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吏 (纸花船)

　　“哈哈。”
　　“萨连，你这狗奴才，做的不错，很不错！只待此役事成，爷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
　　莽古尔泰刚刚收到了东南那边的消息，他们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精神不由大振，毫不吝啬的夸赞着萨连。
　　主要是那萨连以前便来过这边数次，对这边的地势地貌都很熟悉，知道，在东南方向二十里附近的一个区域内，有数个相连的水坝子。
　　若放在正常状态，想蓄水显然很难。
　　但这萨连很是灵透，并没有用泥土，耗费巨大的人力，而是直接用雪，搭起了临时河道，把水汇聚到了水坝子里。
　　这一天零着一夜多，便是将平日里可能十天八天都做不完的工作做成了。
　　这般短的时间，或许不能直接摧毁青州左营的营地，但是杀掉青州左营的锐气，打开突破口，却是并不会太难。
　　这一来，他们后续就有着无数的操作性了。
　　别忘了，这些火器，可都是怕潮的。
　　“主子，都是您英明，奴才不敢居功……”
　　此时，心中虽是同样极为愉悦，仿若已经看到了美好的前程，萨连嘴上却局不敢翘尾巴，依然是毕恭毕敬。
　　这让莽古尔泰心情不由更好，直接命人多杀几只羊，他今晚要亲自给萨连烤肉吃。
　　只是，志得意满的莽古尔泰等人并没有注意到的是——
　　此时青州左营营地，同样开始利用起了雪这个‘神器’。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现在已经无法做出其他方面的选择，只能硬刚，李春来自也要最大程度上利用现有条件了。
　　而因为近期连绵的雪势，周围别的不多，就是雪多。
　　相比于被冻在地下硬邦邦的泥土，柔软的雪层这等采集工作，显然要简单的多了。
　　这一来，李春来和青州左营的核心主旨便也只有一个了。
　　尽可能加固本身营地的同时，尽量在周围设置引流装置！
　　这俨然是个需要很多科学知识的活计。
　　若放在其他部中，怕就算明知道有这个办法，也不一定能完成。
　　恰恰李春来部有着一个巨大的特殊点！
　　得益于当初在京师收拢的那批匠户们，他李三爷麾下，有着几百号的匠户兵！
　　这些匠户此时虽是已经拿起了刀枪，成为了战兵序列，可就在不久之前，他们可还是干泥瓦活的。
　　甚至，其中有人还修缮过王陵。
　　这一来，这种活计，对李春来他们而言，自然就没有那么高的难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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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忙活到快子时，青州左营的工事体系基本上也成型了。
　　不仅本身营地内外设置了数道雪墙阻隔，周围的引流装置也是比比皆是。
　　而且，为了防止冰冷的洪水过来，会影响到火器的使用，营地内也打起了不少的高台子，用以防止意外发生。
　　若是白天，这一幕幕，必然是逃不过莽古尔泰等人的眼睛。
　　可惜，此时是夜晚，而且李春来也是贼坏，刻意在周围点了数堆火堆，来迷惑他们的视野。
　　若是此时站在莽古尔泰他们营地内的视野看过来，除了看到最熟悉的星星点点，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其他。
　　当然，李春来这俨然也是在赌，赌莽古尔泰的性子等不了太久，会在今晚动手！
　　若是拖到明天，这个效用力怕是要打不少折扣。
　　但话又说回来，事物都是想对的。
　　即便今晚不动手，明天莽古尔泰他们发现了李春来的布置，李春来也可以继续调整加固工事。
　　大家便都是阳谋了，硬刚呗。
　　然而虽说准备的已经颇为充分了，可对李春来，包括毛文龙和很多青州左营的儿郎们而言，今晚依然是无眠之夜！
　　他们必须要加倍警惕莽古尔泰方面的动作！
　　这也让李春来暗暗下定了决断！
　　别的明军他管不到，但是，青州左营，日后，绝对不能再这么被动了！
　　待此战打完，他李三爷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必须要搞到更多的战马！
　　就算不能充作真正的精骑，却也至少要将部队的机动能力，再往上真正的提上一个档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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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洪峰来袭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幽静。
　　远处的空旷中，那些鞑子游骑的火堆虽依然烧的很旺，却明显比平时那种饮酒作乐消停了许多。
　　似乎，他们也在警醒着什么。
　　透过这个细节，李春来心里的底气不由也更足了一些。
　　说句不好听的，这些鞑子游骑们，其实就是‘敢死队’、纯亡命，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刀口上舔血！
