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假不了了,甚至于枯坐不语的陈寿民几乎可以推测出,应该是有人趁乱侵吞了这批价值几千万的货物,而有这种能力,细数不过几家而已。加上这两天发生的事,几乎呼之yù出了。
“拿着吧。”陈寿民把多半盒烟直扔给孔祥忠,换了稍带感jī的一眼。
看守所就是这样,剥夺你的所有权力,那怕一丁一点的恩惠都会让你感受得很真切,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叫着狱警带走犯人,陈寿民带着两位分局同来的刑警快步下了预审楼,持着证件,走出了铁大门。
“你们俩先回去休息吧,这个案子的牵涉非常广,很可能是一起巨额诈骗案,明天你们劳教队提审一下原秦军虎的司机刁满贵,找一找原冷库的经理赵红旗……还有,两千吨不是个小数目,如果转运需要调运大批冷冻车作业,咱们市的冷冻车数目不算多,缩少到这个范围里,应该难度不大,对了,注意保密,案情未明之前,你们俩全权负责……能干了这事的,都是人精。”
陈寿民安排着,是分局刑侦自己提拔起来的两位亲信,很精干,各点头领命先行走了。
没错,秦军虎的一个电话把陈寿民调动了,不过也许不是出于对秦老板曾经恩惠的感jī,这么大数额的案子,放那个分局也是利益可观甚至可能一案成名。能碰到这样机会的时候并不多,何况是名利双收呢。甚至于目前的态势,陈寿民感觉自己几乎已经触mō到了真相,能办下这事的潞州数不出几家来,秦军虎初次lù面就针对陶、钱两家,甚至把目标都指出来了。真相昭然若揭,所缺的只不过是有效证据而已。
其实不需要很多的证据,对吧!?
车前巡梭了良久,陈寿民脱了警帽,抚了把贴在额上的头发,如是想。只要找到那怕很少的一点证据,那都是足以称之为价值连城的东西,因为到时候肯定会有人不遗余力地掩饰此事。
想到此处,他笑了,警界浮沉几十年,已经把那些习惯于潜规则行事的一类人mō得通透。别说真查出什么来,这事那怕就放出点风声,估计就有人会马上上门。
斟酌着此事的安全方式,刚坐到车上时,电话响了,这一回,窃喜的陈局长笑不出来了,快速发动着车,鸣着警报向市区疾驰而来电话是办公室转来的,辖区发生了恶xìng群殴,伤亡情况不明,地点在潞华街和前西街。
“这王八蛋,真他妈狠……这么快就下手了。”
边走边暗骂着,陈局长几乎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谁干的,想想又是在自己辖区,登时这一肚子气郁结着,连刚刚那份感jī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事发地,半个多小时才赶到,赶到的时候陈寿民心凉了一片,比想像中要惨烈,多年的警察生涯,看一看现场就能估mō到斗殴的程度。刀、瓶刺、椅子、棍子几十件,板砖水泥场遍地乱扔着,参与的人不少;不规则的血迹也有一二十处,伤的人怕是不少;刚下车就看到了市局几位领导都到场了,心里又是喀噔一声,怕是这事情不小了。
作为辖区的治安主管领导,事发半个多小时才到场,陈寿民得了上级几双不悦的审视眼光,解释了几句有案子的话,和现场处理的领导站到一队里了,听着市局领导就此事做出的重要指示:ww.hetiqi鞣志帧⑴沙鏊窬伟病⑿陶臁⒎辣┘父龃蠖又卸尤慷逼鹄矗步裉焱砩喜斡氪蛟仪篮托刀返南右扇耍炝林埃癖匾桓霾宦┳ゲ豆榘福裨蛭颐俏薹ㄏ蛉腥嗣窠淮褂行陶熘Ф樱醵映ぁò负图僬ǖ福ソ羰奔渚境鱿右扇死矗裉斓恼庖幌盗邪缸佣际钦攵月咳饩碌檬郑荒芘懦谡飧鲂幸涤泻诙袷屏Φ拇嬖冢腋蘸褪形斓纪ü傲耍馐俏沂械囊桓鲋е担形甘疚颐牵癖馗删弧⒊沟装颜庑┎环ǚ肿由苑ǎ故忻褚桓霭踩⒒股缁嵋桓龊托场鞯ノ蛔⒁猓斓甲榫驮?10指挥中心盯着,要是连这些个地痞流氓也抓不回来,你们都可以下课了………现在差一刻二十三时,开始!”
