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就不宠爱我。”霍东峻慢悠悠的说道:“五岁时把我半卖白送给了我师傅,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也可能是,时间太久,他们就算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认不出他们。”
听到霍东峻说起自己的身世,琳拉-披塔纳这才肯定对方是真的喝醉酒,因为之前从没见过霍东峻和自己说过他的事。
“那你恨他们吗?”琳拉-披塔纳收回看向星空的目光,望向霍东峻问道。
“刚开始时恨。”霍东峻咧嘴笑了一下:“那时候被师傅整天吩咐做杂务,累的要死,而其他学武的师兄弟则能傍晚时回去自己家,而我就只能收拾打扫完武馆,一个人睡在武馆的偏房里,五岁的小朋友,自己睡一间小黑屋,你话他怕不怕,恨不恨?不过之后就不再恨,因为我心里都已经不去想他们,把他们当成陌生人,对陌生人,自然也就没有恨。”
“我五岁时也自己一个人睡呀?不会觉得怕。”琳拉-披塔纳想了想,开口说道。
霍东峻瞥了她一眼说道:“你一个人睡儿童房,身边都是玩偶,你父母搞不好每晚睡觉前还去帮你讲个故事,床边还能亮着一盏小夜灯,你当然不会怕,我睡的那间房,玩偶就没有,老鼠倒是有几只,而且那间房放着我师傅配置的药酒,你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做药酒,就是把毒蛇呀,蜥蜴呀,蜈蚣啦,蟾蜍这些有毒的动物和昆虫泡在各种酒瓶里,白天还好,晚上你躺在床上,想着你床下泡满了无数的毒虫,还可能有老鼠跑出来做客……”
没等霍东峻说完,琳拉-披塔纳就打了个冷战,光是听霍东峻说起,就感觉毛骨悚然:
“不要说了,想一下都觉得恐怖,你师傅简直就是虐待你嘛。”
霍东峻哈的一声笑了起来:“当然不算,你没练过功夫,不知道这些。”
说完,霍东峻就又闭上了眼睛。
琳拉-披塔纳看着霍东峻沉静的脸,担心他睡去,轻声问道:
“你跟随你师傅练武,怎么会又去拍电影,做投资?”
霍东峻闭着眼睛说道:
“因为缺钱,缺的让我怕,我就想以后赚够多的钱,一世都不用在怕,不用再担心我抱着我师妹站在医生面前,听医生说起手术费而我只能束手无策。你缺过钱没有?”
“没有。”琳拉-披塔纳说道:“在被军队抓起来之前,从小到大都未缺过钱。”
“那你不会懂这种怕,怕一次就够。”霍东峻说道:“因为缺钱,所以就去做武行拍电影揾钱,之后发现任何可能揾钱的方法,我都想要尝试一下。”
喝醉酒的霍东峻,絮絮叨叨的对着琳拉-披塔纳说起了自己的过往,听的琳拉-披塔纳入神,直到旁边的霍东峻传来轻微的鼾声才回过神来。
虽然她对这个男人还是不够了解,但是却至少清楚,这个男人的发迹史,从练武,到拍电影,再到做赌船,做电视,从练武时头脑简单的一无所知被人骗,到现在已经能神色不变的用英语和bbc退休总裁谈发展,伴随这些经历一路过来的,是这个男人的成长和崛起。
“你真的是个很独特的人呢。”看着已经睡熟的霍东峻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琳拉-披塔纳轻轻说道。
……
霍东峻睁开眼,发现自己穿着睡衣躺在卧室的床上,头还有些隐隐作痛,愣了十几秒才回想起自己似乎在路边的长椅上睡着了,之后的事就一无所知。
穿着睡袍从床上下来,打开卧室的门,客厅里,阿尔弗莱德正小心擦拭着客厅里的藏品,听到门响停下动作,对霍东峻说道:
“上午好,先生。”
霍东峻低头看看身上的睡衣,又看看阿尔弗莱德:“我如果问你,昨晚我被脱光只剩内裤然后又被套上件睡衣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你准备怎么回答?希望我对你说谢谢……”
阿尔弗莱德朝霍东峻摊了一下手,幽默的说道:“先生,显然,你能省下这次的谢谢,这当然不是我做的,我是您的临时管家,但是这种过于私密的事显然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事实上,是那位琳拉小姐,她打电话给酒店,酒店安排车将您送了回来。”
“多谢你没有参与这项工作,如果是你帮我换的,我才不会说谢谢。”霍东峻呼了一口气,对阿尔弗莱德笑着说道。
“需要我帮您准备早餐吗?”阿尔弗莱德问道。
霍东峻没有看到琳拉-披塔纳的身影,开口问道:“琳拉小姐呢?”