　　正常的人间法则，对他们是不适用的。
　　毕竟，他们有今天未必有明天，谁能保证就一定能活到明天呢？
　　那自然是大鱼大肉，小姑娘老娘们都不会放过的。
　　可！
　　当他们都开始克制的时候，显然是不正常的。
　　“爷，现在距离寅时还有大半个时辰呢，您歇会吧。奴婢，奴婢给您揉揉……”
　　子时初飘起来的一阵小雪已经停了，李春来正看着鞑子营地方向出神呢，参花忽然来到了近前，关切的小声道。
　　李春来不由笑着看向她：“累不累，还能熬得住吧？”
　　参花摇了摇头，却又忙重重点头：“爷，奴婢能熬得住，只要有您在，奴婢就什么都不怕了……”
　　李春来不由哈哈大笑，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现在还不到玩命的时候，现在上下都有兄弟值守，不会出问题的。走，咱们先去那边歇会。”
　　“嗯。”
　　参花不由一喜，忙是乖巧的点头。
　　很快，两人便是来到了这高台背风面的休息室内。
　　李春来自不会跟参花客套，拉着她便是趟在了简易的土炕上。
　　他当然明白参花的心思，更知道参花想要什么，但在此时，李春来依然保持着足够的清醒，不会乱来。
　　隔壁，毛文龙早已经睡下，呼噜声震天响。
　　真不知道陈继盛、陈忠他们是怎么忍的。
　　参花显然也被这噪音炒的睡不着，用力闭上了眼睛，可长长的睫毛，却是时而的轻颤着。
　　李春来一笑，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抱住了她，盖紧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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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了近一个时辰的觉，李春来的状态已然好了许多。
　　并没有吵醒睡的正香甜的参花，李春来独自来到了前面的观战台上。
　　陈六子、李元他们正在抽着烟袋，吞云吐雾，看到李春来过来，忙是恭敬起身来问好。
　　笑着让他们继续忙他们的，李春来独自来到土胚堆建起的小阳台前，看向幽深的莽古尔泰部营地，心情也是更好。
　　像是这种状态，死鱼般硬挺着，看似更有风骨，实则远非是从容长久之道。
　　能在这种无比紧绷的氛围中，还能忙里偷闲，能偷鸡，能摸鱼，有松有驰，这才是真正的成熟之道。
　　李春来此时，在心中调整缓和的那个禁区，显然也是越来越宽阔，越来越雄浑了。
　　不多时，毛文龙他们也都起来了，一起汇聚到这边来。
　　那些鞑子游骑的营地，火光虽是依旧，活动的人影却是再看不到几人。
　　毛文龙看了眼沙漏，已经逼临卯时，精神不由也迅速振奋起来，低低对李春来道：“三儿，差不多了啊。”
　　李春来重重点了点头：“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啊！六子，传令，让弟兄们警戒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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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呼啸的北风声中，青州左营已经颇为庞大的营地，也开始迅速无声的运转起来。
　　所有人，都是做好了迎接极大可能会爆发的洪流的准备。
　　只是，让李春来他们有些没想到的是——
　　一直到了卯时中，天色都开始有放亮的趋势了，东南方向大河的上游，竟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三儿，难不成，咱们猜错了？莽古尔泰这瘪犊子，不是今天动手？”
　　毛文龙都开始没自信起来，有些抓耳挠腮的。
　　李春来的眉头也是皱的很紧，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思虑一会儿才道：“大哥，不着急，咱们再耐心点。就算真天亮了，也无妨！咱们粮草还充裕着呢，拖着便是！”
　　毛文龙自是明白李春来这话只是安慰，但现在这般状态，他们也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是长舒一口气，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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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远处，渐渐都开始浮现出拂晓的晕白之色，东南方却还是没有什么动向，便是李春来都有些怀疑自我了。
　　难道，他的判断真的错了不成？
　　可正当李春来想调整方略，让麾下儿郎们先缓一缓的时候。
　　“轰隆！”
　　“轰隆隆……”
　　东南方向的遥远处，终于是传来了想要的声响。
　　紧接着，恍如万骑狂奔，却是比万骑狂奔还要更汹涌、更暴虐的声响，直从东南方向的遥远处席卷而来。
　　没多久，站在李春来他们的角度，已经隐隐可以看到远处那滚滚的浑浊洪水，湮灭了大河的河道，暴虐的朝着己方战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