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006 [校对全本] (木子心)

　　而实际上……他当然不可能完全相信薛子涵。
　　他从来都是一个积极的悲观主义者。
　　对整个世界，他都抱有悲观的态度，对几乎所有人和事，都抱着悲观和怀疑的态度，但他却一直积极地去努力奋斗，在对整个世界都悲观的同时，他积极地生活着，争取着更好的生活。
　　而这，就是他那积极的悲观主义。
　　如今这个世界，能令他完全相信，丝毫不疑的人极少，父母是两个，媳妇是一个，除此之外，大概就没有了。
　　而薛子涵……虽然是他名义上的姐姐，却很不幸，并未得到他完全的信任。
　　但薛子涵听他答得这么痛快、肯定，却有点儿感动了，她欣慰地笑了，微微颔首，道：“好！我就知道你会相信姐的，你放心！这次台里变卦的事，我事先真的不知情，否则姐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
　　孙全微微点头，没有接话，他在等薛子涵更多的解释。
　　而薛子涵顿了顿之后，也没让他久等，“今天下午你见到的那个吴台长……就是……就是那个小三的……舅舅！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今天下午那位吴副台长亲自去见台长，否了我们之前谈好的条件，阿全，现在情况有点难办了，台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真的同意了吴副台长的意见，要不……唉！咱们这个节目还是算了吧？说实话，我现在也有点心灰意冷了，台里竟然这么对我，台里明明觉得这个节目有可能会火，还是为了这样那样的原因，玩这一手……”
　　说到这里，薛子涵苦笑着、摇着头，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孙全眯眼盯着她，仔细分辨着她此时的神态。
　　他要判断她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
　　但凡发现她神态有一丝演戏的痕迹，他就顺着她这话，取消这次与蓝莓台的合作。
　　《华夏好声音》这个节目，就算不与蓝莓台合作，他也相信能找到其他电视台合作，也许过程会有点曲折，但他不会因为怕麻烦，而把这个大概率会火的节目便宜给蓝莓台。
　　然而，任他怎么观察，也没看出薛子涵有演戏的痕迹。
　　是她的演技高明到这种程度了？
　　都说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都是演员！
　　但孙全不信薛子涵这个女人的演技能有如此高明，如果最后的事实证明他看错了，那也只能说明他的眼光不行，为自己糟糕的眼光埋单，他也无话可说。
　　想到这里，他抓起酒瓶给薛子涵和陶玉娟倒了点酒，然后举杯笑道：“姐、陶姐，咱们先喝一杯吧！做事情嘛，遇到困难是正常的，别太灰心了！”
　　薛子涵和陶玉娟都有点意外。
　　薛子涵看着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她眼里的迷离之色稍微退了些，迟疑着问：“阿全，你……你还打算做这个节目吗？”
　　孙全笑而不答，只是举杯示意。
　　薛子涵迟疑着，举杯和他碰了碰杯，陶玉娟也与碰了下酒杯，当这杯酒喝下之后，孙全一边继续给她们斟酒，一边淡淡地问：“姐，现在你们台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打算给点钱打发我吗？还是说，只要不用给广告费分成，其它的条件就都可以谈？”
　　陶玉娟讶问：“小孙，你还真打算继续做这个节目呀？”
　　孙全笑眼看向她，“陶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吴台长和那个小三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这个节目做不下去呢？呵，我这个人逆反心理很严重的，我讨厌的人越是想让我做砸的事情，我就越是想要做好！而且还要尽量完美！”
　　薛子涵皱眉，疑惑地看着他，“阿全，你打算重新开一个什么条件？”
　　孙全给她们斟完酒，笑吟吟地开始给自己斟酒，一边斟酒一边说：“为示诚意，这次我给你们台两个选择吧！一、给我500万酬劳，二、给我在《华夏好声音》里一条15秒钟的广告时间！”


第497章 给99黄焖鸡的广告
　　薛子涵和陶玉娟都很惊讶，她们的惊讶从她们此时看孙全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薛子涵蹙眉，陶玉娟忍不住问：“500万酬劳？小孙，你这是故意狮子大开口吗？一个策划案你卖500万，我们台里那些领导怎么可能会答应？”
　　孙全含笑反驳，“你说错了！不仅仅是一个策划案，我现在还是这个节目的副导演啊，副导演不用酬劳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他这个副导演主要到底是干啥的，难道他心里真的没点b数吗？
