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询又不是傻子,哪还看不出他心系旧主?
霍禹下贴子邀两人过来饮宴,吴塘提前到。他很关心霍光的现状,几次到大将军府求见,门子通报进去,霍光都以养病为由,没有见他。
他在三楼坐定,霍禹才到,两人叙了一番世伯和世侄的深厚情谊,吴渊才到。
吴渊接到贴子,犹豫了,霍光已不问政事,皇帝保留他大将军的名号不过是给他尊荣,这个时候去见他的儿子,合适吗?
他本不欲赴宴,还是他的心腹小厮道:“那毕竟是大将军之子,阿郎若是不去,只怕有人说阿郎忘本。再说,若是大将军有事,又不方便出面,让右将军出面,也未可知。”
霍光退隐后,刘询加封霍禹为右将军,所以小厮以右将军称呼他。
猜测有可能是霍光有事找他,他才决定赴宴,可酒菜还没上,霍禹便一副急色样子,不断对侍酒的俏婢上下其手,这是霍大将军有事吩咐的样子吗?吴渊想找个借口告辞了事。
吴瑭也看不过眼霍禹这个样子,不过作为霍光的心腹,他对霍老四还是很了解的,一看吴渊脸色不好,马上提醒霍禹道:“四郎邀我等前来,有要事相商,怎么让这等侍酒的女子坏了事?”
就是自己府上的侍婢,只要不是心腹之人,商议要事时也不能让这等人在座,何况是元殷楼的婢女?在吴瑭看来,这等女子抛头露面,跟娼/妓也差不了多少。
霍禹打个哈哈,在俏婢胸前鼓囊囊的地方用力揉了两把,才放俏婢离去,然后道:“今天邀两位过来,确实有事相商。陛下糊涂,为程五所糊弄,无端端任命他为相。
想那程五,不过是一个年轻小子,何德何能,得以为相?国事在他手里,定然会坏掉,不久的将来,定然民不聊生。张太常和我商议过,都觉得应该趁大祸未成,把程五拉下丞相之位。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程墨为相,吴瑭一万个不服,小陆子宣读诏书时,吴瑭当廷反对,据理力争,为的就是要刘询收回任命程墨为相的诏书。可惜刘询一意孤行,不听“忠言”哪。
现在一听霍禹串联扳倒程墨,正中下怀,立即道:“我也正有此意,这事,我们好好计议一番。”
他话音刚落,吴渊便起身道:“我公庑中还有急事,告辞了。”
霍禹和吴瑭愕然抬头,见吴渊面有怒色,掷下这句话,也不待两人回答,袍袖一拂,扬长而去。
直到吴渊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霍禹才怒道:“岂有此理!”
他好心邀吴渊商议要事,吴渊居然给他脸色看,真是胆大包天哪。
吴瑭阴恻恻地道:“这人,留不得了。”
得闻他们的机密,留他便是祸端哪。
第524章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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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渊气愤愤出了元殷楼,也不上马车,只是信步而行,车夫驾车慢慢跟在后面。他走了一阵,只见前面一处府邸,府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常,却不知做什么。他也不过去,叫跟在车旁的小厮:“去瞧瞧发生什么事。”
这小厮名叫重山,便是极得他信任,向他进言的那位。重山自小侍候他,在他教导下读书识字,于他亦仆亦徒。
得他吩咐,重山答应一声,快步朝热闹的所地走去,不一会儿快步回来,道:“阿郎,前面是吉安侯府,府中的四郎君奉诏高升,成为郎中,消息一出,很多人携重礼求见呢,只是这位四郎君却不在府中,管家亲自出来,这些人也不肯走,非得见四郎君一面不可。”
重山满腹疑惑,难道这位四郎君是杏林高手,医术高明么?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慕名而来呢?
不怪重山不明白,实在是从没有郎中这个官职。
吴渊恍然,这儿是西门大街,连着好几座都是列侯的府邸,想必赶来求见武空这些人,担心政效评为中、差,提前送礼走人情了。
他性子方正,让他去托人情走后门,他不屑为,但在官场多年,也是人老成精,倒也没鄙视这些人。他走了大半个时辰,也有些累了,吩咐车夫停车,上车回公庑了。
府邸大门的门槛差点被踏平三寸的武空,这会儿正忙着劝架呢。
说起来,唐劬只不过想深入了解一下张清是不是程墨的族弟,若消息属实,第一时间报告张勉,由张勉组织官员弹劾程墨任用私人。没想到张清完全这个愣头青,完全不按牌理出牌,一听唐劬问他的姓,立即剑眉一竖,眼睛一翻,冷冷道:“好狗不挡路。”
唐劬怎么着也是吴县名士,因素有才名被举荐到苏执这儿,一举成为丞相长史。他自视甚高,一向不大瞧得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勋贵子弟,认为他们不过仗着父兄余荫,不学无术,成天欺男霸女,哪里比得上他学富五车?
