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保安不以为然,仍然是挥着橡胶棍操着英法两种语言甚至带上了些许的侮辱字眼,在手机镜头的注视下全部被录制到内存中。
在拍照手机都还没成为主流的时候,显然他们并没意识到这对他们来说是极具毁灭性的。
没过多久,便有当地的警察挤了进来,但态度依然是傲慢无理得很。连钞票都没有验明真假就要把人带走,并且动作极其粗野的现场直接搜查,任谁也很难想象这是国人普遍具有好感的法国首都巴黎。
对警方的行动,陈渤也只能用语言来交涉,而不能直接动手。
妨碍公务罪足可以把他丢进警局待一段时间,这也是不明智的处理手段,反正事实都已经被记录了下来。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为此买单,而且这单绝对不会太轻快。
“带走,通通带走。”粗鲁地搜查一通之后并未找到任何其他东西,钞票就那几张,被陈渤唠叨地恼羞成怒地警察一挥手连他都要一并拿下。
“给我个理由。”陈渤将手机镜头拉到警察的面部特写上。“你们的流程应该是先验明钞票到底是真是假,才能进一步处理。但你们的做法所有人都看到了,上来就直接搜身,结果如你所见,什么都没有。你是欺负他们语言不通,还是因为我们的华人身份?”
“我管你是什么身份,巴黎警方办案不需要你来教我。这里是法国,不是你们那个恶心的国家,我们不杀人,也不吃人!”
“你再说一遍?”陈渤怒道,“如果你不解释清楚,这将视作对华人的侮辱和歧视,你等着被起诉吧。”
“呵,吓我?恐怕你的签证过期之前是没机会了。”警察已经查看了那对夫妻俩的护照以及签证,后天就要离法,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打发出去,理所当然的也把他当做游客之一,甚至都没做任何检查就下结论。
如果他看到护照上盖满了密密麻麻地入境戳,以及多次自由往返英美国家的商务签证就绝不至于这么愚蠢了。
“走吧,如果你非要用这个的话,我倒是不介意。”那警察肆意地笑道,至于围观的人群更加不在乎了,他们都知道来这里的都是游客,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会选择私密性如此差的一家店。
“来啊,让我见识一下巴黎人民的热情。”陈渤笑着调侃道,丝毫没有任何惧色。冰冷的手铐刚锁在他的左手上,人群外就传来一声爆喝“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紧接着就钻进来两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道“陈先生,你还好吧?”
“雷蒙德,你看我这个样子就知道好不好了。”陈渤扬起左手腕上明晃晃地大镯子,另一头还抓在警察的手中。
“你们是谁?不要妨碍我们的公务!”那警察也是察言观色的主,见两位来者都是法国人,而且气质不俗。只是皱了皱眉头道。
雷蒙德身姿挺拔,目不斜视。根本不鸟他,而他身旁的助理则上前递上名片道,“这是我们巴黎银行副总裁让·雷蒙德,而这位陈先生是我们公司的最尊贵的客人。”
“他?”那警察犹豫起来,巴黎银行可不是地区性的小银行,由法国国民银行和巴黎巴银行两家合并而来。已经跃居为法国第一,欧洲第四大银行集团,身兼商行与投行的双重功能。
在法国自然是不容小觑,这次为蚂蚁融资就有他们一份子,15亿欧元的贷款已经说明了他们的体量。
“不然还能是你?”那助理脾气大得很,“你们如此粗暴地对待我公司的客户,是要负责的!难道陈先生有暴力倾向吗?难道陈先生意图抗法吗?还是你们有了确切地证据与法院出具的逮捕令?”
一连几个排比句将俩警察问懵圈了,无论在哪个国家手铐、枪械都是在面对具有暴力倾向的犯罪份子才能使用的,尤其是极讲究人权的西方国家,手铐戴上去容易,摘下来就难了。
“这个……这个……我们接到收银员的报案,有人使用假钞,所以怀疑是制造假钞的集团作案,所以要带回去调查。”那警察冷汗直流,这回是踢到铁板了,还是赶紧甩锅要紧。
“假钞?假钞在哪呢。”那助理得理不饶人,继续吼道。
“在这,在这。”老佛爷百货的保安立刻从收银员那里拿过那几张钞票,递了过来。
“这么说你们还没验过?”
