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耐更是一个色厉内荏的家伙,身为大酋长慕容涉归的胞弟,在慕容鲜卑部落中地位尊崇,养尊处优惯了,疏于弓马,论及冲锋陷阵的本领,尚不及鲜卑一小校,慕容耐趾高气扬的本钱,全部来自于麾下这支能征善战骁勇无双的鲜卑骑兵,现如今鲜卑骑兵如一盘散沙似的四散而逃,早把他这个主将忘到了脑后,慕容耐顿时便慌了神,手足无措,脸色苍白,先前那颐气指使的风范此刻早已是荡然无存,在亲兵的护卫之下,是抱头鼠窜。
战场上的形势已经是完全呈一边倒的态势,鲜卑骑兵是溃不成军,仓皇鼠窜,蜀军骑兵则是乘势掩杀,一路紧追不舍。
慕容耐是慌不择路,一路突出重围,沿着漳河向东而逃。
尽管洪水已经消退,但漳河两岸由于洪水泛滥道路变得极为泥泞,坎坷难行,慕容耐率残兵败将沿河而走,人困马乏,寸步难行。
慕容耐大怒,用鞭梢抽打前面士兵的后背,怒骂道:“蜀人追兵就在身后,你等还不快快赶路,莫不是等蜀人来捉不成?”
鲜卑兵讨饶道:“头人恕罪,非是我等不努力,实在是前面道路泥泞不堪,人马难行,故而迟缓。”
慕容耐却丝毫不理会,一面用马鞭狂抽着士兵一边怒骂道:“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便是尔等职责,否则的话要你们何用?快快开路,如有迟误,今日定斩尔等的项上人头。”
众军士苦不堪言,一面忍受着慕容耐的鞭挞,一面深一脚浅一脚在泥水路上蹒跚而行。
慕容耐平时骄横惯了,此时自然也不会顾及士卒的死活,一场血战下来,侥幸逃生的鲜卑兵大多也是挂着彩,身上皆有不同程度的伤,有腿脚负伤的,在这种坎坷的路段上,更是难行。
有的人一个咧咀,直接就栽倒在了水坑中,旁边的的士兵伸手去扶,慕容耐却纵马而过,用马蹄狠狠地将那名倒地的士兵踩入泥塘中。
“传我命令,凡是倒地的废物,谁都不许去扶,让他们自生自灭!”
鲜卑人虽然是蛮族,但蛮族之人也有兄弟亲人,也有朋友旧识,身边的袍泽有难,自然都要去伸手相助,但慕容耐如此冷酷无情的命令却让人心寒,尤其是一个队伍之中,不乏有至亲之人,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亲人落难却无法相扶,该是怎样的痛苦。
但慕容耐身为主将,自然手握生死大权,众军士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一路逶迤而行,前面出现一大片的沼泽,拦住去路,人马皆不敢渡,众军士只得禀报给慕容耐。
慕容耐一路之上火气就没有消,前面探路的队伍行动迟缓,他早就是火冒三丈,此时又踟蹰不行,更是火上浇油,慕容纵马便冲了上去,正欲好好地教训那些偷懒的士兵一顿。
那知前面是一潭烂泥,慕容耐的战马跑得太急,一下子就陷入了泥潭之中,马失前蹄,直接就慕容耐从马头上扔了出去。
慕容耐被摔到了泥潭之中,满身是泥,狼狈不堪,他正欲破口大骂,但却发现双腿已经是不听使唤了,他不禁大骇,想竭力地拨出腿来,但那个泥潭似乎有着无穷的吸力,死死地扯着他的双腿,将他拖向泥潭的深处。
很快地,就没到了慕容耐的膝盖处,他挣扎地越厉害,下沉的便越快,转眼工夫,他的大半个屁股也陷入到了泥潭之中。
慕容耐亡魂大冒,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是陷入了死亡沼泽之中,凭借自身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的,他拼命地朝边上的鲜卑士兵大叫道:“快!快拉我上去!快——”
但泥潭外面站着的几名士兵却是一脸的冷漠,似乎无动于衷。
慕容耐有腰也陷入了泥潭之中,他仍旧在继续地下沉着,看到那几名士兵动也不动,慕容耐怒骂道:“你们几个竟然见死不救,等本将军出去了,定然要诛你们九族!”
