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夏日里肆虐的蚊虫在后世的越南战争时期分不清本地人和外地人,在这时候当然也是如此。不过见多了疫病和在寻常耕作的时候在外面因为毒虫倒下的人们对于夏季行军带来的种种“非正常减员”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在这样的时节里出动大军可真不是一件好事,不如让军士们在这些敌军望风而逃的县城中多休息些时日,等到那入秋的时候在濒临南京城下也不迟。”此时被临时任命为南路大军统帅的何如宾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叹道。
何如宾在两广一带算不上什么出众的重臣,但是在之前的作战中两广等南方不少地方的大军就曾经在青州等地吃过亏,这一次出众不少有门路的人对于通兵都持回避的态度。他这位据说是对西洋火器颇有研究的“书生”就被临时推了上来。
这此岭南等地的不少队伍可是曾经参加过在北方同那股强贼的交战对许多情况有所了解的:“何督师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这样的季节固然对于我军不利,但是对于那些依仗火器犀利的贼人们来说就更为不利。在台州我军不就是凭借优势的兵力近战中击败了那些强贼的武装了么?如果要是到了少雨的时候,那传闻中所说的很多事情可绝不是虚言啊!”
“这夏日的南方也并不全是阴雨,既然这样说那我们就在这宁波城下试试看这些人的斤两!”何如宾不以为意的说道。
南来的大军在宁波城下扎下大营后,攻城的准备就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这些由各参将营兵们负责的事情何如宾并不过问太多。但是对于这次从葡萄牙人及英夷那里以重金购买和仿制而来的三十余门红夷大炮及佛山所早的几百件其他铳炮却是每隔几天的时间都要检查各营所用的火药有没有受潮,炮身有没有锈迹。
“请何督师放心!这些日子以来即便是无雨甚至晴好的日子里我们也以两层以上的皮革炮衣那那些火炮和火药包裹的严严实实,并且每日休息的时候都搭起棚子来检查,就是遇到连绵的暴雨也绝不会有问题的。”负责这些火器的营官拍着胸脯保证道。
南路明军在宁波城下停留了两日之后终于等到了一个多云且不算过于潮湿的日子,雨似乎在短时间内不会降下来。不知怎的,在新军那边儿有“威震临高何如宾”“棱堡克星何如宾”之称的何如宾并没有急切的组织撞令郎乃至从各营挑选敢死队组织首波试探性的攻城,这到是让原本十分紧张的各营军兵在得到消息后宽慰不少。
在距离宁波城一里有余的距离上,三十多门两三千斤的炮身却在众多身强力壮的炮手协作下架了起来。
在何如宾手下曾经做过学生的那些人们开始亲临一线检查那些火炮的瞄准情况,费了不少的工夫调节瞄准那些重炮并将火炮以土垒加固后向宁波城南的直接轰击就展开了。
尽管此时合口铁弹的概念在这样相对先进的一些炮队中已经有了相当概念,火药和弹药没有花费大力气标准化还是给精度带来了一些影响。一里的距离上对于城墙目标也并不是必中,不过在以一支望远镜观察炮击情况的何如宾看来,命中率尚在理想的范围内。
重型火炮每一次调整射角都要花费不少时间,使的这些火炮不可能如张家新军的那些营炮一样以犀利的速度开火。但是接连不断的隆隆炮声连绵不绝的连续持续了半个白天,仅仅在宁波城下的七十多轮较强装药的射击中就有两千多枚数斤重的炮弹被发射出去。
第264章 战术收缩(二)
宁波府城南门附近这样重要的地方通常都有三丈上下的包砖城墙,以传统的攻坚手段看来似乎是坚固异常的,但是在已经在海外逐渐成熟的火器时代却显的有些落伍了。
从远处飞来的那些沉重的实心炮弹本身并不是装有火药的开花弹,也并不能一炮就轰踏城墙,但是在城头上飞溅起来的碎石和烟尘却似乎丝毫不比装有火药的开花弹逊色多少。每一论射击十发甚至二十发重弹以接近声音的速度与远方的炮声几乎同时抵达城头的时候都将整个城池特定地段的前沿轰塌一大段。上千发炮弹的命中之下,被接连不断的炮弹砸碎的砖石及轰塌的夯土使高大的城墙在某一处被打出一个小小的缓坡。
城头上严阵以待的守军官兵们只能尽可能的远离这段被敌远方炮火重点威胁的城头,准备在缺口之后及两端布置预备队准备应对以绝对兵力优势蜂涌而至的敌人。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城外的明军南路大军以充沛的人力架起的二三百架投石机就开始从半里左右的距离上对缺口两侧的守军成群的抛出飞石与泥弹。
