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是,他一个被朝廷定为反贼的人,竟然被朝廷来人,如此优待。
两人寒暄片刻,赵宣先介绍了一下秦元亮。
“诸位,这位便是当朝陛下跟前的红人秦大人!在凤阳的时候,秦大人便对中白照顾有加,身为凤阳中宫皇卫司掌司,不吝扶持我这个小人物,才有了我赵宣的今天!”
除了张芳芳和赵良这几名守将之外,封喉以及孙守还有林木白都到了。
最近封喉跟着孙守和林木白时常出没府衙,把重心放在了那边。
封喉等人一听,当即便听出了赵宣口中的秦大人是谁!
更别说林木白,可是凤阳老人,和秦元亮也打过交道。
倒是封喉他们,对秦元亮很是陌生,不过毕竟赵宣之前的事情,他们也听了不小,现在一听来人竟然是秦元亮,心中很是震撼!
“拜见秦大人!”在封喉的带领下,所有落鹰县的人齐齐施礼,虽不甚整齐,但却很给面子。
秦元亮很是满意,虽然想说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掌司,而是升官了,不过还是忍住了。
赵宣又开始给秦元亮介绍了一下自己这边的人。
“大人,这便是以前的落鹰山大当家封喉封姑娘!有她在,落鹰山才没有和外面那些反贼沆瀣一气,才给了中白这么好的机会,让中白等着您的到来!如果说中白为何现在还能够坚持本心,落鹰县如何成了今天这番模样,封姑娘绝对是首功!”
封喉一听,心中欣喜,羞涩的朝着秦元亮微微一福,竟然是稍有的女儿姿态。
她倒不是欣喜首功不首功,而是欣喜赵宣的态度,能够把她放在第一位,这对于她来说,比功劳可要重要多了。
看着面前稍显羞涩的封喉,秦元亮微微错愕,古怪的瞅了赵宣一眼,不过还是微微点头:“巾帼不让须眉,甚好甚好!”
“这位便是我们落鹰县的大管家林木白,以前您应该见过!”
赵宣并没有自大的说这是林县令,而是用大管家称谓,毕竟自己人说说就算了,真要把自封的官职都拿出来,无疑是挑衅朝廷威严,秦元亮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秦元亮眼中闪过惊疑,指着林木白:“你竟然也跟了过来?”
林木白无奈的苦笑:“没办法,凤阳府衙高壮一手遮天,而且与蔚王不清不楚,小人被陷害,只能前来投奔中白,好在中白这里...”
说到这里,林木白闭嘴不言了,尴尬的看了一眼赵宣。
赵宣也不在意,继续介绍:“至于张将军和赵将军,两人一个在城上御敌,另一个在城外呢,明日应该能够见到!”
秦元亮好奇:“此时在城外?难道你们城外还有埋伏?”
这令秦元亮心中一凛。
城外那些反贼,知道他们身后还有埋伏么?
赵宣眼中闪过笑意,点着头说道:“不错!赵良将军带着两千余人在城外埋伏呢,别看那些反贼现在打的欢,但只要我们想,分分钟让他们落荒而逃!”
只是落荒而逃这么简单?
秦元亮可不相信。
那帮反贼头顶悬着利剑,身后还有黄雀,估计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赵宣弄这么大阵仗,也可能不会是为了对付那几千反贼!
秦元亮突然就有些搞不懂赵宣了。
如此实力,别说弄反贼,就是弄周围的府衙都够了!
想到这里,秦元亮心中突然就是一慌!
他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了。
但赵宣好似完全没看到秦元亮突然僵硬的神色,继续介绍了起来。
“这位便是我们这边辅佐林管家的孙守孙先生,孙先生有经世之才,城内大小事务,他都会一一过问,在城内有口皆碑!”
孙守拿着折扇,粗狂的脸上表情很是到位,但熟悉他的落鹰山人,却是暗暗狂笑。
这副文人做派倒是到位了,只是你这身架子实在是和文人不搭界啊!
秦元亮也古怪的看着五大三粗的“孙先生”,嘴角直抽抽。
赵宣热情的将神色不断变换的秦元亮给请进了议事厅。
众人相继就座。
双方开始嘘寒问暖,倒是对于重点问题避而不谈。
赵宣暗暗思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机会难得,都这么矜持下去怎么行?
想到此处,赵宣不由直接出言:“大人,这里您也看到了,能不能替我们请一封朝廷的任命,把我们这落鹰县,给纳入朝廷管辖?”
没人想到,赵宣竟然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就连秦元亮都已经做好了拉锯战的准备。
毕竟现在算得上是双方都在。
不应该和外朝使臣一样,摆上瓜果果盘,弄点香茗舞女,双方坐在谈判桌上,你来我往的把自己的条件摆出来?
