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眉头皱了起来,再怎么说他也是个警察,就算惹不起黄麻子也不能这么卑躬屈膝,太给警察队伍丢脸了。
“我说胖子,你这骨头也太软了,看看你还有点人民警察的样子吗?”
胖子讪笑两声:“呵呵,其实我是个临时工,算不上真正的警察。”
秦天的眼睛瞪了起来,他就不明白了,国家每年印那么多钞票,为什么却养不起几个正式的警察,偏偏要雇一帮临时工。
“怎么又是临时工?”
胖子挠了挠头皮:“临时工不好吗?给国家减轻负担,还创造了就业机会,要没这份工作,我还在大街上跟着人家收保护费呢,哪有现在这么风光。”
秦天怒了,一指胖子:“关键是你不是个好东西,你这种人‘混’进了警察队伍,能真心实意的给老百姓办事吗?”
胖子满脸的困‘惑’,不明白秦天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好东西,可问题是好东西干的了这活儿吗?
秦天懒得再搭理他,冲着黄麻子一伸手:“麻子哥,借电话用用。”
黄麻子边掏手机边问:“给谁打电话?”
秦天怒道:“找陈刚,我得问问他为什么要让这么个玩意儿‘混’进警察队伍。”
黄麻子停下了动作,一拍秦天的肩膀:“老弟,别生气,用不着找陈局,我给你解释解释吧。”
秦天看了黄麻子一眼:“你?”
黄麻子点点头:“对啊,就是我,怎么?看不起老哥?”
秦天不是看不起黄麻子,而是非常看不起黄麻子,在他眼里,黄麻子就是个老流氓,要不是看在他当初为了自己和省城的黑社会拼命的份上,就算黄麻子见了他就喊爹,他也不会正眼看他。
“你一个‘混’社会的难道还能揣摩出领导的心思?”
黄麻子呵呵一笑:“‘混’社会怎么了?社会分黑白,我和陈局一个‘混’黑社会,一个‘混’白社会,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不过他可能比我更黑一点而已。”
秦天左右看了几眼,压低了声音:“说话注点意,当心被人听见。”
黄麻子摆了摆手:“没事,都不是外人,要不是我受不了那份约束,小胖这身制服就是我的了,放心,他不敢出去‘乱’说。”
胖子连连点头:“对对对,麻子哥是我大哥,我这份工作是他给的,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卖谁也不能卖你们。”
秦天满脸的诧异,听这话口,黄麻子也有机会‘混’进警察队伍,别人不了解黄麻子,他可知道,这老小子当年是和李金龙孙飞虎在六监的战友,至少几进宫的人物,这样的人要是当上了警察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不是吧?你这样的人能过政审吗?”
黄麻子撇了撇嘴:“秦总,又不是让我入编,当个临时工而已,没那么严,你就别问了,还是听我给你讲讲陈局们的打算吧。”
秦天点了点头:“说吧,我洗耳恭听。”
黄麻子清了清嗓子:“那好,我问你,如果你是小胖,对那帮失足‘妇’‘女’下得去手吗?”
秦天摇了摇头,别说‘妇’‘女’了,就算是没有反抗能力的男人他也下不去手。
黄麻子呵呵一笑:“但是小胖下得去手啊,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别说‘妇’‘女’,就算是老太太他也照打不误。”
秦天点了点头,这倒是事实,就胖子这德行,估计打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他也不会手软。
“但是这和养临时工有什么关系?”
黄麻子一笑:“别急,马上到正题,你也知道,上面的大领导希望社会更加公平正义,通过媒体的宣传,老百姓思想意识有了很大的提高,原来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他们选择的是忍,但是现在有了主心骨,权益再受到侵犯的时候他们就不想忍了,我给你举个例子,政fǔ要搞城建,进行城中村改造,这就涉及到了拆迁补偿的问题,开发商想出五百,但是老百姓想要一千,双方争执不下,就会耽误工程的进度,领导就会不高兴,为了早点出政绩,就得派人去强拆,可是老百姓也‘精’明,把年轻力壮的打发走了,剩下一帮老弱病残和他们耗着,一般人对老太太们下不去手,就得用到小胖这号人,他们可不管是老太太还是老头儿,一顿拳脚打跑了再说,可是问题又来了,老百姓会找媒体啊,在媒体上一曝光,上面就得施加压力,让下边解决问题,领导们就会把小胖之类的临时工推出去,该抓得抓该判的判以平民愤,这么一来既保证了工程进度,又平息了老百姓的怨恨,两全其美。”
黄麻子说的唾沫横飞,但是秦天却不以为然:“麻子哥,我看小胖也不傻啊,难道他就不知道迟早有一天会当了替罪羊,为什么他还干的这么带劲儿?”
