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福瓦特正要说话,科恩拉德已经抢先起立道:“将军,我不否认贵国的强大,但用这样的手段并不是一件荣誉的事。而且你们应当清楚,联省共和国的正规军与西班牙人打了四十年的战争。并取得了胜利。这里屯驻的只是冒险者、雇佣兵、商人、流氓……并不代表共和国的武装力量和战斗能力!”
萧陌听完郑芝龙漫长的翻译,忍不住笑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来?”
科恩拉德的恫吓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击得粉碎。
“我只是个商人,并不擅长军事。不过我相信,如果共和国派出了正规军,贵国也不得不正视自己的伤亡。”欧福瓦特站了起来,将丢脸的科恩拉德掩护下去。
萧陌满座椅中,悠悠道:“战场上的事,上了战场自然知道。如果二位不能平复心境。恐怕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等郑芝龙翻译完,萧陌看着两位俘虏。道:“我朝所求很简单:其一,所有在台湾的荷兰人必须放下武器,接受监管,包括热兰遮和北面的安东尼堡;其二,所有事务人员必须尽快,且毫无保留地与我朝官吏进行交接;其三。荷兰人在台湾的所有财产将被没收,包括热兰遮城、安东尼堡,以及海面上的三艘帆船。其四,荷兰人必须赔偿我朝军费五十万两,可以用等价商品或者白银支付。”
“你们这是敲诈!”科恩拉德听完翻译。大声抗议道。
“本将与尔等所言,皆是通告,并非谈判。”萧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配剑:“崇祯二十二年元旦之前必须偿清,否则将会课以百分之五的利息。三位好自为之。”
说罢,萧陌起身朝郑芝龙点了点头,先行出去。
郑芝龙目送萧陌离去,将萧陌的最后通告翻译过去,又道:“大明是信义之国,科恩拉德先生,你所带来的货物我们已经照价付款了,这代表了我们的诚意,希望你回去之后敦促总督将军做出理智的选择。”
科恩拉德只是怨恨自己为何会被卷入这场不名誉的事件中。这下非但不存在福尔摩萨长官的职位,自己的前途也算是彻底毁了,恐怕只能收拾财产回荷兰了。想到这里,科恩拉德更加痛苦,因为自己的财产之中有极大一部分都属于妻子。
“欧福瓦特先生,”郑芝龙转向这个只在书信中有过交往的荷兰人,“大明的承诺仍旧有效,也感谢你之前对大明的友善。我们会保护你的私人财产,当然,仅限于你的合法收入。”
科恩拉德质疑地望向欧福瓦特,想看出他与中国人之间的秘密勾当。事实上,他已经在脑中幻想这些秘密协议,以此作为自己在巴达维亚评议会上的陈词。
欧福瓦特很想撇清自己,但他很清楚自己面临的窘况。如果拒绝中国人保护,他势必会被巴达维亚的老爷们扔进牢里,度过余生。这点并非没有先例,公司为了保住自己的商业利益,曾将被免职的福尔摩萨长官移交给日本人监禁。
对,就是那个倒霉的彼得?奴易兹,欧福瓦特想起了那位长官的名字,并不愿步他后尘。
郑芝龙出去之后,欧福瓦特没有给科恩拉德机会,紧跟着大明的士兵离开了舱室。
科恩拉德充满恶意地在心中诅咒了欧福瓦特一番,只能无可奈何地瘫坐在椅子上,等待被遣返巴达维亚。
——我该怎么办?是不是所有人都把我忘了?
威廉姆?梵高仍旧缩在舱室的一角,浑身上下除了眼珠以外不敢有丝毫动作。
……
“雅子。”
何斌在临时监狱见到了自己的熟人,他试图让看守监狱的明军士兵放行,但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地位。等他终于得到了萧陌的手令,将这位婀娜的日本女人从俘虏营中提出来之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荷兰人再也回不来了。”何斌道:“不过我为皇太子殿下器重,多半也能在此地捞个一官半职。”
“妾身由衷为足下高兴。”雅子跪坐在何斌面前,深深埋下了头。她说的是泉州话,若不是本地人甚至听不出她日本人的身份。
何斌伸出手,摸向雅子发际,轻轻碰触冰冷的耳垂:“从了我吧。”
雅子微微偏过头,脸上露出一抹羞涩:“妾身弱质女流,这种事又如何能够做主呢?”
