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者正是高文最为关心的所在。
“四道闸门我自然会合理地布置好,但那也是半年后的事了。闸门用木材组成即可,因为这条河道的水落差并不是很大,用木材足矣。每个船闸由一块扁平形的闸室和前后两个闸门组成,既可以用于船运,也能利用其设置水轮支持各种作坊的机械力。至于闸门的规制……”阿格妮丝这时忽然看到小塔下,陪睡官正战战兢兢低着头捧着卷宗,在几位兄弟会成员伴同下来到墙壁边。
“好久不见,温若明娜。”高文挥手打着招呼。
温若明娜赶紧跪拜下来。
“闸门的规制,当然也不能使用传统的吊闸,那样不但脆弱而且笨重。不过改为什么我暂时也没有想清楚,也许让我和一直在这里工作的陪睡官商议商议,能得出更好的设计。喂你说呢,大棕熊?”阿格妮丝真是恶意满满地交叉着双手,伏在小塔的边沿,挑着眉毛居高临下地对陪睡官,一字一顿。
高文耸肩摊手,低声对阿格妮丝说,“既然我们先前有过约定,我也不好阻拦什么。不过给我记住适可而止这个原则。”
而后他就对着温若明娜问到,“陪睡官你确实一直在这里负责武装团的工程,能简单核算下马上三十日的工程量,需要多少物资吗?”
温若明娜不敢怠慢,她很快就计算出一张清单来,包括需要多少座临时用骡马的磨坊,多少麦粉、稷麦粉,多少草料,多少头牛,多少件工具,多少大锅和小锅,多少原木料,甚至还有备来药用的燕麦、玫瑰花、番红花和杏仁等用量都计算在内,而后一项项汇报给了大主保人。
“果然是个聪明能干的姑娘。”高文在赞叹之余,又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当晚宴会后,高文饱食之余,懒洋洋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踱步而去。这会儿陪睡官温若明娜忽然追上,带着哭泣声将大主保人的袍角给牵住,“殿下殿下,请不要把我独自扔给普拉尼老爷。我知道在先前宫廷的禁药事件里,我确实充当了个极不光彩的角色,不过这是奉命行事啊!况且先前您和凯撒也答应过送我份好姻缘的。但马上若是遭普拉尼老爷的报复,很快整个梅利泰内都会知道,然后整个塔尔苏斯国都会知道。那样的话我就完了,虽然殿下您和凯撒可立即解雇驱逐我,但那时已对王国的声誉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殿下啊,求求您伸出仁爱的手,将我从普拉尼老爷的报复里救出来。”
高文叹口气,便在地板上转过靴子,准备将陪睡官给扶起来。
这时旁边背着箭袋的突厥军仆转过身,眼睛盯住了门廊那边的角落,餐厅里的烛火投出长长黄色的影子,和黑色的混在一起,在那里一位披着白色袍子的女孩走出来,朗声道“谁说普拉尼老爷要报复来着?”
正是阿格妮丝。
温若明娜当即吓得浑身筛子般,膝盖旋着,直接又转到高文身后,简直将大主保人当作能抵挡巨型弩箭和投石的人肉大盾了。
阿格妮丝的灰色长发披着,冷笑走过来,结果温若明娜始终没起身,又贴着地板转到高文身躯的那边去了,并低头反复乞求着“大主保人救救我,请救救我。你就是我的圣使徒,是我的雷神庇护者,是我的祖!”
这时参会的各个兄弟会、自新会的干事,及当地边民军的军官都陆续走出来,他们纷纷看到这样的景象,也都呆住:陪睡官和次席御墨官一个跪着,一个站着,绕着高大如柱子般的高文在那里旋来转去,还不断夹杂着恫吓声和哀泣声。
终于高文有些尴尬地举手,挡在小翻车鱼的面前,“等明天再说好了。”
“我身为运河河道的总设计者,需要现在就和陪睡官商谈船闸的规制,还有工地人力和物资配给问题。”小翻车鱼不依不饶。
“不谈不谈!我是大主保人的陪睡官,难道你没看到马上大主保人要就寝,我要侍奉他入睡,无关人等不许靠近寝室和衣橱。”这会儿陪睡官也豁出去,干脆继续跪地上,指着小翻车鱼声色俱厉拒绝。
“我身上可是有凯撒的谕令的,那便是严厉监察在梅利泰内的宫廷女官们的一举一动,从现在起禁绝你与大主保人共处一室,更不要说陪睡了。”小翻车鱼抬出了凯撒的命令来。
来往几个回合,温若明娜很快落于下风,她最后只能扯住高文的袍角躲后面瑟瑟发抖。
第22章 复仇的惩戒
