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还是很糟糕!”赵小天摇下车窗扒出头去,没好气怒吼。
“哦……那你心情好了,一定告诉老子!”
“你看嘛!这死老头,能活生生把你烦死……”赵小天气得快吐血,黑着脸望向苏婉溪,愤愤不平快用脑袋撞方向盘。
苏婉溪也欲哭无泪,不知是不是该安慰他一句,“老公别哭,老公挺住!”
……
苏家老宅修建在郊外一座小山尚风尚水的半山腰,也同样有着上百年的悠久历史。足足三米高的围墙包围着好几重院落,里面亭台楼阁喷泉假山应有尽有,院子正前方还修建着一座面积不小的人工湖。
荷叶苍翠,锦鲤浮游,湖心上面还有一座木质的八角小亭,别具雅致。
里面的院落建筑,虽然经常修缮,可依然保持着民国时期的古朴风味。
迈巴赫自然很快在大门外停下,当两人拉开车门下来,叶不笑自然也“嗖”的一声就从车顶上跳下来。
然后一脸好奇小孩子的神情,探着头使劲朝大铁门里面张望,“哎哟,我的乖乖,这院子修得还真不错,不过比我们老叶家来,还差了点……”
紧跟着扭头望向赵小天,“臭小子,等你打赢了老子,再把你那绝杀技教给老子,老子把宝贝孙女许配给你,你们小两口也去叶家老宅住两天,老子给你们设个大大的婚房!”
赵小天脑袋疼,不想搭理他。
很快有一名老仆人将大铁门打开,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苏婉溪,顿时弯下腰行了一礼,“二小姐来了?快里面请……”
然后目光望向牵着她小手的赵小天,“这位是……”
这位老仆人大概六十多岁,穿一身很朴素的青色长衫,多少有些古朴的打扮,长发束成一个髻束在头顶。面色苍老,身材瘦弱,后背微微有些佝偻,看样子应该在苏家老宅做下人有些年头了。
“有劳福伯了!”苏婉溪小声回答,“这是我的丈夫,我们苏家的姑爷!”
毕竟一直以来,苏半城都一直对苏家内部所有人隐瞒着两人的夫妻关系。
“哦,原来是姑爷,失礼之处,还请姑爷谅解……”老仆人一脸诧异,随即又朝赵小天行了一礼。
“我是你们姑爷的助理!”叶不笑倒积极得很,迫不及待主动递上一句。
“福伯,不知这两天,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这时,苏婉溪神色沉重,小声问道。
“这……”老仆人脸色一愣,紧跟着也泛起一片沉重与担忧,一声轻叹,声音沙哑地回答,“老爷的身子,现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都已经好多天没下过床了,精神状态也比起以前也差远了,而且现在已经吞咽困难吃不下饭了,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着!”
一边呢喃着,也不由得偷偷抹了抹眼泪,“唉,估计是熬不了多久了……”
随即伸手指了指大门,“二小姐,您进去看看吧!这段时间,老爷也总念叨您的名字,您也知道,老爷这辈子最疼的,也就是您了……”
苏婉溪点了点头,与赵小天便大步朝院子里面走去,叶不笑自然屁颠屁颠跟上来。
穿过前面两重院落,三人很快便到了最里面一排低矮的木质房屋跟前。
叶不笑倒也识趣,还不至于如此不懂礼貌地跟进去,只是随便在院子里找了个石头凳子坐下。气呼呼鼓着腮帮,又开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还在为赵小天因为心情不好不能跟他比武较量的事生闷气。
然而这时,正当两人就要推开其中一间厢房的门进去,赵小天却不由得神色一愣。
只见“吱呀”一声,房门从里面被人推开了,老丈人苏半城身边的老管家唐宋元正从里面走出来。
依然一身青色唐装,头发斑白,眼见门口站着的两人,脸色同样也颇有些诧异。
尽管在苏家有着不俗的威望与影响力,随即还是做足着一个下人应该有的姿态,微微弯腰,“小姐,姑爷……”
“唐伯,您这是?”苏婉溪小声询问。
“老爷这两天一直忙着处理一些事情,没空过来,所以就托我替他来看看老太爷!”唐宋元老老实实回答。
可紧跟着,抬起头又一副为难的样子望向两人,半晌才又说道,“不知小姐您能不能先进去,有些话,我想跟姑爷聊聊!”
苏婉溪颇有些不解,疑惑地望了一眼身旁赵小天,只见他也只是朝她点头示意了一下。
于是便再没说什么,轻轻推门进去,房门再次关上。
“姑爷……”门外只剩两人,唐宋元才小声说道,声音突然有些沉重嘶哑,“老太爷现在的身体,真不行了!”
