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沈怡果断道。
巷子另一头,沈岳的马车往府邸大门处赶着,就在距离大门还有三四十步距离时,沈怡的马车经过了沈府大门,拦在了沈岳面前。
“什么人?”沈岳的车夫大声呵斥道,随行护卫校尉们纷纷戒备起来。
为了避免误会,沈怡则在马车内喊道:“父亲,女儿来见您了!”
马车内,闭目思索的沈岳睁开了眼睛,他是真没想到会遭此变故。
此时的心中怒火迸发,沈怡的行为无异于忤逆,这样当街拦下他是什么意思?
而沈怡在亮明身份后,直接从马车内钻了出来,此时他也顾不得抛头露面了。
“父亲,女儿想要见您一面,可是真的不容易!”沈怡面带微笑道,她是给足了沈岳面子。
沈岳掀开了马车脸色,态度很是严肃问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从小到大,沈怡对自己父亲都极其畏惧,但此时她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父亲,啸庭他都快没了,女儿还顾得上什么体统?”
说完这话,沈怡也不给沈岳说话的机会,只听她接着说道:“父亲,女儿这次来就是想请您帮帮忙,求您救救啸庭吧!”
猜到沈怡会说这些,可既然已经在皇帝那边表明了立场,沈岳便不可能在沈怡这里改口,哪怕是假装改口也不行。
“朝廷自有法度在,该照顾的为父自当会做,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沈岳叹息道,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他这番表演其实很不错,但他遇到的是沈怡,一个和他相处了十多年的女儿,一个听自己母亲抱怨了十多年的女儿。
至少,沈怡觉得自己比丈夫要更了解亲爹,所以她很容易判断出,自己的父亲说的是场面话。
就跟她小时候,听到父亲对母亲说的甜蜜话,以及给自己同僚们的保证一样,都是那么的心口不一。
于是,沈怡再度迈步上前,来到了沈岳马车外喊道:“父亲,啸庭他为您立下了那么多功劳,您可不能见死不救!”
这下可真热恼了沈岳,只见他直接把马车帘子放了下来,沉声道:“该说为父都已经说了,该怎么做为父比你清楚!”
“出嫁之妇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赶紧回府去!”
后面这话说得极其严厉,说明沈岳是真生气了,因为他最恨别人要挟他,沈怡方才的话就是在要挟他。
“回府去!”沈岳满是怒火下令道。
车夫不得以,只得打马绕开了路,然后从沈怡身侧走了去。
此时沈怡楞在原地,任由沈岳的马车离开,然后便是校尉们跟着护卫而去,原处只剩她和自己府上的几个人和马车。
这下,沈怡是真的死心了,自己父亲果然靠不住。
转身走向了马车,沈怡冷声说道:“回府去!”
此时她的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她觉得自己特别的委屈,更觉得是那么的无助,但她这一面不能让下人们看到。
所以在马车开动之后,沈怡独自坐在马车内流泪。
很快,马车便回到了陈府之内,沈怡在下车之前擦干了脸上泪花。
待她下车,才走到前院大门口,便听到小孩子的玩闹声,让她觉得特别烦躁。
跨进院门,果然便见陈瑞凌在玩蹴鞠,陈涓涓则跟在他身后跑。
原本这一幕很美好,但却勾起了沈怡的怒火。
当球被踢到她面前时,也不知她那里来的大力,一脚就将球给踩扁了。
见此一幕,陈瑞凌简直惊呆了,他不知自己那里又惹恼了母亲。
而跟在后面的陈涓涓,干脆吓得哭出声来,引得正厅内徐有慧连忙出来查看情况。
“怎么回事?”
球被踏扁后藏在了沈怡裙下,所以徐有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陈瑞凌便答道:“母亲她踩烂了外公送给我的球!”
听到这话,再看向了沈怡冷峻的表情,徐有慧一下就明白了许多。
此时她也觉得非常失望,难道自家男人就真的没救了?
