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贝贝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被我捏着的那只手不停地搓动,之前闲聊好不容易让她放松一些,可这钟声冲灭了我所有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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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一些,在她耳边说:“还记得妈晕倒那天,她醒来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木马屠城,虽然是一个神话传说,但却给我们讲了一个道理,你知道妈那天说了什么吗?”吴玉凤并未交代这个不能讲,我打算从这个角度劝汤贝贝,看有没有效果。
“说了什么?”汤贝贝焦急问道,吴玉凤前前后后单独跟我谈了几次,她很想知道我们都谈了什么,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知道一切。
“她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千古留名,人一旦死了,十年百年便会被这个世界淡忘掉,可她有你,有汤林,就算没人能记得她,但至少有你们,你们不会忘。她说你们就是她生命的延续。所以,她对这些已经看淡了。”
“这肯定是你自己编的!”汤贝贝塞着耳朵,“不听,不听!”
我强调:“绝对不是我编的。”
“就是你编的。”汤贝贝一口咬定,“妈妈那么爱我,爱弟弟,她才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这样的想法,很容易降低人的求生欲。
我无奈地摊摊双手,她都这么肯定了,我还能再说什么。
汤贝贝说:“罗阳,我知道你是想劝我,你的口才我也见识过,但你可不能扯谎骗人。你还不知道吧,过年的时候,妈还给我表态,要管我好多好多年呢!”
说起好多好多年时,汤贝贝表情天真的像个孩子。
我将她揽过来,“唉,你现在变得精明了,我想骗你都骗不过。”
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又过去半个小时,手术室门突然打开,汤贝贝刷地抬起头来,抱着婉儿冲过去。
费蒙医生的脸上多了几分疲倦,他正用毛巾擦着汗水,汤贝贝哽咽着询问情况。
费蒙医生看了看汤贝贝,又看了看我,最后亲昵地看一眼婉儿,“切除手术很成功,但病人仍需住院观察,观察癌细胞增殖有没有得到抑制,等确定抑制了,才能出院。”
“谢谢你,费蒙医生!”汤贝贝哽咽着鞠一躬,“谢谢。”
我就在她侧面,她虽在哽咽,但皱着的眉头早已舒展,得知手术成功,她着着实实松了口气。
费蒙医生把毛巾交给护士,对汤贝贝说:“先不要谢,这是医生的天职,我还是那句话,切除手术不是关键,关键就是后期的化疗治疗,那个才是真正杀死癌细胞的关键,同样的费用也更为高昂,你们预约了治疗没有?”
“已经预约了。”汤贝贝肯定地点点头。
吴玉凤被转入无菌监护室,我们不得靠近,只能站在窗外远远地看着,经过切除手术,她的脸色变得特别苍白。
汤贝贝抹了抹眼角,结果没有让她失望,可是看到那苍白的脸色,她还是忍不住地心疼。
婉儿眼睛瞪得老圆,手也在挥着,似乎是在冲吴玉凤打招呼,毕竟,除去我们之外,要属吴玉凤陪她的时间长。汤贝贝教兴趣班时,吴玉凤一带婉儿就是一整天。
我拍拍汤贝贝的肩膀,“这不是挺下来了么,开心点。”
在监护室外待到傍晚,还是没等到病房开放,我们只能暂时回去,等明天再来看望。
我印象中费用最高的就是重症监护室了,可这个无菌监护室让我明白了一点,没有最贵,只有更贵。
在外面的中餐厅对付一顿,一回酒店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那条舆论的新闻被点击了无数遍,但美思还是没有任何回应,这一次美思的做法令我大开眼界,还真沉得住气,舆论的风都吹成这种程度了,硬是没有半点反应。
第1121章 什么都不换
吴玉凤不在,汤贝贝就到我的房间睡,在医院时婉儿被亏待了一整天,她这个时候一直忙着“回馈”。
回馈结束后,汤贝贝让我把她的包拿过去,我放下手里的活,把包给她送去。
拿给她我就要回头,她却抓了抓我的胳膊,娇滴滴地说:“别走嘛,给你看样宝贝。”
“啥宝贝?”我若有所思地靠过去,甚至联想到杜蕾斯上面,还以为她寂寞难耐想我了呢。
结果,她从包里翻出个薄薄的皮夹,并不是放钱的那种,她先翻开其中一面,里面贴放着一张照片,赫然就是我丢的那张。没想到她给收起来了,保管得还挺周到。
我谄媚着说:“怪不得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都收起来了,还骗我说没看到。”说完,我就伸手去拿。
汤贝贝把皮夹藏到背后,正色说:“先声明一点,这是我捡的,并不是从你衣服里收的。”
我问她:“从哪儿捡的?”