　　薛子涵和陶玉娟看着他，都有点无语。
　　明明是挂职副导演，他竟然还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要计算不菲的酬劳？
　　但这话，她们又不好当他面说出来，毕竟，他可以不要脸，她俩却还要照顾他的脸面。
　　当面戳穿的话，场面就不好看了。
　　默然片刻，薛子涵轻叹一声，问：“你要15秒钟的广告干嘛？自己拿出去卖钱吗？你认识咱们这个节目，一个15秒的广告大概能卖500万？”
　　孙全端起酒杯，眼睛打量着杯中酒，微笑道：“它值不值500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领导能不能同意我这个条件，如果你们领导同意了，那这个条件就值500万，如果不同意，那它值多少钱，都是一样的，你说呢姐？”
　　薛子涵笑了下，陶玉娟忍不住道：“你这两个条件摆在一起，我觉得我们台里领导但凡还想做你策划的这个节目，他们肯定会选你这第二个条件，500万你就别想了！我要是领导，我都不可能同意你这么离谱的条件！”
　　孙全笑笑，没有反驳。
　　其实他一直都相信人心是可以被操控的。
　　事实上，生活中，我们看似自由的选择，往往都是别人给我们的选择，选择的范围早就被人划好了。
　　比如：存钱的时候，在几大银行之间选择，你有且只有那么几个选择。
　　比如：学生时代，看似你可以选任何一位同学做班长，实际上，大家最后投票选出的人选，就是班主任想要大家选的那个人。
　　孙全自认自己没什么操控人心的本事，但在眼前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可以耍一点小手段。
　　他看似给了蓝莓台两个选择，但第一个选择，就像陶玉娟说的那样，他们蓝莓台的领导不可能同意他500万酬劳的报价。
　　所以，只要蓝莓台还想做他策划的这档节目，他们看似有两个选择，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第二个！给他15秒的广告时间。
　　孙全只是担心如果自己只开这一个条件的话，蓝莓台的领导还要讨价还价，甚至让他重新再开一个条件。
　　为了照顾蓝莓台的领导们情绪，他干脆直接给他们两个选择。
　　让他们下意识以为他们有两个选择，然后在这两个选择里，挑一个他们觉得更划算的条件。
　　简单说……广告分成的合作方式被蓝莓台否了之后，孙全真正想要的就是15秒的广告时间了。
　　如果这个条件，蓝莓台还是不同意，那只能说明蓝莓台已经没有合作的诚意。
　　如果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还说个什么？
　　一拍两散，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薛子涵又叹了口气，“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回头会把你这两个条件转告给上面领导的，来！咱们喝酒！”
　　说着，她笑着举杯。
　　……
　　事实很快证明，孙全这次耍的小小心机，是有效的。
　　蓝莓台很快就做了选择，只是依然做了讨价还价，只愿给他10秒钟的广告时间。
　　10秒钟……
　　这蓝莓台也够抠门的，这可真正是分秒必争了，5秒钟的广告时间都要讨价还价。
　　孙全觉得挺好笑，倒也没有坚持非要15秒，10秒就10秒吧！他同意了，反正在他看来10秒差不多也够了。
　　至于他要这10秒的广告时间干嘛？
　　和蓝莓台正式签下合作协议的那天晚上，他跟媳妇袁水清视频的时候，笑眯眯地跟她说：“老婆，我给咱们公司接了一个广告，等那广告播出之后，效果好的话，咱们公司可能会小火一把，你那边提前做一下准备吧！到时候想加盟咱们99黄焖鸡的人可能会比较多，去咱们店里吃饭的人，可能也会比较多，你有个心理准备吧！”
　　是的！
　　既然蓝莓台不愿给他广告费的分成，那他就想打给自己的公司、给他的99黄焖鸡打一个广告。
　　至于找蓝莓台要一笔固定的酬劳？50万或者100万什么的……
　　他毫无兴趣。
　　准确地说，他对所有的固定收入都没什么兴趣。
　　就像当年他大学毕业后，对出去上班，挣一份稳定且固定的收入，兴趣缺缺一样。
　　也像他写网文那么多年，曾经一度总是扑街，他依然头铁地坚持写分成，而不愿去尝试一些小网站给的买断或者保底……
　　他骨子里就不喜欢没有悬念的收入。
　　他不喜欢自己的收入、自己的未来，今天就能看到很久以后，他要一份希望，哪怕那份希望看上去很渺茫，他也宁愿选择希望。
　　因为在他看来，再渺茫的希望，那也是希望，而人生最可怕的是看不到希望所在。
　　和蓝莓台的这次合作，他一开始想要拿这档节目的广告费分成，那不是一个可以确定的数字，最终他能拿到手的酬劳，可能会超过他的预期，也可能会低于他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