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快睡吧,明天早上还要去找娅俪呢!”老太太终于被他说得犯困了,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吴娅俪的父亲看见老太太熟睡的身体,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似有些不舍,似有些忧伤,似有些眷恋。
他几乎是一夜未合眼,早早起床,破天荒地替老伴准备好早餐。
吴娅俪的母亲起床时,还调侃他说:“老头子,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你居然还想到给我做早饭?”
“嘿嘿,”老头子笑了笑,说:“我还不是担心娅俪吗,睡不着,就起来了。”
尽管担心女儿的安危,但吃着丈夫为自己亲自做好的早餐,心里暖暖的,胃口大开,吃了好多。
没想到,这是他们最后的早餐。
吃完早餐过后,老两口急着出门,这一去便是他们的永诀,这一去,他们从此不能朝夕相处,不能白头偕老。
从此,阴阳相隔两茫茫。
吴娅俪父亲留给母亲的是,哭干的泪水和一颗悲愤的心……
吴娅俪的母亲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隐约听见了女儿在客厅里说话的声音,挣扎着起床,将卧室的房门打开。
“娅俪啊,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老太太见女儿回家,跑上前来,一头扎进她的怀里,放声恸哭:“你爸爸为了去找你,一个人抛下我们不管了,一个人去了……”
“妈,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爸爸,我……”吴娅俪再也忍不住了,母女俩抱头痛哭。
“你这个不听话的,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连一个电话也不给家里打一个,还得我和你爸爸四处寻找你,这下可好,你爸爸连命都赔上了,如过再见不到你,你让我怎么活啊……”母亲一边捶打着女儿的肩膀,一边数落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不让我们省心呢?”
哭了一阵子,老太太一把将吴娅俪推开,好像不认识似地,木然地看着她,厉声说:
“你走开,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妈,你怎么啦?”吴娅俪见母亲一副神经质的样子,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声说:“妈,你别吓我,我是娅俪,是你的女儿,女儿错了,不应该让你们担心,不应该让你们去找我,更不应该害得爸爸连命的没了,我该死,你打我,骂我吧……”
站在一旁的陈美娟和林芳见状,彼此大吃一惊,忘记了她们之间的敌视态度,一左一右地将吴娅俪从地上扶起来。
吴娅俪的母亲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一把将她抱住,抽泣道:“傻孩子,即使我打死你、骂死你,有什么用呢?这样做,能换回你爸爸一条命吗?”
吴娅俪搂抱着母亲哭了好长一阵子,终于被林芳和吴娅俪拉开。
待吴娅俪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之后,林芳说:“娅俪,我留在家里陪伯母,你去殡仪馆处理你爸爸的后事吧。”
陈美娟自告奋勇地说:“娅俪,我陪你一块儿去!”
笃笃笃
屋外想起了一阵敲门声,大家一起将目光投向房门口。
林芳跑过去将房门打开。
“请问,这是吴娅俪小姐的父母家吗?”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房门口。
“是的。”
“吴娅俪小姐在家吗?”
“在,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能让我进屋和吴娅俪小姐单独谈话吗?”
“娅俪,有人找!”林芳不好擅自做主,对着客厅喊了一声。
吴娅俪跑过来,看见找自己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便问:
“先生,你是?”
“我是蓉城第一律师事务所的王律师。”
“王律师,是你呀,请进!”
吴娅俪知道他是为刘波的事情而来,便热情地将王律师迎接进客厅。
第265章 眼泪哭干了
吴娅俪知道王律师是为刘波的事情来家找她的,便避开林芳和母亲,将陈美娟和王律师请到了自己的闺房。
“不对呀,吴娅俪和陈美娟以前并不熟悉啊,她们怎么一下子会走得那么近,而且还把律师请到自己房间里单独谈话?”吴娅俪将卧室的房门关闭后,林芳感到有些纳闷,“难道刘波出什么事情了吗?”
