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房之术 (铁锁)

　　对副厂长叶军的审问，曹达华当然不会认为，这家伙一上来就会全招。
　　不错，叶军先是表示，自己印象中没见过这个女囚，这个得找王进北进行调查。但曹达华还是问了不少问题，并且进行警告，如果撒谎，战警队可不会心慈手软。
　　人事科虽然有霍思琪的资料，主要是关于霍思琪的身份档案，至于说进到兵工厂后的记录，竟然只有两条。一条是进到兵工厂后，被分配到仓库工作；一条是某日突发疾病而死。
　　就这点信息，根本不够看。奈何兵工厂内的所有人事档案都是这样，着实省事的很，以这个为理由进行质问，人家随便一句话就能给应付过去。
　　曹达华也知道，叶军这边暂时只能告一段落。他让人将叶军暂时收押在副总经理办公室，还要戴上手铐，随时等待提审。
　　然后，曹达华又下令，提审兵工厂内其他的管理人员。
　　审讯叶军的视频和笔录复印件，直接传回战警队，交给倪妮。曹达华还给倪妮打了电话，让她再接再厉，针对叶军的口供，审讯王进北，要让二人狗咬狗，这样才能问出来更多想要知道的事情。
　　这种事情，倪妮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她再次对王进北进行审讯，并且还放出那边叶军的审讯视频。在视频中，叶军对于女囚犯的事情，全都认了。可并不承认自己是主谋，将责任推到了王进北的身上。
　　等视频播放完毕，倪妮说道：“王进北，我们已经被叶军进行了审讯。你们乱用职权，强霸女囚，害死人命的事情，他供认不讳。但是，他并不承认自己是主谋，指认你是主谋！你怎么说呀？”
　　王进北看视频的时候都懵了，按照“乌拉罕”的说法，是让叶军都给扛下来的。这是什么意思？叶军竟然把责任都推给了他。
　　王进北马上说道：“Madam，我就是个小小的人事科长，能有多大的权力。叶军是副厂长，乌拉厂长不在的时候，全都是他说的算，而且乌拉厂长还经常不在。所以，厂里有什么事，都是以他马首是瞻。现在出事儿了，他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说可不可笑……谁会相信……”
　　“我当然更加相信你说的话，不过去监狱挑选囚犯的事情，好像都是你亲自出马吧。”倪妮说道。
　　“呃……是……”王进北点头，“但我是人事科长，我不去还谁去……”
　　“按照公署法令，只有刑期达到最少30年的犯人，才可以去兵工厂进行劳改。可我们在审讯过程中得知，有的女囚的刑期根本不到30年，有的10年，有的15年，竟然也被抽调到兵工厂。王科长，这件事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说法？”倪妮问道。
　　“这事……我也是没办法……”王进北说道。
　　“怎么个没办法？”倪妮问道。
　　“是叶军逼我的。每次去选人，又得年轻，又得长得差不多，而且还得刑期达到30年。咱们一个武南市，一年下来，能有几个犯如此重罪的女人……所以，叶军就拿话挤兑我，说是我如果带不回来人，我这个科长也不用干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买通了监狱里的人，再假借兵工厂的名头……将刑期不够的女囚给弄来……”王进北委屈地说道。
　　这番话是真是假，让人难以断定。
　　可倪妮明白，现在是让王进北和叶军狗咬狗，警方从中取利。
　　“死在兵工厂里的那些女囚，叶军说几乎都是被你给逼死的，是不是真的？”倪妮又问。
　　“这更是胡说八道了！女囚带回兵工厂，我说的就不算了，都得他先过目，然后进行分配。反正分配到我这里的人，都是好端端的。”王进北说道。
　　“那都是被谁给逼死的？你负责人事档案，女囚分配给谁，不可能不知道吧。人死之后，也需要你进行备案吧。”倪妮说道。
　　“呃……这个倒是……”王进北点头。
　　“现在咱们就一个一个的捋捋……”倪妮翻开面前的记事本，说道：“先说这个叫霍思琪的……她被带到兵工厂之后，分给谁了……”
　　“你光说名字，我可能记不住。”王进北说道。
　　“怎么能想起来呢？”倪妮问道。
　　“你得把她的档案给我，我看过之后，或许能想起来。”王进北说道。
　　倪妮转头看向身边的一名战警，“去给头儿打电话，让他将人事档案中，关于霍思琪的档案拍照发过来。对了，顺便再把另外五名女死者的档案一并发过来，打印好了，给我拿回来。”
　　“好。”