黄麻子笑道:“但是他平时有好处啊,比如抓个嫖什么的,对吧小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来这么一票至少得‘弄’几千吧?”
胖子点了点头:“至少五千,要不然谁会为了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卖命?”
黄麻子看了秦天一眼:“听到了没有?一个月几百块钱,连饭都吃不饱,要是没点外快谁会干?
秦天点了点头:“懂了,难怪偷小孩的抓不着,偷自行车的抓不着,杀人放火的也抓不着,卖 ‘淫’嫖 娼的却是一抓一个准,原来是动力不同。”
第五百二十三章 动力
胖子嘿嘿一笑:“那是自然,偷自行车的都是贼骨头,打死都榨不出油水来,偷小孩的连人‘性’都没有,当然也不会出钱买平安,只有找小姐的这帮人,既管不住下半身又怕传出去坏了名声,让他们出多少就出多少,不抓他们抓谁?”
秦天点了点头:“那你就接着去挣钱吧,我也得办自己的事,就不奉陪了。”
秦天迈步走向了招待所,却被胖子一把拉住了。
“秦总,你干嘛去?”
秦天看了胖子一眼:“去招待所,找我一个老乡。”
胖子摆了摆手:“别去了,整个招待所除了一个全身骨折动不了地方的,都被我们抓了。”
秦天心中一动,全身骨折的那就是狗剩爹啊,难道狗剩妈也被他们抓走了?
“那你们在他房间里有没有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胖子点了点头:“有啊,已经装车了。”
秦天怒道:“她又不是小姐,只是和丈夫一起住在这里,你们为什么抓她?”
胖子挠了挠头皮:“每次都是这样啊,见人就抓是所长的指示,谁管她是不是小姐。”
秦天满头雾水:“每次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经常来这里抓嫖?”
胖子点了点头:“对啊,这里是燕南最著名的地下‘色’ 情场所,基本上我们一个月来一次,一抓一个准。”
秦天怒道:“既然你们知道这里是那种场所,为什么不把这颗毒瘤铲除?”
胖子呵呵一笑:“秦总,我们所长说了,不能涸泽而渔,要把眼光放长远点,如果把这里连根拔起,以后我们缺钱的时候找谁要?”
秦天火往上撞,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小胖,你们抓嫖到底是为了净化社会风气,维护法制尊严还是为了捞钱?”
胖子笑道:“兼而有之吧,我们所长说了,虽然创收是主要目的,但是必须做到师出有名,不能被人找出‘毛’病来。”
秦天怒极反笑:“你们所长还说什么了?”
胖子挠了挠头皮:“所长语录还很多,像什么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当官不为民做主,该伸手时就伸手等等吧,反正‘挺’多的,我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要是你想深入了解情况,那今天晚上我做东,你们二位好好谈谈。”
秦天摆了摆手:“没兴趣,赶紧把我老乡放了,要不然我就去找陈刚,把这件事捅到他那里。”
提到陈刚,胖子似乎颇为忌惮,没敢再废话,一路小跑到了警车边,不大的工夫将一个‘女’人带了过来。
‘女’人正是狗剩娘,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只是头发披散着,脸上有五道明显的指痕,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秦天怒道:“你们为什么打她?”
胖子看到秦天发怒,也有些害怕,低声解释道:“秦总,这不怨我们,她一个劲儿的挣扎,死活不承认是小姐,不打她打谁?”
秦天抬起了手臂作势‘欲’‘抽’:“废话,她本来就不是小姐,当然要反抗了。”
别看胖子肚子‘挺’大,但是反应很敏捷,一看秦天要动手,麻利的跳到了一边,避开了秦天的攻击范围。
“行了秦总,你就知足吧,去年还‘弄’死一个呢,挨一巴掌已经捡了大便宜了,要想不被打就离这儿远点,免得引起误会。”
秦天无可奈何,碰上这帮‘混’蛋,就如同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而且狗剩娘的确很幸运,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再加上黄麻子的面子,还不知道她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行了,你走吧,我有事和她说。”
胖子回头看了看现场的情况,男男‘女’‘女’们都已经被塞上了车,知道已经接近尾声,不敢耽搁,和秦天打了个招呼,随着队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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