吴娅俪的母亲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悲痛之中,还以为是女儿请律师来帮她打离婚官司,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吴娅俪安排王律师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来之后,把陈美娟介绍给他说:“王律师,这位是刘波的未婚妻陈美娟。”
王律师朝陈美娟点了点头,说:“太好了,我正想分别去找你们俩了解一些情况,没想到,你们居然在一起。”
“王律师,我们刚从锦城看守所回来,刘波已经把情况告诉我了,并让我们去律师事务所找你,还劳烦你跑一趟。”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番客套话之后,王律师拿出一个记录本,开始做问询笔录。
把三年前,刘波在锦城天天渔港请国土局的周局长和建设局的刘局长吃饭,两位局长是如何向她打听购买中天国际城商品房的事情,详细地记录下来。
完毕,让吴娅俪在上面签名后,从挎包里拿着一个印泥,让她在上面盖手印。
一切办理妥当,王律师几下两位美女的联系方式之后,说:“基本情况我已经清楚了,现在就是我们根据有关法律程序对刘波的案件做辩护,尽快将刘波保释出来,因为这起案件比较特殊,时间估计会拖得比较长,你们也别太着急,有什么事情,我们及时联系。”
陈美娟说:“没关系,只要刘波能出来,再长的时间,我也愿意等。”
吴娅俪说:“王律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只要刘波能出来,我愿意为他做一切证明。”
王律师奇怪地看着她们,心里直犯嘀咕:“一个是刘波原来的女朋友,一个是他现在的未婚妻,是什么东西让这两个女人在一起,不存任何嫉妒之心,彼此都愿意为他死心塌地,奉献一切呢?”
然而,这些不属于他的职责范畴,他只不过是对两个女人感到疑惑和好奇而已!
王律师起身告辞,陈美娟和吴娅俪将他送到家门口。
回到客厅,吴娅俪的母亲担心地说:“娅俪,这位律师找你做什么呀?”
吴娅俪不想让刘波进拘留所的事情让母亲和林芳知道,看了陈美娟一眼,敷衍道:
“是这样的,王律师是陈姐的一个熟人,我们把他请来,主要是我想和王飞打一场离婚官司。”
“也好,你趁早和那个混蛋离婚,免得再受那么多痛苦。”吴母对女儿的话深信不疑,并对吴娅俪的做法表示支持。
林芳却将信将疑,但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吴娅俪父亲的后事,便没有多问,只不过对吴娅俪隐瞒她和刘波的一些事情感到不满。
“我们以前可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啊,怎么和陈美娟认识之后,吴娅俪对我心存戒备之心呢?”她误以为是陈美娟在从中挑拨,对陈美娟又增加了一丝恨意,狠狠地瞪了陈美娟一眼,心里暗骂道:“臭女人,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你和刘波结婚,让你去做傍大款的春秋大梦去吧。”
陈美娟和吴娅俪均没有在意林芳那双充满嫉妒和睥睨的目光,吴娅俪向林芳交代几句,再安抚母亲一声,便离开家门去殡仪馆了。
她们在小区门口搭乘一辆出租车来到了殡仪馆,在殡仪馆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停放着吴娅俪的父亲尸体的那个太平间。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吴娅俪一头朝存放着父亲尸体的那副水晶棺材上扑过去,放声大哭起来:“你怎么抛下我这样走了呢?”
想起二十几年来,自己和父亲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吴娅俪悲痛欲绝。
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荡气回肠,哭得歇斯底里,她的痛哭声在太平间里回荡,她试图让自己恸哭的声音将父亲唤醒。
然而,父亲一动不动地躺在水晶棺材里,再也听不见女儿的呼唤,再也听不见女儿的声音,他的灵魂已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他太累了,安静地睡了,再也不能醒来了……
吴娅俪的眼泪哭干了,她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她的思想快崩溃了,她全身软弱无力,两眼一黑,一头载到在水晶棺木前。
“娅俪,你醒醒!”
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扶起来,紧紧地楼在怀里,她睁开眼睛,木然地望着搂着自己这个人那张俊俏的脸。
……
一辆出租车稳稳地停靠在新华小学门口,张琴和刘欣悦从出租车里走下来。
刘欣悦问:“张琴姐,我放学后,是你来接我,还是我妈妈来接我呢?”
张琴一听见刘欣悦把陈美娟当成自己的妈妈,心里很不痛快,故意问:
“谁是你 妈妈?”
刘欣悦奇怪地看着她,说:“陈美娟,你难道还不知道她是我妈妈吗?”
“哦,我还以为你说的是那个吴阿姨呢。”张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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