那几名士兵脸上露出了讥讽的嘲笑之色,一名士兵高声地道:“头人有令,凡落入泥坑的废物,一律不准相扶,让他们自生自灭。头人之令,我们可不敢违抗。”
慕容耐顿时傻眼了,没错,这正是他自己下达的命令,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伤病士卒填了泥坑,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回能轮到他自己。
“求你了,救我出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草场、牛羊、金钱、美女,我统统给你们,只求你们救我一命,求你们了……”
慕容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求着,但换来的,却是鲜卑士兵鄙夷的眼神,许多的士兵都围了过来,但没有一个伸以援手,只是在一旁冷漠地围观着,任由慕容耐在泥潭中一点点地沉没下去。
慕容耐绝望了,泥水已经淹到了他的胸口,很快地就淹到了他的脖子,他还想大声地呼救,但黑乎乎地泥浆直接就灌到了他的嘴里,他已经无法再呼吸了,紧接着,他的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泥潭终于合拢了,看到不到一丝的痕迹,慕容耐彻底地消失地无影无踪了。那些鲜卑士兵相视地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吭气,四散而走,各人找各人的出路去了。
第912章穷途末路
“启禀大王,慕容耐在下博战败,七万鲜卑骑兵全军覆灭,只有零星的?4??些逃了出来,慕容耐下落不知,生死不明。”崔游接到禀报之后,第一时间便通知了刘渊。
刘渊每日临睡前都有读书的习惯,听到了崔游的禀报,刘渊放下了手中的《礼记》,神色显得有些苍凉,虽然说慕容耐之败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刘渊也没有想到慕容耐竟然是如此地脆败,只是短短几天的光景,七万人马就全军覆灭了。
慕容耐的死活,刘渊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最终也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但慕容鲜卑军的惨败,却也让刘渊刚刚燃起来的一点希望之火又泯灭了,现在刘渊逃到南皮,只剩下了两三万的残兵败旅,别说是晋蜀联军了,现在任何一方灭他,都跟玩似的。原本以为搬来了慕容鲜卑的救兵,可以为他抵挡一二,以便助刘渊可以渡过难关,但没想到慕容耐的速败,连一点喘息余地都没有留给刘渊,现在刘渊所面临的困境更胜以往。
崔游看到刘渊默然而叹,他的脸色也黯然了许多,道:“孤城不可守,不知大王接下来有何考虑?”
刘渊轻叹了一声道:“天大地大,恐怕也无我刘渊的容身之所了。”
南皮只是冀州偏居东隅的一座孤城,匈奴人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根基,就算没有晋蜀两军的逼迫,匈奴人都很难在此立足。
但是有根基的并州已经被蜀军所占据,整个匈奴部族此刻如丧家之犬一般,颠沛流离,无处容身。
这时,刘猛大踏步地进到帐中,粗声地道:“大王,蜀军三路人马正向南皮杀来,是战是走,还请大王定夺!”
刘渊悚然一惊,蜀人真是来得好快,下博之战刚刚结束,刘胤就派出兵马来取南皮,当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
现在刘渊确实是陷入两难的地境,战的话,现在匈奴人连一点战的资本也没有,就这么点残兵败将,根本就不可能是人家的对手,但如果走的话,刘渊都不知道自己该往那儿走了,这天下虽大,确实也再难觅得他的容身之所。
刘猛沉声地道:“那就请大王下令,末将愿率军与蜀人决一死战。”
崔游拦道:“右贤王不可,如今我军式微,与蜀军交战,不过是自取灭亡,是战是走,还得从长计议。”
刘猛哼了一声道:“还计议个屁,蜀人都快打到门口了,再不下决心,就等人家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了,反正横竖就是一死,杀他一个够本,杀他两个还赚一个!”
崔游沉吟道:“在下倒是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刘猛不屑地道:“你们这些文人就喜欢故弄玄虚,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刘渊扫了刘猛一眼,道:“不得对崔大夫无礼,如今我们局面维艰,须得同心协力才是,如此吵吵闹闹,岂不让蜀人高兴。”
刘猛这才没了言语,刘渊转头向崔游道:“愿闻其详。”
崔游倒也神色平静,这刘猛向来粗鲁,崔游倒也不与他计较,从容地道:“南皮孤城,自不可守,与蜀决战,更是败亡之道。这三十六计,自古以来就是走为上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君子报仇,还讲究一个十年不晚,大王只需忍得一时之气,将来方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刘猛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不禁道:“废话连篇,说这些有什么用,崔大夫你就直接说吧,我们何去何从?”
崔游道:“唯今之计,只有北朝鲜投慕容鲜卑,方有机会渡过难关。”
刘渊微微地皱了一下眉,投奔鲜卑他不是没有想过,但好歹他也是一国之君主,这天下有投奔别人的武将,有投奔别人的文臣,从来没有听说过寄人篱下也能当君主的。
“天下人皆可投鲜卑人,唯我刘渊不能啊!”毕竟匈奴和鲜卑是世仇,双方积怨颇深,就算此番慕容鲜卑出兵,也完全是看在刘胤割地分土的面子上,慕容涉归才勉强同意的,如果刘渊穷途末路一无所有地去投慕容鲜卑,着人待见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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