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入仕 (寂寞一刀)

段泽涛不知道，龙永川如今已经调到京城升任银监会副主席，说起来这里面还有段泽涛的一份功劳，他在星州推行新城镇建设计划，就是和龙永川合作，后来星州因此成为了全国新城镇建设的典型，全国学习“星州模式”，这也成了龙永川的一大政绩，得到上级的表扬，并因此进入了高层领导的视线，而龙永川本身也是颇有才具的，很快就被提拔进了京城，任建行总行副行长，三年后又被提拔为银监会副主席。

龙永川也看到了段泽涛，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张开双臂快步走了过来给了段泽涛一个熊抱，“泽涛，真的是你啊，我们可有日子没见了啊？！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刮到我这小庙里来了？！哈哈！走，上我办公室坐坐，中午饭我请了……”。

段泽涛自是求之不得，跟着龙永川又转回了银监会的办公大楼，坐着电梯来到顶层龙永川的办公室，见门口挂着副主席办公室的牌子，心里就又是一喜，原来龙永川是银监会的副主席啊，都说熟人好办事，看来自己要办的事有门了！

进了龙永川办公室，龙永川的秘书进来给段泽涛他们泡了茶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龙永川呵呵笑道：“泽涛，听说你现在都当上主持省政府全面工作的常务副省长了，离封疆大吏只有半步之遥了啊，哥哥我比起你可差远了啊……”。

段泽涛笑笑道：“永川兄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一个落后省的常务副省长算什么哦，哪比得上你们银监会高门大户，我想烧香都找不到门路呢，你这银监会副主席，手握金融大权，只有人家求你，没有你求人家的份，我这次来可是求你帮忙来了哦！……”。

龙永川用手指点了点段泽涛，哈哈大笑道：“好你个段泽涛，还是这么牙尖嘴利，你有事要我帮忙直说就是了，还绕那么大弯子干嘛！我们之间还用得着‘求’字吗？！……”。

段泽涛就开门见山地把准备开设西商银行的事对龙永川说了，龙永川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叹了一口气道：“泽涛，你这事还真是不好办呢，如今国家对金融领域特别是银行业还没有完全放开，开设股份制商业银行的审批还是十分严格的，尤其是由民企参股银行在这之前还没有先例，其审核通过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段泽涛一听连龙永川也这么说就急了，“永川兄，我就不明白了，商业银行行业向社会资本开发，推行股份制有利于促进银行业良性竞争，有利于银行行业的健康发展，有利于其市场化进程，是大势所趋，中央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精神，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这也难，那也难了呢？！什么叫没有先例啊？！如果什么都要有先例才能办，那这个社会就不要发展了！实在不行，我直接找上级领导评理去！……”。

龙永川就笑了起来，“泽涛，你现在都是省部级大员了，怎么还是这么个急性子呢，你说的这些大道理都没错，可你还不了解官场的内情吗？这件事要是办好了功劳是你们西山省的，可要是出了问题，我们银监会就有责任了，这种费力不讨好还要担风险的事谁愿意干呢？！……”。

“说句不应该的话，这事你就是找上级领导也不一定管用，官场上最忌讳你用上级领导来压人，没错，上级领导发话了，下面肯定不敢不办，可怎么办，什么时候办这里面就有文章可做了，要挑刺还不容易吗？今天说你缺这个资料，明天说还要补一份新材料，这一来二去时间就耽搁了，上级领导总不能说我们严格把关不对吧，拖上个一年半载你可就着急上火了，你要是再去找领导反映，领导也会觉得你办事能力不行了，他都已经发话了，你还办不好不是能力有问题是什么？！……”。

这下段泽涛也只能干瞪眼了，他知道龙永川说的都是实情，这还是因为他和龙永川有交情，人家才和你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否则就由着你去碰软钉子了，这下段泽涛也有些着急上火了，“那怎么办啊？！西山省的情况可拖不起啊，永川兄，你就别卖关子了，给指条明路吧！……”。

龙永川呵呵笑道：“泽涛，你放心，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帮忙，有难度也会想尽办法帮你办，我不敢打保票一定办成，不过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你也别太着急了……”。

“你看这样好不好，待会中午饭的时候我就把这些具体经办的处长、部长都叫上，找个酒店一起吃顿饭，你准备点小礼物，不要太贵的，太贵的他们也不敢收，有道是阎王好找，小鬼难缠，下面的具体办事人员你也不能得罪了，当面他们当然不敢驳你的面子，可要是暗地里给你使点绊子你也恼火，既然我出面了，他们就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不浅了，要是还敢刁难你那就是不懂事了……”。