“额,几名收银一致认为这张50欧的是假钞,那么其他也就都是假钞了。”保安有样学样的将锅又扔给了主要责任人,踢皮球的本事和法国国家队有一拼。
那助理又走到小夫妻俩的跟前,问他们有没有当时取钱的回执单,因为语言不通。本着看戏心情的陈渤只好又出来翻译了一通,俩人赶忙从包里翻了半天找出来一张皱巴巴的ATM回单,上面恰好就是“BNP”的标记,那是巴黎银行的缩写。
雷蒙德这时直接就抓了过来,伸手一摸就知道真假,再比对了回单,然后举着手里的证物不仅是向所有当事人,也向围观的吃瓜群众道“你们现在看清楚了,这是巴黎银行ATM机取出来的,而且每张钞票都有冠字号,和回单上的完全一致。而且这些钞票也全部都是真钞,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在质疑巴黎银行的信誉!”
第十七章 禁令
雷蒙德的巴黎银行副总裁身份,已经坐实了他们的失误,再加上收银员的无理,保安的偏见,警察的傲慢。让吃瓜群众也完成了情绪上的转变,从一开始的围观进而倒戈相向,纷纷小声指责起来老佛爷的工作态度以及巴黎警方的处事方式。
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警察焦急地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老佛爷的收银和保安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刚才可不光是工作失误问题,还有确实涉嫌种族歧视的言论。
“这是谁干的,难道付个款还违法了?”在店里等了半天不见陈渤的哈雅也挤了过来,不过她只看到明晃晃的手铐和心虚的警察,就算是涵养再好也忍不住怒道“要不要我通知大使馆来交涉。”
“你先回酒店,待会使馆和记者就会来,在这对你的影响不好,等回去再跟你解释。”陈渤小声地跟她说道,他是摆明了就想闹一把大的,先是发短信给雷蒙德来救火,接着又通知柳真做好准备带人过来。
这种情况他可以当枪用,但把她牵扯进来就没必要了。
“我是有外交护照的,不过你应该用不到了。”任何国家的元首、高官以及皇室成员都持有外交护照,所在国只要不是什么涉嫌重大的刑事案件都有外交豁免权,最多是驱逐出境移交原籍国家办理。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英国就收监了一名沙特公主,王子、公主多如狗,含金量也就下降了。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叫朝鲜,同样不会管你是否持有外交护照。
将哈雅劝了回去之后,陈渤大马金刀地找了个椅子就坐在收银处。
来嘛,不给我面子,那你们的里子也别想要了。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也要看时机,在美国能闹得,在法国自然谁也不怯,不给你们点lorseesee,不足以证明我陈某人的手段。
老佛爷百货的经理总算是姗姗来迟,了解来龙去脉之后倒是满脸堆笑地陪着致歉,可他就是不领情啊。在场的一个都别想走,雷蒙德证明了他的清白之后也就知趣得站在一边,看他那架势就知道此事不会善了。
现场的气氛倒是愈发尴尬,围观的吃瓜群众也越聚越多,就想看看这个年轻人之后还有什么底牌?当然也有人认出了正主到底是哪路神仙,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过了约摸一刻钟,人群再次被分开,这次挤进来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除了他的法务助理柳真,还有不少西装革履的华人和法国人,再之后则是媒体机构。
“我是驻法大使馆参赞郭炎,对于你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大使特命我前来解决,确保我国公民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打头的中年男人,不怒自威国字脸,两道剑眉颇具威严,径直走到陈渤面前道。
“让郭参赞费心了,我还是其次,主要是这两位来法度蜜月的我国公民。”陈渤指着站在一旁的年轻夫妻道。
他们哪见过这等阵仗,刚才的气氛一直很蹊跷,便缩在一角默默地观看陈渤的表演。“我会妥善安排他们,这边是四大通讯社还有咱们中新社的记者,怎么做你自己掌握好分寸。”郭炎给他丢了个鼓励的眼神,敢情这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路透社、法新社、美联社、合众社,再加上中新社。这些都是国家级的大社,影响力可不是普通媒体能比的。
通讯社和其他传媒集团有什么区别呢,非盈利机构,全世界布点,不直接面对用户。而是将得来的新闻消息卖给媒体平台,毕竟传媒公司要考虑自己的盈利问题,不可能哪都有分站。
陈渤举着左腕上的手铐先来了个亮相,一旁的巴黎警察脸都绿了,恨不得根本就没来过。
镁光灯的连拍模式差点闪瞎众人的钛合金狗眼,几大通讯社也随之开始发问具体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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