“能说的话,上次老朽来找姑爷您,都已经说过了!而且最重要的,这段时间,苏家内部也越来越乱了!苏家老大和老三两房,现在不少人都已经开始吵着闹着,要在下个月召开家族议事大会,重新敲定家族掌门人的位置!”
“也闹得越来越不可开交,据我所知,就连病入膏肓的苏老太爷,都已经镇压不住了!他们这是要篡权,要拿下老爷和小姐手里的权利啊!”
第329章 一生的承诺
赵小天没说话,怔怔地望着这位老丈人身边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神色平静得波澜不惊。
“而且最重要的,老大苏柏泉尽管表面还算风平浪静,可背地里的手段早已更加变本加厉!据我所知,这场所谓的家族议事大会,就是他在背后四处奔走,拉拢着家族其他一切可以拉拢的成员和势力,在背后密谋策划的!”半晌,唐宋元又压低声音说道,脸上的担忧更加浓烈,“相信姑爷您也知道,虽然目前苏家最核心的权利尚且还在老爷手中,可老大和老三一旦勾结在一起,再加上家族其他旁系势力,影响力也绝对不容小觑啊!”
“这段时间,老爷上次遭受暗杀,身上的伤都还未痊愈,又开始绞尽脑汁在其中奔走捍旋,也已经更加力不从心焦头烂额!”
短暂的停顿,唐宋元又忧心忡忡地呢喃着,“至少谁都清楚,如果这场家族议事大会真顺利举行,那绝对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场面只会更加难以控制!”
“所以老朽还是那句话,希望姑爷您,还是尽可能帮一帮老爷吧……”
“老管家言重了!”然而这时,赵小天只是轻描淡写地笑笑,神色依然平静看不见丝毫涟漪,“我也还是当初那句话!我赵小天说到底,不过穷山恶水走出来的一个土包子而已!还不至于狂妄自大到,自认为有什么资本可以掺和到苏家内部的这些勾心斗角中来!”
“其二,我也终究是一个外姓人,也自认为没什么资格掺和其中!否则到时候,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只会给岳父大人以及婉溪脸上蒙羞!”
“不过无论怎样,我还是替岳父大人与婉溪,多谢老管家的一片忠心与苦心了!”
说完,转身大步便朝不远处那间紧闭的厢房走去。
还是转身这一刹那,眼神之中,已是一片阴沉与冷酷!
至少如果说上一次,这位苏半城身边的老管家,主动找上门来竭尽全力劝说他赵小天出手,卷入到苏家内部这场是非风雨中,还只是因为他的一片赤诚忠心。
可这一次,又如此不遗余力,就实在有点值得推敲了!
厢房面积不小,里面不算奢华,可每一件家具摆设,都古色古香,充满着一种民国时期传承下来的古朴韵味。
此时房间内安静得出奇,靠近内侧墙壁一张暗红色纯梨花木老式木床上,床头半躺着一个八十来岁的老人。
病入膏肓之下,早已骨瘦如柴,苍老的脸颊蜡黄没有丝毫血色,眼神浑浊无力,似乎连这样半靠着床头,都显得那样艰难,床前还吊着一大袋营养液。
两个全权负责伺候老太爷饮食起居的老仆人,半弓着腰毕恭毕敬站在一旁。不远处一张桌子前,还坐着两个年过半百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无疑是苏家高薪聘请的,专门负责对老太爷治疗的私人医生,也绝对是医学方面颇有经验与建树的专家。
苏婉溪此时正跪在床前,紧握着老人干枯如柴的双手,绝美的脸蛋写满着悲伤,泪水无声地滑落着。
房间中总充盈着阵阵凄凉悲苦的气氛。
赵小天心中太多感慨与惆怅!
眼前这位老人,曾几何时在华海市,也算那般威名显赫,也那般风云峥嵘不可一世!
可时过境迁,岁月沧桑,这位曾经一力执掌着苏家大权,凭借着老辣厚重的手腕,让苏家从半世纪前一个即将没落的小家族,一举踏上华东大地一流世家行列的一代枭雄,终究还是渐渐油尽灯枯,踏上了枭雄末路!
“小子,你……你过来……”这时,老人那样艰难地抬起头,喘气不已浑浊的目光望向赵小天,嘴唇蠕动着,无力嘶哑地挤出一句话。
这种场合之下,赵小天自然不会失了礼节。
径直过去,紧挨着苏婉溪半跪在床前,没有说话。
“其实……”老太爷望着他,脸上终于泛起几分苍老笑容,却又那样艰难地抓住他的一只手,轻轻放在苏婉溪的小手上,病入膏肓下声音含糊不清,“其实谁也不知道,你与婉溪丫头这桩婚约,虽然当年是半城极力撮合争取下来的,可也是我这老头子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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