“晚上，我再帮你引荐一下我们银监会秦主席，我们秦主席为人很正直，最欣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以后搭上线就好办了……这样上面下面都把工作做通了，你这事情办起来就顺利了！……”。

第八百四十四章另眼相看

段泽涛自是大喜过望，到底是熟人好办事，如果让自己一个个去约那些处长，人家愿不愿意出来还不说，让自己这个常务副省长反过来去求那些处长，还真有些拉不下面子，现在有龙永川出面就好了，既保全了自己的面子，又把该传达的信息传达到了，这样远比自己直接用龙永川去压那些处长们效果要好得多，看来龙永川真是深得官场三味，深韵其中门道啊！

接下来段泽涛就安排周俊龙打电话到‘淑芳斋’去订了包厢，又安排他马上去采购送那些处长们的礼物，这礼物也有讲究，太贵重了，那些处长们也不好当众收，也超过了段泽涛的原则底线，太寒酸了吧，那些处长嘴上不说，心里却肯定会有想法，段泽涛还真没干过给人送礼的事，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最后定了个标准，每份礼物不高于四千元，让周俊龙自己看着办。

周俊龙也想不出买什么礼物好，最后只好打电话向风劲波求教，风劲波是省政府秘书长，办这种事也是办溜了的，给周俊龙出了个主意，让他去邮局去买十几本邮票，既不俗气，又拿得出手，还有收藏价值，周俊龙连声称妙，赶紧去邮局买邮票去了。

副主席请客吃饭，那些处长、部长们自然不敢不来，有应酬也只能赶紧推了，龙永川十分热络地把段泽涛介绍给众人，“泽涛同志可是全国最年轻的省部级干部，前途无量啊，我们都要向泽涛同志学习呢……”。

官场中人都知道宁欺老，勿欺小，指不定哪天人家就成了能决定你命运的大人物呢，众人见段泽涛如此年轻就是常务副省长了，而且是主持省政府全面工作的，又有龙永川的面子摆在那里，就都起了巴结之心，纷纷热情地哈着腰同段泽涛握手。

那秃头处长也来了，一进门看见龙永川和之前见过的段省长十分热络在一起说说笑笑，显然关系不一般，冷汗就下来，我滴乖乖，原来这段省长和龙副主席关系这么铁啊，幸亏自己面子上对段泽涛还是很尊敬，没把路彻底封死，至于那索拿卡要的小心思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连忙哈着腰快步上前，“哎呀，段省长啊，原来您认识我们龙主席啊，这可是真巧啊，对了，您上午交给我的那些审批资料我已经审完了，已经交给下面的工作人员继续往上走程序了……”。

段泽涛暗暗好笑，不过这也看出龙永川摆这顿酒席的效果了，起码这秃头处长回去以后就绝不敢再跟自己满嘴官话套话，耍太极了，握着那秃头处长的手呵呵笑道：“罗处的办事效率可真是高啊，感谢了！……”。

那秃头处长的脸皮也真够厚的，居然脸都不红一下，点头哈腰道：“应该的，应该的，领导交待的事情我哪敢不尽心尽力啊！……”。

龙永川见人都到齐了，就拍了拍手，呵呵笑道：“泽涛同志是我的老朋友了，当初我在江南省当建行行长的时候，就是沾了泽涛同志的光，在推行新城镇计划上取得了一点小成绩，受到了总行领导的表扬……”。

“今天是我请客，泽涛同志买单，把大家请来，一则是联络一下感情，二则以后西山省有什么事情，请大家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能支持的尽量支持，该开绿灯的要开绿灯，都是为了促进国家经济建设嘛，地方上的同志不容易，有些程序能简化的就简化一下……”。

龙永川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自己和段泽涛的关系，又把段泽涛此行的目的给说出来了，至于什么是不违反原则的情况，就靠众人自己去把握了。

在座的全是官场老油子，自然心神领会，纷纷表态道：“一定支持！一定支持！……”，还有拍马屁比较热切的更是拍着胸脯道：“别说您龙头发话了，就是您不发话，段省长这么大的领导找我们办事，我们也不敢不尽心尽力！……”。

龙永川呵呵笑道：“好了，工作上的事都说完了，大家都上桌吧，上了桌就不能谈工作了，把酒喝好了，让泽涛同志感受一下我们银监会的同志们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