为寨,千户以上为镇,不过你也无须着急,镇之团练,从五品到七品不等,武峨镇,以未来之人口,地势之重要,镇团练使可授五品。”
阮丹玉脸色稍霁,却听陆宁又道:“以后你阮家便世袭团练副使一职,世代尊崇,可称南疆楷模。”
阮丹玉的脸立时就垮了下去。
陆宁又道:“这副使一职,自不能用年幼之人担当,我看就由你或者你夫婿阮经出任吧!”
阮丹玉怔了下,脸色便阴晴不定起来。
此时,远方,突然传来哨笛尖锐的鸣叫。
陆宁蹙眉,“这是敌袭的信号!”
阮丹玉脸色也微微一变。
完颜小花和众女卫,已经迅速的簇拥过来。
“送昭容回去!”陆宁做个手势,自己则向哨笛传来的西方城门处走去。
阮丹玉忙跟在后面。
……
土城城墙箭楼,藤牌皮甲的军卒严阵以待,和城下那黑压压蛮兵的形形色色打扮形成鲜明对比。
有一个强壮的蛮兵正在阵前,叽里咕噜的喊着。
“啊,他说是来自三带洞。”阮丹玉脸露喜色,“那是我阮宽叔父的族人,来帮助我们的。”
陆宁问:“阮宽不在其中?”
阮丹玉点头。
陆宁道:“那就请他们回吧,就说,现今武峨归齐,自有齐国官兵保境安民,不劳他等费心,便是阮宽来,也是这样说。”
其实阮丹玉也知道,阮宽和父亲虽然兄弟相称,而且,都和矫公罕有矛盾,但也很难保证现今阮宽不趁火打劫侵袭武峨地,尤其是,向阮宽送信求援,本来就是窝那夫人的提议,和阮宽有交情的窝那夫人及几个头人,都在武峨之变中被杀。
不过现今,阮丹玉却很希望阮宽能来挑衅齐人,哪怕搅搅局,或许也可令自己寻觅到什么机会。
只是听这文总院的话,阮丹玉无奈,只能对城下喊起来,同样叽里咕噜,自然是令他们离开武峨地。
蛮兵们,便慢慢退后,但是,离得有数百步远后,便停了下来。
武峨土城东十几里外,后世的求江现今被陆宁命名为武峨江的江水蜿蜒而过,沿途很多水洼地带,便栽种水稻,而武峨城西,便大多是旱稻及米谷等农田,田间虽然现今没有青苗,但看着这些蛮兵聚在农田间践踏,陆宁还是微微蹙眉。
“开城门,阮丹玉,你派人去知会他们,如果还不离开,将会视同侵扰本地!”
和他们这么耗下去可没什么好处,毕竟城内绝大多数土蛮还未同心,半夜被人开城门搞个偷袭之类的,如果城内土蛮再被挑动起来,齐军变成侵略者,就不好收场,毕竟,血腥镇压下,仇恨会越结越深。
“吱拗拗”,城门慢慢被拉开。
那数百步外本来或蹲或坐的土蛮,见城门开,好像接到什么信号一样,突然就都跳起来,举着手中兵刃,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陆宁微微一怔,更有些无语,果然,安南都护府几次被异族攻陷,现今更成了本地政权,一直和安南有所联系的是那乱七八糟的南汉国,安南蛮对中原的敬畏,早已经消失。
看起来,也就千余蛮兵,竟然要进攻有大量中原披甲军卒据守的城池,就算是土城吧,那也是有城墙围拢的庞然大物吧,不是什么小村小寨。
阮丹玉在旁,握紧拳头,手心在出汗,身子都微微发颤,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喊一嗓子令城内部众做内应攻击齐人的冲动,但又微微有些担心,毕竟,窝那蛮部曾经给父亲传来消息,代唐的齐人很难对付,好像比传说中当年的唐人,还要善战。
城下,突然杀声震天,城门内,巨剑手们汇聚的黑色铁流,带着阵阵烟尘冲到城外,又立时分散成扇形,和正迎面冲来的蛮兵剧烈撞击在一起。
尔后,阮丹玉那剧烈跳动的心仿佛就停滞了一般。
一轮碰撞下,仆倒在地的,几乎没几个黑甲剑手,从城上看下去,那插着羽草等物的蛮兵头饰,好像立时稀薄了很多。
城上,一轮轮箭雨随之倾泻而下。
冲在后面的蛮兵也纷纷倒地,和巨剑甲兵近距离接战的蛮兵,更是稻草人一般脆弱,一个个被砍翻在地。
也不知道谁带的头,一声喊,土蛮们立时转身逃窜。
城上敲起锣鼓,齐军鸣金收兵。
整场战斗,怕都没用一刻钟。
“你遣人出去掩埋尸体,至于伤者,你看着处置。”
陆宁的声音响起,阮丹玉才猛地回神,随之默默点头,心,却早已经沉到了谷底。
第二百七十三章 授官和怪癖(上)
软榻上,陆宁品着茶,不由琢磨,矫公罕为什么反而没有驱军来武峨地。
显然,这家伙作为峰州刺史,传闻学问不错,甚至早年曾经想过参加南汉的科举,是个中原通无疑,也必然是谋定后动,不似阮宽那样莽撞,齐人进入安南地,他必然要先观察一番,衡量齐军的实力,再定行止。
旁侧,伺候陆宁喝茶的是一名清秀完颜女卫,当陆宁目光看过去的时候,脸便特别红,这些彪悍无比又都经过血淋淋杀戮训练的杀人机器,在主人面前,却都很腼腆,和同样大年纪的女孩儿没什么区别。
外间,突然传来娇笑说话声,雪白衣裤越发靓丽四射的李艳娘,刚刚进屋,陆宁脸就沉下来,“非要喊你来?又去哪里疯了?!”
本来艳光照人,俏脸全是笑意,被陆宁训斥,她立时便咬起了红唇。
陆宁知道她去做什么了,这几天,李艳娘做善人上了瘾,每天都出去施舍孤寡老人和无所依靠的孤儿。
说起来,同情和救助弱者本来就是人类能获得极大满足感的途径之一,李艳娘以前虽然尊贵,但这种新奇的感受自然从来没体验过,施舍的物件又是官方筹措,不必心疼,好像一下就解锁了她某种情感中的特质,令她乐而忘返。
看着她,陆宁也有些无奈,这女人,如果在深宫,再遇到合适的帝王,那是一名奸妃无疑,但如果生活在后世,说不定,就是个什么慈善家,环境能造就人,确然无疑。
“帮我写封信,给矫公罕的,大概意思就是示好吧,和他守望相助之类的。”陆宁现今越发懒得写毛笔字,除了常用的一些字还练得不错外,通常都不会再动笔,其实他靠对力量的精确掌控,确实可以将字写得很好,但那样写字太耗费体力,比战场厮杀还累人。
李艳娘忙答应,去旁侧书桌按陆宁的意思琢磨该怎么写这封信。
陆宁又看向桌上的舆图。
跟随巨剑营和新锐三营最后一批进入武峨地的士卒中,有汴京军学总馆进习过,会简单绘制舆图的几名堪舆郎,早就跟在自己身边作为司衙军吏,现今绘制的这张舆图,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从广源寨到武峨地的路线图,但其中所经之处地形,以及转弯曲折之步数,记载的极为详细,至少,陆宁能看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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