现在被一副勋贵子弟作派的张清当面骂之为狗,他哪里还忍得住,立即反唇相讥。
张清耳濡目染,政治嗅觉已成本能,一听唐劬问他是不是姓程,他便感觉到强烈的危机,这危机自然不是危及他自身,而是危及到他敬仰的五哥。
程墨甫当丞相,如果一上任便任用族中子弟,不仅会为人诟病,还会被众臣弹劾,事情闹大了,只怕皇帝也保不住他,这种事以讹传讹,谁会去查证?那些不服他,嫉妒他的人,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会不想方设法把他拉下丞相宝座么?
张清立即翻脸了。
唐劬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虽然顾忌程墨会责怪,再动刑,可人欺到头上,断无不还嘴的道理,再说,若能由此把事情闹大,也能坐实程墨纵容手下的人欺压属官的名声,无论怎么说,于程墨的官声都是不利的。
他立即还嘴了。
两人一言不合便开嘴炮,把个武空急得,拦在两人中间,劝了这个劝那个。
张清的声音可响亮了,唐劬的声音也不小,两人就站在离台阶不远的地方吵翻了天,可屋里的程墨好象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似的,一直没有动静。
唐劬不时望望洞开的四扇朱漆大门,哪怕程墨派个人出来喝斥两句,他也能散布程墨纵容亲眷欺压属官的谣言,可是他失望了。
何阳先还站在旁边看热闹,后来见张清推了唐劬一把,把唐劬推得一个趄趔,只好出声帮着劝,虽是劝,却口口声声向着唐劬。唐劬是他的同僚,总不能让人笑话丞相公庑的同僚没有义气吧。
武空急得满头大汗,劝道:“十二郎,我们还有事呢,赶紧回去吧。”
张清道:“四哥,这兔崽子太不像话了,待我教训教训他。”
何阳看了武空一眼,道:“武郎中,你不是姓武吗?难道为了出仕,竟改了姓?”
这个时代的人最重血脉传承,极有家族观念,哪怕过继,也只在族中众多子侄中找一个,绝不会找一个外姓人,男子入赘之所以被人瞧不起,地位低,便是因为要改姓。若武空为了当官,暗中改了姓氏,哪怕手握满朝文官的前程,也会被人瞧不起,甚至成为笑话。
武空自然清楚何阳话中的份量,对何阳的用心很不快,他顾不得擦拭额上的汗珠,正色道:“何司直此言差矣,京中风俗,族中排行第几,亲朋好友便以族中排行称呼之。武某族中排行第四,朋友们以四郎呼之,比我年龄小的朋友,客气些的叫我四哥也是有的。丞相在族中排行第五,与我们相识于微末,十二郎习惯以五哥称呼,又有什么不可?”
他话里先指责何阳初到京城,不识京中风俗,又指他小题大作,意图挑拨。
其实吴朝风俗如此,并不独独是京中。何阳族中排行十七,相熟的亲朋好友也叫他十七郎。
他被武空说破心事,脸上一红,好在别人不知,还以为他被太阳晒的。
张清见他无话可说,转头啐了唐劬一口,道:“这等人,也能举荐到京?我呸!还是五哥提议的科举制好啊,一路考上来的,定然没这般不通情理之人。”
何阳讪讪。
唐劬本就有意模糊视线,被张清一说,脸上挂不住,反驳道:“你没说清楚,我哪知道这些事?”
虽是反驳,语气却弱了。
张清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我还得跟你解释丞相族中排行第五不成?”
皇帝都没这么大的面子。不过皇帝当然是早就知道了。
唐劬被他吐了一脸唾沫,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几个仆役抬着一些四四方言的东西和几个大匣子进来,唐劬便停止和张清吵架,叫住一个仆役问道:“这是什么?”
仆役回道:“回大人,这是烧好的铅字。”
原来程墨派人去印书局取铅字,要亲自动手印刷。
院子里的吵闹,程墨全然听在耳中,对唐劬、何阳等人的用心,他比张清看得更透,这些人,得处理一下了。
第525章不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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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布眼睁睁看着仆役们把烧制好的铅字抬走,心拨凉拨凉的,隐匿世家公子的身份,与这些粗鄙的工匠为伍,天天累死累活,所为何来?不就是静待铅字刻成之时,程墨这个大仇人前来视察吗?现在倒好,人家吩咐一声,自有欧阳蛰这起马屁精,把一应物事抬去,在公庑操作给他看。三个月的辛苦,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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