“卫生间。”
“这有什么区别吗?”
汤贝贝说:“当然有区别,从你衣服里拿的,还是你的,从卫生间捡的,就是我的。”
“……”我怎么觉得,这照片要不回来了呢?想罢,我无赖道:“我不信你是捡的,你肯定是从我衣服里拿的,再说了,卫生间里又没有摄像头,谁能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汤贝贝似乎了解我的套路,鄙夷地笑笑:“不管你那个,反正照片在我手里,那就是捡的。”
她表情蛮认真的,我就知道耍无赖那一套没有用,就问她:“那你要怎么样才能还我?”
汤贝贝没吱声,拿出皮夹翻开另一面给我看,另一面也是一张照片,而且还是她抱着婉儿的照片,我都没见过,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照的。
我忙不迭地伸手,“快给我看看!”
“拿开!”汤贝贝直接拍开我的手,“我举着,你看就行了。”
我伸手点点照片上婉儿的额头,“好看。”
“那是。”汤贝贝便表情略带嘚瑟。
趁她嘚瑟的劲,我手悄悄捏住皮夹的边边,皮夹里面的两张照片对我来说很珍贵,所以我只能趁她不注意出手,不然照片可能被弄坏。
可惜,这一次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我,手刚捏住皮夹的边,汤贝贝就发现了,她直接把皮夹收回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一早就猜到我会这么做,刚刚只不过是故意做个放松的样子给我看。
“贝贝,给我好不好,或者说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跟你换。”我很确定,我已经喜欢上了她精心设计的皮夹。
两张照片,两对母女,都是我身边最为重要的人。
结果,汤贝贝肯定地摇了摇头,“你拿什么我都不换!”
“别这样啊,贝贝。”我的语气几乎带着央求了。
汤贝贝把皮夹合上,放到包里说:“什么都不用换,我先替你管着,看表现吧,表现好了就送你。”
我贴近她:“那你看,我最近表现不好吗?”
“是不错,但还没到我把皮夹送你的程度。”汤贝贝把包拉严实,见我贼溜溜的目光一直盯着皮夹看,便提醒道:“可别打偷的主意,不然再给我拿到,我一辈子都不给你。”
她一句话,把我想要偷回来的心思敲碎。
汤贝贝撇撇嘴说:“别那么委屈,这肯定是你打我那晚掉的,我第二天早上才捡到,当时照片有些湿,我就打算先晾干再还你,可后来一忙就忘了。”
我回想起她抽烟的那个晚上,她蹲在地上那会儿,我的确弯了好几次腰,照片滑出去很容易。
“媳妇,我那天真的是失手!”当时我只想让她刷牙,却不小心磕到她的头。
汤贝贝说:“我知道,要是成心的话,我连照片都不会给你看!”
顿了顿,她继续说:“行啦,我就收藏一段时间,肯定会给你的,别苦着脸。”
“当真?”
“汤女子一眼,驷马难追。”汤贝贝拍拍胸脯向我保证。
收到肯定的保证,我总算放下心来,继续去盯着跟投界面。
汤贝贝自己拿着钱夹,指着兰儿问婉儿,“跟妈说说,这个妹妹漂亮不?”
接着,她又不确定地问我:“罗阳,是婉儿大些,还是兰儿大些。”
“婉儿大。”这根本无需推敲,因为预产期汤贝贝就排在王伟之前。
她们娘俩对着照片“聊”了一个小时,硬生生把婉儿给聊的睡着了。
这时,汤贝贝才下床,冲两杯热水拿给我一杯,“最近很紧张吗?”
“还好吧。”对于这类问题,我永远只有一个回答。
她放下水杯,一边替我按摩一边问道:“淑贞呢,怎么这么久不见回来?我听月月说你们吵架了,吵得很凶吗?”
我说:“她需要放松,等想婉儿了,想我们了,就会回来的。”
汤贝贝下巴放到我右肩,低声说:“那希望她早点想我们,等她回来,我想专心跟她学厨艺了。”
“怎么突然这么想?”
以前闲着的时候,汤贝贝会去厨房找小姨学一学,可通常都是三分钟热度,学学就丢到一边了。而这一次,她看起来很当真,不知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想法。
汤贝贝脸色微微红了一丝,羞愧地说:“就是春节吧,我想给妈妈做顿好的,但做出来还是很一般,食之无味。再说,总不能让淑贞做一辈子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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