在优势的火器和抛射兵器的压制下,何如宾依然非常小心的让首批进攻的部队以从海路转运而来的专门的云梯车展开了进攻。
这次南方明军依靠优良的木材和工匠资源打造的专业云梯车并不是北方常见的那种并排起来的登城板,而是以高大的重车携载犹如楼车一般能够翘起来的小平台。
小平台上至少可以站上十几名身披重甲的精锐弓手从还没有接近城头的距离上展开压制射击,或从更远的地方引导投石车的攻击。
在并没有“代差”级别的训练优势和兵器战术优势的情况下,相对于上千宁波守军和几千临时征集起来的青壮拥有压制力量优势的城外攻城部队很快就登上了宁波城南的缺口附近。
似乎从北面的一些听闻传记中了解到了什么,何如宾也没有命令登上城头的各营先锋向东西北三座城楼附近依旧严阵以待的治安军步兵营守军展开进攻,而是命令上城的人做好防敌反扑的同时将沉重的火炮调运到各城楼之上。
“我听说当年在青州城头之上我军攻城部队很是吃过这些强贼的不少亏。那时候敌主力的火炮不会是这些打出的弹丸清晰可见,不比**弩强多少远远无法威胁到我军的破烂玩意儿?如今我军也要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何如宾在宁波城头南端笑道。
猛烈的炮火不久后就再城墙之上再次响起。并不是实体夯筑的城门楼可比城墙脆弱了不少,在接近音速的四寸直径的重弹面前没有多少时间就被轰踏下来。
尽管数个月的近代军队式训练已经让治安营的战士们习惯了服从也习惯了畏惧军官的权威,但在一边倒的作战中还是不知所措的被逼下了城头退入城内准备顽抗。
“我听北边儿来的人说这些善用火器的贼人们还有一套火炮清城法?不知我们用起来的效果如何?”稳坐城头的何如宾一边模仿着诸葛孔明似的摇着扇子一边笑道。随机,轮换服从杠推重炮的军兵们又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在宁波各处的城门附近都架起了重炮。
宁波城毕竟不过是一座方圆不过三四里的府城,从城头上各处射来的炮火尽管不似张家新军的青铜炮那样精确而犀利还是把人数已经并不多的七八百名治安军步兵营守军压缩在城中府衙附近狭小的院落里。
在新军中,火炮的身管寿命一般都为了发挥最大的效能被超额使用。四百斤身管的青铜炮往往通过强装药的方式发挥出千斤级别的身管才能有的威力,寿命往往也不过二三百发,通常如果命中率不超过两成就不会开火。而这些原则,显然不是那些西洋人教授明军炮队的原则。
被拉送到城头各处的二十多门红夷大炮连续不断向城内治安军步兵营还在监守的据点一连发射了五十余轮上千发炮弹。其他不少尚算合格的虎尊炮也按照何如宾教授的方法当作大号的臼铳来测试最大射程发射了几千枚五钱到一斤不等的炮弹,虽然误差超过百步之远,却也给还在期望在宁波城中坚守待援的治安军官兵以极大的威慑。
“这样的战斗连消耗和拖延敌人的目的都无法达到,继续坚守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驻守在宁波地区的两个治安军步兵营是间接的参加过舟山之战,在去年新建立起来的新军辅助部队中也算是较有战斗力的。虽然这次敌人能轻易攻破府城有占据绝对兵力优势的缘故,但这一边倒的损失对比可是新军各部队哪怕是担任辅助任务的部队在以前从未有过的。
“以前听上边谈什么‘棱堡克星何如宾’‘威震临高何如宾’的时候那些新军上级们用的不过是调笑般的口气,却没有想到这人果然颇有门道。”
“不要被表象迷惑!你以为这些敌人凭借着这些滥炮就能拿下南京击败新朝大军的核心主力么?这场战争注定是要以天帝之使的胜利而告终的。”
在是否向城头上的敌人投降的问题上起初队伍内还有不少争论,但随着远处城头上袭来的炮弹给队伍造成了越来越多的伤亡。即便几个做为营长的前新军战士不愿意向敌人投降却也再也无法控制恐惧下躁动不安的人群。
经过不到一个白天的战斗,驻守在宁波的两个优秀治安军步兵营却在战死牺牲不到半数的情况下崩溃了。近六百名战士主动向从四面八方逼来的敌人投降,或是被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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