第744章 东南生变
玉虚宫内,皇帝本人坐在道榻上,他刚刚又听了沈岳的情况汇报。
除了皇帝本人外,只有俞培忠才清楚,皇帝并非是关注案子本身,而是在考察下一位锦衣卫指挥使。
别看锦衣卫总被东厂西厂压制,看起来好像地位不太高,但这改变不了锦衣卫树大根深的事实。
很多事情,即便是交给了东厂西厂去办,最后还是会落到锦衣卫头上。
所以从平衡的角度来说,正因为锦衣卫的势大,皇帝才需要东西厂来压制它。
既然锦衣卫是极其重要的衙门,那么其指挥使的人选也就很重要,值得皇帝费这么大功夫去甄别。
现任指挥使孙闲已经老了,如今还在任上完全就是占位置,实际上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
可如今大明朝这内忧外患的局面,皇帝需要一个能扛事的坐上指挥使的位置,这样的人才有能力捍卫皇权。
如今沈岳的表现,着实难称得上能扛事。
这样阴鸷的人在南司的位置或许合适,但统领锦衣卫就差了些意思。
朱瑜隽其实明白,如今锦衣卫高层大部分都已经官僚化,指挥使的位置更是由那几个家族轮流坐庄。
“我朱家的位置,难道就该给这些人来坐?”朱瑜隽在心中发出了疑问。
所以这些年,他明里暗里从下面千户所提拔了不少人上来。
这些人能力肯定没得说,上来后也无法融入几大家族和核心圈子,皇帝本人用起来也更顺手放心。
而如陈啸庭这般后来居上者,更是被简拔中人的佼佼者。
俞培忠端着茶水递到皇帝面前,表情很是不怠道:“这位沈大人的心可真是够狠的,还说要给皇上您铲除麻烦,那可是他自己的女婿啊!”
一个连自己亲人都可以舍弃的人,能不能用?
当然是能用的,但却不适合挑大梁,放在南司的位置上就差不多了……这是皇帝心中的判断。
可以说,沈岳这些天上蹿下跳活动,包括对自己女儿女婿的说辞,都把自己推得离指挥使的位置越来越远。
“少说两句……庞守兴那边查得怎么样了?”朱瑜隽接过茶杯后问道。
俞培忠便答道:“此人和吴瑞和乃是好友,但这次上奏弹劾陈啸庭……却是被人怂恿的!”
“指使他的人是督察院御史张治,此人因受贿赂……被王若林找上过!”
说话点到为止是门艺术,所以俞培忠说到这个位置后,就非常明智的闭上了嘴。
王若林和沈岳是竞争对手,威胁张治来整沈岳很合理,同时也能提供足够多的“证据”。
而实际上奏的庞守兴,明显就是被张治利用了。
“这道真是……一波三折!”朱瑜隽语气不善道。
手下人内斗是必须要存在的,但还是让朱瑜隽感到不舒服,好在他也不会去追究责任。
因为在这件事中,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只有各自立场不同而产生的行为。
“就让朕太平几天吧!”朱瑜隽无奈道,同时将茶杯递回了俞培忠手里。
这意味着案子即将结束,再过段时间便可不了了之,过段时间皇恩浩荡将陈啸庭放出来就是。
就在这时,只听精舍外传来声音道:“启禀皇上,江南方向送来了急递!”
朝廷赋税重地在东南,而东南又以江南省为重。
清查各类税务,江南方面是走在前面的,每年能给朱瑜隽供上近百万两白银。
“呈上来!”朱瑜隽沉声道。
俞培忠从小太监手中接过了急递,然后迅速将其拆开,便听朱瑜隽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俞培忠赶紧打开来看,这一看便吓了他一跳,事情严重得让他不知该如何复述。
“皇上……田元喜遇刺了,就在七月初一!”俞培忠简洁明了道。
田元喜是江南的镇守太监,近两年全把心思放在了清查税务上,和户部官员配合得还算不错。
可他们干的活儿很得罪人,所以近两年时不时就会爆发冲突,可以说收上来的银子都是带血的。
可朝廷需要银子,所以前些天朱瑜隽还下过旨意,告诉征税的人对下面人不必客气。
这才多少天过去?事情竟变成了这个样子,敢对东厂的镇守太监下手,那些士绅们未免也太过放肆。
朱瑜隽脸色极其难看,问道:“田元喜怎么样了?还能不能办差?”
俞培忠答道:“田元喜腹部中箭,而且是淬了毒的,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些人想造反吗?就不怕朕诛他九族,十族?”朱瑜隽大怒道。
下面那些士绅商贾,对田元喜下手是因为不想交钱,但朱瑜隽和大明朝又非常需要这些钱,就注定他们是对立的。
至于是不是士绅商贾们干的,根本是不需要想的事,朱瑜隽这些年可是什么花样都见过。
“为富不仁,果然是为富不仁……某些人和倭寇眉来眼去也就罢了,如今更是连朕派出的镇守太监都敢打杀,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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