现在可好?
和我欠你一样,竟然直接跟我谈条件。
秦元亮老毛病又犯了,捏着嗓子说道:“我说中白呀,即使咱们爷俩关系再好,但是也不是这么谈的呀。而且现在咱们中间还隔着一个朝廷,即使我答应,但我身后的皇上不答应呀!”
得。
从哥俩到爷俩,瞬间差了一辈。
赵宣知道秦元亮啥意思,这是要看看自己能出什么筹码呢。
“兄长!”赵宣一句话。
把所有人都给说瞪眼了。
他们没想到两人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别说他们。
就是秦元亮都没有想到,赵宣突然把这个称呼给冒了出来。
第570章 鲁南平叛总督
不过明显,赵宣这话又让秦元亮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想当初在凤阳的时候,赵宣帮了他多少忙?
福将是他一直挂在嘴上对赵宣的称呼。
即使现在到了京都。
秦元亮私下里也一直会把赵宣拿出来说事儿。
比如“如果小宣子在这里,杂家早特么的弄死你...”
又或者“如果小宣子在这里,杂家早晚特么的弄死你...”
现在再次听到了赵宣这一声兄长,令他很是感慨。
不由情真意切的说道:“中白啊,按说咱俩真是自家兄弟,在凤阳的时候你没少帮我,但这件事情不是哥哥说了算...而且现在你之身份...”
说到这里,秦元亮瞅了眼在边上神色各异的封喉他们。
此时的封喉他们,不知道为何,神色很是拘谨。
赵宣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由问道:“封姑娘,干嘛呢?发表一下意见啊!别弄得和媳妇见公婆一样...”
封喉抓起茶杯就要丢过去,旁边孙守一看,赶紧按住了封喉,封喉也想到了什么,迅速便放下了茶杯,两人同时尴尬的看向了秦元亮。
这下子赵宣明白了。
这是因为秦元亮呢!
两人毕竟算的上是地道的反贼,而秦元亮则是正经的官身,而且还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自古反贼怕官,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尤其是秦元亮,更是关系着他们的未来,他们能不紧张?
结果可好,现在直接是紧张到了把一切交给了赵宣的地步,一句话都不多说。
一看封喉几人这表情,赵宣也不指望了,直接挪了挪椅子,凑近了秦元亮。
“兄长,不知道您现在是什么官?”
秦元亮身后小太监一听,傲气的说道:“我们总管大人现在乃是司礼监提督,刘爷之下第一人!总管宫内...”
“你闭嘴!”秦元亮抬手就是一巴掌,怒睁着双眼说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杂家告诉你个小畜生,再多嘴一句,杂家撕烂了你的嘴!”
对于这小子,秦元亮是有怨气的。
不说之前在山上逃跑的时候,就是此时,他和赵宣是什么关系?用得着一个小太监趾高气昂的和赵宣说话?
他这是警告自己人,也是做给赵宣看的。
那小太监捂着脸,眼中满是委屈,低着头直接装死。
秦元亮轻轻呼出一口气,对着赵宣说道:
“兄弟,实话和你说了吧,别看哥哥现今在朝中风光无限,但那都是皇上爷给的!说白了还是拜你所赐!没有你之前的那些个功劳,哥哥我也坐不上现在的位子!”
一听秦元亮这么说,封喉他们疯狂的吞咽起了吐沫。
这可是秘辛啊!
而且这赵宣,到底帮了这太监多大忙,才让这太监如此对他另眼相看?
这可是太监!
在大明,太监几乎是恶之极的存在!
这种人都与赵宣交好,也怪不得赵宣之前敢直接杀了泰地苑的左护法。
就像人家说的,根本就不把自己这些人放在眼中!
这令包括封喉在内的落鹰山老人,对于赵宣再次有了清醒的认识。
听秦元亮把话说的这么开,赵宣心中微有触动,不由说道:
“大哥,这话以后就别说了!换一个人,兄弟绝对没有遇到你的福气,咱们都是相互的!但凡哥哥还有任何想法,咱们兄弟就和以前一样,相互扶持!”
秦元亮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便听赵宣继续问道:“不知道哥哥这次来这边,可是奉了什么旨意?”
“还是兄弟你了解我!不错!这次我乃是奉了陛下的旨意,领了个鲁南平叛总督的职缺,制约各地府衙府兵前来督战平叛的!只是这次带来的朝廷兵马有些少,要紧的还是靠各地州府的府兵,但哥哥没想到,这些府兵竟然...害!不说了!太特么糙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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