何斌哈哈大笑,再也不顾矜持,扑向雅子,将她拦腰抱起。雅子旋即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顺势抱住了何斌的脖子,轻轻吹着何斌的耳朵。
……
崇祯二十一年二月十七,近卫第一军在南台湾登陆,接收荷兰城堡热兰遮与附属的乌特列支圆堡,控制了各条水道,并在北线尾岛和大员岛驻军。
十八日,南台湾原住民诸社宣布接受大明治理。近卫一军第二师先遣营在赤嵌社领地内的汉人村落驻扎,并卸载物资,准备筑城。按照预定的行政规划,这里将是台湾府府治所在,为台南县县城。
十九日,明军接受安东尼堡八十名荷军的投降,接收安东尼堡,并更名为基隆县。
同日,荷兰驻军贝克上尉率领的三百荷兰士兵向明军投降,希望能够返回巴达维亚。
二十日,明军在魍港筑城防御,设台中县;在澎湖列岛圈地设乡,隶属台中县管辖。
崇祯二十一年三月初一,台湾府首任知府正式视事,正是此番复台中颇为出力的何斌。
郑芝龙对此并没有异议。
当初皇太子提议由他收复台湾,让其长子郑森出任台湾知府。然而他自己错失良机,如今郑森还在海军大学就学服役,当然不可能再回来当这个知府了。好在何斌也是他的旧部,而且颇为懂事,提携他一把未为不可。
除了何斌之外,台南知县郭怀一也是郑芝龙旧部。他与台中知县吴化龙都是当地“头家”,颇有人脉,与郑芝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基隆知县却是李真虚所荐,姓陈名知恩,本是个不起眼的小商人,但父凭子贵,他有个好儿子叫陈念祖,正是李真虚新收的弟子。若不是因为陈念祖年纪太小,这基隆知县恐怕就是他的了。
在大家都将目光投向明面上的大饼时,热兰遮——现在的大员城的一座砖瓦房前,低调地挂上了“皇明南洋公司”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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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八南北驱驰报主情(19)
皇太子殿下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崇祯二十一年的三月初六了。虽然说是三月,但因为二十一年是闰年,有两个三月,其实是耶历的四月底,距离复台之战也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鉴于皇太子殿下不喜欢大肆张扬,所以在天津上岸之后,特意将入城时间放在了清晨,所属人员也分批入城。饶是如此,仍旧让耳聪目明的京师百姓知道了储君回京的消息,自发地在家门前排了香案,一时间整个北京城都笼罩在青烟之中,恍如仙都。
朱慈烺在这并不令他愉快的空气中步入国门,旋即解散了护卫,在少许近侍的随从下入了宫城。除了内阁在午门迎接朱慈烺,其他官员一概不许迎接,必须忠于职守。
“李老先生呢?”朱慈烺一眼就看到内阁首辅的缺席。
次辅吴甡上前道:“殿下,李阁老自昨年起便时常卧床,难以视事了。”
朱慈烺道:“还是要劳动吴先生代我问候李老先生。”
吴甡应声而退。
李遇知去年大比之后就处于半退休状态,平均两个月上一份辞呈,不过皇太子殿下顾不上他,皇帝也不肯放,拖到了现在。
朱慈烺沿途也都在考虑内阁辅臣的递补问题,倒不在于人选,而在于方式。
在崇祯朝之前,内阁阁员的选拔方式是朝官廷推,名为“枚卜大典”。后人望文生义,不知此语出典,而说崇祯帝异想天开用“抓阄”方式选择阁臣,也算得上是文化惨剧。其实这枚卜大典更像是小范围的民主选举,在京五品官以上,以及风宪官都要参与。兼而又有任职公示的意思。
在廷推之外,还有皇帝钦点,中旨入阁这一渠道。虽然一样是位在宰辅,但有骨气的官员大多是不肯奉召的。在他们看来,廷推入阁是自己众望所归,靠皇帝青睐入阁却是佞臣之行。这种有意无意的抵触。让皇权与文官集团的隔阂更加明显。
“枚卜之事日后再议,”朱慈烺道,“我先入宫问候皇父皇母。”
阁臣纷纷行礼目送,心中对这位颇有圣帝明王姿态的皇太子暗自唏嘘。古者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如今这位皇太子为了国事奔波南北,连元子诞生都不顾,的确是大明中兴之兆。
崇祯帝知道皇太子要回来,特意没有去武英殿,以免皇太子尴尬。他与周后并坐乾清宫。等皇长子回来复命。
“儿臣皇长子慈烺,拜见皇父陛下、母后殿下。”朱慈烺进了乾清宫,行礼如仪。
“赐座。”崇祯忍不住问道:“赴台之战打完了?”
捷报早传出来一个月了,朱慈烺在绣墩上坐了,道:“父皇,有幸将士用命,复台之战大获全胜,台湾府重归我大明治下。”说罢。朱慈烺命人递上此战的两件战利品,分别是在热兰遮缴获的荷兰国旗——红白蓝三色横条旗。以及带有avoc字母的联合东印度公司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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