“在她的客卧里看杂志,需要我帮您叫她吗?”阿尔弗莱德问道。
“不,我先去冲个澡,帮我准备衣服,谢谢。”霍东峻舒展了一下身体说道。
冲过澡换上衣服,霍东峻敲了一下客卧的房门,琳拉-披塔纳打开房门,看到是霍东峻站在门外,有些羞赧的对对方问好:
“上午好,霍先生。”
说着话,让开了门口的位置,霍东峻走进客卧,走到窗前呼吸了两口隐约带着咸腥海风味道的空气,问道:
“在做什么?”
琳拉-披塔纳拿起座位上的一本免费杂志朝霍东峻示意了一下。
“昨晚,谢谢你。”霍东峻揉了揉鼻子,朝对方低低的说了一声。
想起昨晚就感觉有些尴尬,自己被新加坡那些家伙灌多了,居然醉在街边,回到房间还要靠别人帮自己换上睡衣。
琳拉-披塔纳摇摇头:“那没有什么,您喝醉了,我帮您也是应该的。”
“我很少喝醉酒,其他人都未见过我喝醉的模样,如果我酒醉之后有什么不得体的行为,希望你能原谅。”霍东峻朝琳拉-披塔纳耸了一下肩说道。
琳拉-披塔纳摇摇头说道:“没有,您一直在睡觉。”
霍东峻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神,点点头,转回头望向窗外,叹了口气,果然,醉酒乱性这种话都是骗人的,这么一个童颜美女扒自己衣服,自己都能睡的猪一样,陈东叫自己基佬峻还真是没叫错。
第417章
从昨晚的晚宴,霍东峻已经清楚这次新加坡国术交流大赛的大概情况,六项竞技项目,分别是武术套路,擂台切磋,健身气功,醒狮表演,斗狮夺青和鼓艺交流,赛场安排在新加坡星洲体育馆,聂荣飞的北胜蔡李佛今次不准备参赛,所以聂荣飞被雷震霆推举为这次国术交流大赛的总裁判长,和大赛组委会主席。
霍东峻其实挺佩服这位聂荣飞聂会长,一把年纪功夫如何自己未见过,但是人脉却是第一等的,既然是国术交流大赛,不限个人和组织,聂荣飞一人承包总裁判长和组委会主席虽然看起来实至名归,但是却难免有新加坡武人腹诽,所以聂荣飞对雷震寰肯定的说,会请侨居在新加坡的八卦棍江戴来担任组委会副总裁判长和组委会竞赛主任。
当时在场的李炅才和新加坡官员完全听不出江戴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但是对雷震霆,黎剑青,林正义,霍东峻,岑劲波等人却是如雷贯耳。
没人能想的到江戴还活在世上。
霍东峻无论前一世还是今世,都听过这个名字,前一世是在看周星池那部《功夫》时,教他戳脚的老拳师刚好也在旁边,看到了五郎八卦棍大战双瞎的片段,随口说了一句晚清后期,中国有两大棍术高手,东北棍师江德,粤派棍师谢蛇。
江德在当时被人称为江世龙,取世上之龙之意,本是关外满人,曾任过大内侍卫,后来因不满朝廷**,江德南下广州,开馆授徒,其棍法刚柔并济,粘连跟随,顺势巧取,以攻为守,守中寓攻,攻守连为一势,广东棍法中,攻为龙,守为虎,江德的棍法当时一旦与人交手,就如同潮水连绵不绝,长棍飞舞,让人无法看出是攻还是守,故此,广东武人将江德的这套自创的东北棍法称为飞龙虎,而江德本人更是被拥簇者称为广州棍王。
而南派棍师谢蛇,本名为谢仕礼,谢家乃南派武术望族,祖传谢家八卦棍,又被称为盲蛇棍,这套棍法灵活多变,步法奇,手法怪,一旦练成,手中长棍如同怪蟒,出招方向不可预测,谢仕礼是谢家当代最杰出的传人,被广州人称为谢蛇,谢家八卦棍也直接被称为谢蛇棍法,盲蛇棍法。谢蛇成名在江世龙开馆数年之后,两人也从未交过手,但是广州人却将两人并列,称为北棍王江德,南棍王谢蛇。
之所以老拳师说这两个人,是因为这两个人有共同的一个徒弟,江戴。
江戴是广东四会人,自幼习武,先是学少林棍法,后又跟随谭三学习过一段时间北胜蔡李佛,而后遇江世龙开馆,江戴拜入江世龙门下学习飞龙虎棍法,因其天资聪颖,从近千名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江世龙寥寥四名入室亲传弟子之一,学到了飞龙虎棍法秘艺,而后,江戴又多与谢蛇交往,两人亦师亦友,谢蛇见江戴练武之心颇诚,摒却门派之见,将祖传谢家八卦棍法,也就是盲蛇棍法教给了江戴,至此,江戴身兼南北两大棍法,名动广州城,江戴将飞龙虎棍法与八卦棍法融合,形成了自己独到风格,与人切磋交手时,多是用八卦棍起手,却在棍式中加入飞龙虎棍法的攻守合一,眨眼间就能分出胜负,也因为其棍法高超,交手从来都是一瞬间,被人称为生死棍江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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