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头领,没有,罕豹土司因为拒绝为罕象土司报仇,被手下的头人火并,现在孟定土司的当家人是罕狮土司”
高鼎闻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脸色格外阴沉,“罕狮土司?哼哼哼,那个满脑子肌肉的蠢货,只是个被人利用的傀儡罢了,高淮,你带人到边境上去,加强防范,别让孟定土司的人占了便宜”
“是,头领放心”一个粗壮的中年汉子拱了拱手,就要行动。
“报,头领,大明思州参将田本刚率领几千兵马移动到了咱们后方,打着,打着高葵少主的旗号,大张旗鼓,说是奉少主的命令,要协助鹤庆拿回孟邦故地”又一个小卒狂奔进来,报告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消息,高葵才三岁,就能号施令了,指挥千军万马了,倒也是件奇事。
“什么?”高鼎一跃站起,一点儿老年人姿态都没有,“卑鄙,无耻,林卓小儿,无耻之尤”
“报”一声通报声传来,大堂里为之一静,高鼎捏了捏眉心,他今天注定听不到好消息。
“孟邦土司的人越境了,杀进来了”小卒慌慌张张。
“慌什么?孟邦又不是第一次欺负人,仗着个头儿大,哪个土司没有被欺负过,这次他们抢的是哪里?”八字胡恼怒,一个巴掌甩过去,大声呵斥。
“没有抢哪里,他们好几千人已经攻下了咱们的顶岗寨,所有人都被杀了个精光,说是要砍断官府的狗腿子”小卒委委屈屈,捂着脸颊。
“不可能啊,田本刚才刚刚有动静,孟邦怎么可能那么快得到消息?怎么可能?莫非只是巧合,孟邦早就垂涎咱们鹤庆的土地?”八字胡智囊再度跳脚,浪漫的气息依旧缠绵着他,久久不散。
“不是,是有人早就准备好了,故意在坑咱们”高鼎抗声说道,怒不可遏,“那林卓不止无耻,不止卑鄙,还他娘的下作,下作”
“要是如此,那,那咱们好像只有顺着走一条路了”八字胡终于想静静了,连环套之下,他浪漫得有些累了,他出了无奈的悲鸣,“要是跟孟邦打,咱们后面就安生了,要是不打,咱们搞不好腹背受敌,还有永胜和孟定,在旁边虎视眈眈,苍天啊,咱们,咱们鹤庆,这是造了什么大孽了啊?”
“打孟邦?嘿嘿,当然要打”高鼎阴测测笑道,“但是不是现在,不止咱们一家,玩儿阴的嘛,咱们也会,现在咱们有更重要的活计要做”
八字胡和大堂里的众位上层人物纷纷目视高鼎,等他示下。
高鼎却没有说话,他闭上眼,他现,自己好像一出门,就掉入了局中,一个挣不脱的死局,良久,他叹息一声,“但愿,你能信守诺言,把这里交到葵儿手上”
高壁在疯狂地快驰骋,一刻不停,鹤庆的地盘儿虽然也姓高,却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
他一口气跑到鹤庆跟孟邦的交界处,才暂且停下脚步,揉了揉磨破皮血迹斑斑的大腿内侧,安抚了下浑身上下湿漉漉,腿都在抖的马儿。
“头领,咱们不用这么赶路吧,反正咱们又不听那个黄口小儿的,再说了,高鼎也不傻,就算是高葵在那人手里,多半也是要看看风色的”一个虬髯大汉接过高壁手中的缰绳,满口不屑。
“高鼎是不傻,我担心的是,那个汉人还会有后手,他费了那么多心思,想要把咱们两大土司牵绊住,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撒手,小心驶得万年船,前面,咱们除了鹤庆的地盘儿,到了孟邦,就可以安生一些了”高壁忧心忡忡,望着孟邦的大片土地,贪婪的光芒一闪而过。
“头领,那咱们要不要去跟孟邦通个气,让他们闹起来,到时候也好两边拿好处”虬髯大汉打的是坑队友的主意。
“不用,跟孟邦勾连,不是个好主意”高壁摇摇头,“它太大了,大得让人不安心”
虬髯汉子搔搔头皮,不解。
高壁没有解释,“喂马吃点儿草料,咱们就走”
命令下达,随从的一百多号人顿时怨声载道,高强度的跑了四五天的马,饶是这些都是皮实的厮杀汉子,神虚力亏不说,身体也受不住,真是,跟马鞍接触的地方,都破了一层皮,回去委实可不好跟家里的黄脸婆交代。
“别他娘的叫唤,只要咱们安全回去了,每人给你们赏赐几个水嫩嫩的骚婆娘,由着你们享受享受,现在,都赶紧的,误了时辰,老子摘了你们的脑袋”高壁威逼利诱。
听到有婆娘,一阵口水声响起,干劲儿又充足了起来,各自翻鞍上马,脑子里思考着该用哪几个姿势比较受用,嘶,奶奶的,破皮的地方更疼了。
马蹄声起,高壁一行人,绝尘而去,他们刚刚待过的地方,现出一大堆人影,他们是鹤庆在此地的头人,刚刚接到头领的飞鸽传书,要把高壁的命给留在孟邦,“嘿嘿嘿,还想女人,我好心,给你们烧几个,到了下面,再好好玩儿吧”