怒了,真的怒了,老局长背着手,直上了指挥车,一干到场的敬礼相送,车一走,各单位呼叫人员,除了清理现场的,四散开拔。一时间,大街小巷的警灯闪烁、每每从受伤嫌疑人嘴里吐出一言半语,或是昵称、或是绰号,总有成群治安巡警和民警扑向可能藏匿的地点。
大搜捕,绝对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大搜捕,把几条街上的站街妹、卖粉哥全吓得龟缩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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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维特娱乐中心,感觉到今夜的空气格外紧张,桑拿部的特服妹、ktv的溜冰仔全撤了,已经有民警上门例行巡检过了,经查实:这儿一片笙歌燕舞详和之态,绝对没有黄赌毒之类丑恶现像的存在。
九层,经理部,送走了巡检的民警,应付了场面的柴占山有点疲态地上了楼层,有点头痛yù裂的感觉,这是老毛病了,一用脑过度,脑袋就罢工,一晚上到现在抽了一缸子烟,想了一件事,愣是没想明白,直到陈宦海慌慌张张跑回来的时候,他才知道又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甚至有点庆幸把事情推给高贷那蠢货了,这是个高利贷行当里新秀,像所有新秀一样出手又狠又损,这回看样栽得不轻。
江湖从来就这么bō诡云谲,说是发财的机会,说不定是个大陷阱。说是攀附的机会,说不定是个催命符,就栽了的也只能怨自己命薄,总不能怨给你机会的人吧。
对此柴占山一点也没有歉疚的意思,谁让这行当都是人为财死,死得其所呢?
进了不常来的办公室,先轻叩了叩内房的房门,知道是自己人,然后拿着钥匙开了门,一个休息的小室,刚来不久的陈少正对着酒精灯,不对,是酒精灯上的锡纸,凑着鼻子深吸一口浓浓的烟,然后全身痉挛似地得瑟,好不舒爽的感觉,闭着眼,轻声shēn吟着,像是惬意地享受着某种让人神hún俱醉的过程。
喜欢美人都说ooxx美人叫销hún蚀骨,其实看陈少这样就知道,美女和这玩意差远了,这才叫舒服到骨子里。
柴占山没吭声,静静地坐下来了,陈少这嗜好不少人都知道,连他爹都清楚,戒戒吸吸多少年了,还这个鸟样,也不是就戒不了,而是因为投其所好的人太多。比如他就算一个。不过对此柴占山同样没有什么歉疚的感觉,人家找上门索要的,你还不敢不给。
沉默了好久,陈宦海眯着的眼睛才睁开了一条缝,看着柴占山,心有余悸的第一句话是:“疯了、疯了……都他妈疯了,老柴你没看见,都他妈跟红眼狼似的,咬了一地,我就闹不明白了,至于他妈这么拼命么?”
“对方是谁呀?”柴占山最关心的是这个。
“我哪知道?”陈少给了个郁闷不已的答案,解释道:“比你手下人狠多了,进门就砸、见人就打,和高帅的一撞面,一言不发,冲上来就拼命……**,要不是我溜得快,连我今儿也得躺那儿。”
“一个都不认识?”柴占山不死心地问。陈少又说了,都扣着帽遮着脸,光线又不怎么好,抄着家伙就打,能认出来么。不过也不难,有躺下的,过不了多久消息就能打听到,这会出这么大事,肯定警察要乱成一锅粥遍地抓械斗的人呢。说了半天,陈宦海看着柴占山若有所思地想着,反而问着老柴了,直问着他道:“老柴,你混这么多年了,你说是谁呀?”
“说不上来。”柴占山默默道,想了想,看着陈少征询的眼光,又补充了句:“不过看这样仇大得去了,是把人往死里折腾,驴肉香放个炸弹,酱肉馆又砸了个不像样……你说谁和陶、钱、孙三家会有这么大仇。”
“没别人呀,要说仇最大的,大不了是孔祥忠和秦军虎,他们老仇家了。可一个关在监狱,一个跑得没影,都不可能呀?哟,不会是秦老虎暗地里教唆人干的吧?那孙子可是出了名的狠……我爸说这小子十来年前还是个冷气工,愣是搁驴肉市场上折腾了几千万身家,那个行当里,他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不过不可能呀,他不应该敢抛头lù面吧?”陈少道,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个本就不是抛头lù面的事,陈少,我觉得这事呀,对您来说应该是个机会。”柴占山突然说道,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
“机会?什么机会?”陈少不解了。
“您想,乱子出得越大,普通人越害怕,可您不是普通人呀,这当会怎么能害怕?”柴占山道,表情很严肃,由不得陈宦海不相信,侧耳倾听上了,说起来陈哥还真不把自己当普通人。就听柴占山道:“机会在于,你分开想,第一,陶钱孙三家的两个大店,对商标赔偿来说是块难啃的骨头,可现在呢,有人替您啃了,生意人最怕什么,当然最怕砸了他的饭碗,现在就在这种情况……二呢,出这么大事,打得这么凶,那些小户一个一个顾家保命,谁还敢再心疼那个小钱,说也是几十万吧,可伤不了筋,动不了骨,就当买平安的钱他都得掏。您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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