“木扎非阿丁你在旁边房间的门阍处把守着,别闹出什么乱子。”最后高文只能下达了这样的命令,然后轻声宽慰了陪睡官几句,就返归到自己寝室里。
旁边的房间,实则是传统圆拱形的祈祷室,双色拼接的地板上,凸出的半圆形前厅很快地将入夜的月光聚拢在一起,显得厅堂十分皎洁明亮,陪睡官温若明娜抬起了被月色染得更加白皙的双臂,她的手被绳扣系在墙壁的烛台上,头和秀发低垂着,带着屈辱而可怜的哭泣。披着白色袍子的阿格妮丝嘴角浮起笑容,从门阍处走了进来。
“喂,御墨官阁下,不要让主人觉得你太过分。”站在那里把岗的突厥军仆提醒说。
小翻车鱼挑起眉梢撇撇嘴,表示一想到你还在外面就败了不少兴致。
听到小翻车鱼靴子落在地板上声音,温若明娜被挤压起来的柔脊开始阵阵发凉。突然一阵疼痛,她的发辫自后面被扯住,很快脸腮就被阿格妮丝的给贴住,明晃晃的烛火就投射在她大而惊恐的眼瞳当中,“我要把你半边脸给烧焦,慢慢地!”小翻车鱼狰狞地威吓道。
陪睡官连摇头拒绝都不敢,她那有些肉的嘴巴已被小翻车鱼的另外只手扭成了朵破碎的娇花,只能含糊不清地说出告饶的词汇来。
“我的祖,我的祖……”情急下连阿迪盖人的先祖崇拜之语也出来。
阿格妮丝很显然被这可怜兮兮的“我的祖”给撩动了,她轻呼口气,十分快意地将捧着的蜡烛搁在烛台上,“今晚将你解开绳扣也行,但是你得好好向我汇报运河河道的用料和人力情况,好好的哦。这样我还能考虑以后减轻对你的责罚。”
说完阿格妮丝端端正正地坐在祈祷室的石椅上,“来,过来,好好向我汇报,唇齿要清楚点……”
被解开绳扣的陪睡官,颤抖着转身面向大恶之徒小翻车鱼,而后只能顺服地跪下,“是,是的,普拉尼老爷。”
“啪!”小翻车鱼清脆地打了她一个耳光。
很快门阍外传来了木扎非阿丁的咳嗽声。
“叫祖。”阿格妮丝表情沉下来。
“是,我的祖普拉尼老爷。”白惨惨的月光当中,陪睡官慢慢膝行到阿格妮丝和石椅的黑影当中,双手搁在了对方的腰肢和膝盖上,微微仰起面庞来,“请允许我向您汇报这些事情,单据会很长,请您保持可贵的耐性。”
次日当高文起来要商议“解放”武装团奴工时,他发现陪睡官又像只被重新关入笼子里的小鸟,眼睛带着些浮肿和黑眼圈,亦步亦趋,跟在得意洋洋的小翻车鱼后面,高文似乎能看到两人相隔的空气当中隐形的那根狗链子。
所以这天小翻车鱼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而是大好特好!
科马赫斯河的武装团营地前,好几千名披着肮脏袍子的新月教奴工密密麻麻地站在那里,高文则在卫队和两位女官的陪同下,登上了被士兵们护卫住的小塔,他看着阳光下触目皆是的缠头、毡帽,朗声说道“以前我曾经给过你们三个选择,即改宗、迁徙和劳作。你们即是劳作的一群,现在改宗的人们已经承担了自新会的会费,而劳作的你们也付出了勤劳和汗水。所以我决定,等到这条河道竣工后就恢复你们的自由身份。此后,你们当中有手工技术的可以进梅利泰内、塞巴斯蒂安、凯撒利亚乃至塔尔苏斯城去谋生,那里有专门给你们设置的街区;其余的人可在当地耕种牧羊,同样会授予你们田产与牧场。你们将享有礼拜的权力,但是不可与真乌古斯人通婚,不可拒绝基督教的子民和军队在你的房屋里留宿,不可传播默罕默德教义,不可使用教法自治而要服从‘万民法’和‘市民法’,不可再伤害羊、驴子或骆驼。还有,和罗马公民和改宗者相比你们得多缴纳笔为期十五年的‘赎身款’,临终前要多缴纳笔‘死亡税’。关于这个条款将被编入《塔尔苏斯大君敕令》当中,并在合适时候进入《国法大全》永世不易。”
虽然高文的这些解放条款有苛刻的地方在里面,但这在中古时代已算是相当仁慈的了!果然下面武装团的成员当即高呼,密密麻麻跪拜下来,饱含热泪感谢塔尔苏斯君王的恩典,并喊着表示要尽快竣工这条河道,既是为了报答也是为了早日获得自由。
“喂,你到现在怎么还没改宗?”小翻车鱼悄声而好奇地问了下木扎非阿丁。
“我要改宗干什么?我现在几乎都不做礼拜,真主早已抛弃我了。并且我看主人也从来不做礼拜和祷告,每次都是被凯撒强逼着去的,就算去也会被凯撒骂为假道学。”突厥军仆靠近了小翻车鱼,如此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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