万历元年,九月,一个多灾多难的月份,永胜土司高壁在孟邦被残杀,鹤庆土司高鼎打着为高壁复仇的旗号,裹挟永胜兵马,联手攻打孟邦,双方集结数万人马,在孟邦西北打得如火如荼。
孟定土司罕狮,为报兄长之仇,尽起兵马,率众向东北进军,偷袭白莲僰人都宁城,一时间,凌霄城僰人、苗人与孟定土司,形成了对白莲僰人的围殴之势,皇城头、都都寨和都宁城等地四面烽烟,赵胤安陷入了重围之中。
此时,九丝城中,赵胤安并不见惊慌,淡定地修剪着指甲。
“教主,形势大大不妙啊,这样下去,咱们撑不了多久啊”
“是啊,教主,咱们的粮草也没了,僰人的村寨,都被咱们搜刮了一遍,再挨下去,就只有吃耗子肉了”
“教主,城里的僰人跟凌霄城有牵扯,恐怕会有异动,咱们得早做防备啊”
……
白莲醉生梦死的高层们,终于提上了裤子,开始忧心局势。
赵胤安不以为然,他挥了挥红色的衣袖,掐着兰花指,嘴角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们呐,头脑简单,咱们白莲是干嘛的呀,造反的,专业造反的,这山啊城啊的,是要守,但是守不住也无所谓”
“教主,这……”
赵胤安不听任何异议,张口下令,“都闭嘴,给我听着,把僰人全部给我打散,他们熟悉山里的道路,让他们分成小股,混出去,到泸州府去,到叙府去,到林卓想不到的地方去,有多远去多远,给我杀,给我烧,给我抢”
“还有,跟我们打的,一直是苗人、僰人,官兵一个都没有,这不行,动点儿脑筋,卖个破绽什么的,勾引他们一下,把官兵给我狠狠地打痛了,其他的乱七八糟的,都是见风使舵,就不会逼那么紧了”
“教主圣明”
“林卓啊林卓,你费尽心机,把汉人当宝贝一样裹起来,想一个都不死,就把我灭掉,是不是?我偏偏不让你如意,就算你攻下九丝山,你也灭不掉我,汉人也会死很多很多,你会很痛很痛的哦,咯咯咯”赵胤安满脸心疼,掩嘴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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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割须弃袍
?叙府前线,蜀中总兵大帐中,将星济济。
刘显高居位,浓黑的眉毛跳啊跳的,就是不开口说话,下面坐了一溜的人,自然也不开腔。邓子龙坐在左上方,眉头微皱,这刘显一到战场上,就完全换了一个人,大的战略方向,全都忘到脑后去了,具体执行方面,有些东西就更是置之不理,跟他手下那帮兵痞一样,求战心切,立功心切,公子的持久战想法,在这个大帐里,渐渐松动了。
“三方合攻白莲僰人,尚未建功,僰人反而把老林子里的倮倮族都挖了出来,添了数万生力军,进展不大啊”刘显缓缓开了口,低沉中带着怒气,大帐里的气氛愈压抑。
邓子龙恍若未闻,施施然调整了下坐姿,没有回应。
“啪……”一个中年将领拍了桌子,噌地站起身,咧嘴吆喝,“依我看,咱们应该主动出击,咱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军队,几大万兵马蹲在这里,光看戏了,屁都不放一个,都对不起朝廷的粮草”
“咔啦啦”邓子龙一脚把凳子踢翻,并指如刀,指着那个中年将领,高声怒斥道,“张翰,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帅帐,你拍什么桌子?你冲谁拍桌子?以下犯上,你想找死不成?”
话音未落,就有数十个将官站起身,盯着张翰,如狼似虎。
刘显用力舒了一口气,敲了敲桌子,“坐下,都坐下,大家都是为了军务嘛,不必上纲上线”
邓子龙却不放松,转过脸来直视刘显,“总兵大人,这个体统,总还是要有的吧,今天他能冲我拍桌子,明天保不齐就会有人冲你拍桌子了,军务恐怕就更难说了”
刘显看了看占了这大帐多半的将领,还有些虽然坐着,但是明显也在跃跃欲试,嘿,自己还是低估了林卓,“也罢,张翰目无上官,咆哮军帐,打二十军棍,如今战事紧急,权且记下,等到打完仗,再论功过”
刘显很艺术地翻过了这一篇,大家伙儿都各自坐下,大帐里又静了下来。
“被动等着这些土司自相残杀,已不可行,官军要有实质性行动,扩大战果,不能拖太久”刘显这次没有再试探,直截了当提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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