　　负责笔录的战警答应一声，出了审讯室。
　　过了能有二十多分钟，战警折了回来，将倪妮要的档案影印本拿了过来。倪妮挑出霍思琪的，让战警送到王进北的面前。
　　王进北看了之后，说道：“年头太久，记不得了。”
　　“刚刚我可是问过你了，你负责人事档案，人分配给谁，全都知道。就算是死，也都有你登记。怎么？现在就告诉我想不起来了……”倪妮冷冷地说道。
　　“确实年头太久了……我虽然负责记录……其实也就是登记一下，年头太长……确实记不得了……”王进北说道。
　　“听你这话，我怎么觉得，像是分配给你了呢。”倪妮说道。
　　“这怎么可能！”王进北立刻说道。
　　“怎么不可能？”倪妮问道。
　　“这么好看的货色，一上来肯定轮不到我。”王进北说道。
　　“呵……”倪妮轻笑一声，说道：“还有这说法呢，那你说说……能轮到谁……”
　　“这个我记不得了……”王进北摇头说道。
　　“就算记不得，但是你们在进行分配的时候，好像也有个主次。你排在你前头，有可能分到的，都有谁？”倪妮淡淡地问道。


第628章 换人
　　“那个……人、人好像挺多的……”王进北磨磨蹭蹭地说道。
　　“挺多的……你是人事科长，人都是你挑选来的，就算是上面有副厂长叶军，但也不至于有太多排在你前面的吧……”倪妮不信地说道。
　　“一般抛头露面的，其实都是干活的。真正吃香喝辣的，都不出面……”王进北苦哈哈地说道。
　　“行行行……不用跟我解释这个，你就把能够排在你前面那些人的名字和职务都报出来……”倪妮说道。
　　“好……”
　　王进北随即就报出来一大串人名和职务。
　　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倪妮也不着急去分辨，毕竟这只是开始。
　　但凡王进北供出来的这些人，等下倪妮传递到曹达华那边，由曹达华就地在兵工厂进行审讯。
　　……
　　次日。
　　公署。
　　乌拉罕和往常一样，正点到公署上班。
　　他跟他儿子可不一样，每天该干什么还是要干什么的。作为次长，要是平常都不去公署，估计被弹劾一次，以后都不用干了。
　　乌拉罕估算着时间，今天是战警队到兵工厂查账的第三天了，确切的说，到了下午三点，就整整是72小时。乌拉罕可不想让战警队的人继续查，毕竟夜长梦多。
　　他琢磨着，自己是先去跟妃琳佳打个招呼，由妃琳佳那边通知曹达华到时候离开兵工厂，还是时间一到，自己这边就派人去兵工厂，将曹达华给打发走呢？
　　正常来说，如果乌拉宗财的厂长没有被停职，自然是乌拉宗财直接出面最好，都不需要经过妃琳佳。可惜，乌拉宗财被停职了，让儿子去兵工厂撵曹达华，八成又得落下口实。
　　这时，他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铃铃铃……”
　　拿起手机一瞧，是儿子乌拉宗财的号码。
　　乌拉罕这就接听，“喂。”
　　“爸，兵工厂好像出事了。”电话里跟着响起乌拉宗财的声音。
　　“能出什么事？”乌拉罕问道。
　　乌拉宗财：“我也不知道，我不是寻思着，今天是第三天了嘛，就给叶军打了个电话，想要问问兵工厂那边的情况。结果，电话没有打通。我觉得有点不对，就给其他人打电话，一连打了六七个人的电话，全都是打不通。”
　　乌拉罕：“有这样的事儿……不要担心，估计又是曹达华擅自行事……等时间一到，他什么也没查出来，我就收回兵工厂……”
　　挂断电话，乌拉罕难免有些咬牙，自己堂堂公署次长，武南的兵工厂也一直在乌拉家族的掌控之中，任何都知道，他乌拉罕才是武南真正的老大。
　　妃琳佳不过是一个过路的罢了，表面上是总长，却也没有多长时间在武南继续蹦跶了。战警队的人，未免也太不知道好歹了。
　　才过了五分钟，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当当当……”
　　“进来！”乌拉罕叫道。
　　房门打开，女秘书走了进来，“次长，加瑟琳过来说，总长请您马上到小会议室开会。”
　　“还有谁？”乌拉罕问道。
　　“我问了，加瑟琳说不知道，总长只让她通知次长您。”女秘书说道。
　　“知道了。”乌拉罕摆了摆手。
　　女秘书出门之后，他没有马上动，而是喝了杯茶水，又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他知道，妃琳佳这个时候突然召集开会，八成没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