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诸满头黑线道:“这跟我们说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希北风道:“毫无疑问,我说的东西,都比较偏向于黑暗一面,或者说是不那么阳光的一面,但这些东西也是人的一部分,为什么谈论起来,就要觉得是一种黑暗,是一种不阳光,不正道的行为呢?好像不能研究这些个黑暗的东西一样?”
“呃,也对。”解诸无奈道。
“所以嘛,还是孔子总结得好,思无邪。”希北风道:“不过是谈论一些本就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就思想不纯正了呢?好好反思一下,难道不是想歪的人思想不纯正吗?既然如此的话,思想纯正的我们,谈一谈大腿,谈一谈那啥什么,再谈一谈人性的黑暗面,岂不也是思无邪了?”
“这话孔子听了怕是要从棺材里跳出来打死您。”解诸忍不住吐槽道。
“你又知道孔子,或者说编纂论语的人,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希北风道:“你看这一篇的第一则论语讲什么,讲的是为政以德啊,然而第二则就扯到了什么,诗经思无邪?你不觉得这前后的跨越有点大了?大到脑回路得转两圈,才转得过去?”
“呃,难道……”解诸眼里贼亮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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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学
“难道你又想歪了?”
希北风笑了笑,道:“年轻人,怎么这么容易就想歪呢?前面告诉你为政以德,说到底还是要贯彻一个德字,这个跟仁是相通,接着又跟你说诗经,其实说的也不是诗经,而是思无邪,做人要思想纯正。为政以德,这个德字,跟思想纯正,也是能相连起来谈的。”
“……”解诸满头黑线道:“真的吗?”
“这,当然也是真的。”
希北风笑着道:“不过确实也可以想歪一下,例如说诗经本来就是很正常普通地表现正常人的生活,而咱们谈论起国家社会,甚至于设想自己坐在那个位置,或者给坐在那个位置的人一点建议意见,乃至于去衡量这些人,只要不是心里有鬼,那就是再正常不过的。”
“这是鼓励大家都去议论这些事情?”解诸道。
希北风道:“首先,大家这两个字得换掉,应该说是鼓励君子去议论这些事情,去参加进这些事情里面。毕竟儒家向来都是谈入世,而非其他乱七八糟的光头,谈的都是远离红尘。那些个人啊,整天就想着吃饱了没事干,觉得轻轻松松地念念经书,日子清清静静就舒服了。却不知道,这舒服的日子,说到底还不是归功于稳定的大环境。”
“又开始了……”解诸很是无语。
“好,不说他们。”希北风道:“只要是心里没有鬼,是个君子,那么讨论该如何执政,也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谁是君子,谁有资格谈论这些事情,呃,全看你自己主观臆断。”
“……”解诸道:“我突然觉得,好黑。”
“那就说说白的,第一则讲德,第二则讲思无邪。”
希北风道:“很多事情,例如说求爱这种略微显得好像有点引人注目的事情,只要是心里没有鬼,没有看见女人就想着脱衣服,看着白大腿就想着白……呃,这个打住了。总之,大家清清白白做人,然后想做什么事情,只要不给其他人造成什么困扰,就可以去做。想说的话,只要恰当表达,就可以去说。”
“那骂街呢?”解诸道。
“如果你能把骂街变成一种恰当的表达,骂人不带脏字,而且还让人觉得很文雅,嗯,我觉得完全可以的。”希北风道。
“例如呢?”解诸玩味道。
希北风笑嘻嘻道:“例如,明代的解缙,就有这么一副对联。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解诸无语道:“这还真是五百前是一家,不过他比我有才华多了。只是这么骂人,虽说风雅,但也似乎有失风度了?”
“这个到不至于。”
希北风笑道:“先说说解缙这个人吧,在襁褓之中解缙的母亲就在地上写字让他认识;5岁时他父亲教他诗文他听一遍就能记住;7岁时就能写文章了;10岁一天背诵千言的文章,终身不忘;12岁读尽《四书》、《五经》,贯穿它们的义理,被人称为神童。
七岁的时候跟人生矛盾,却巧妙化解,告老还乡的李尚书不信解缙有此高才,便宴请几个权臣显贵作诗,派人叫解缙前来应对,想有意当众奚落他一番。也被解缙一一化解,最后这生性刚直的家伙,便以那副对联还以颜色。”
“原来是这样。”解诸恍然大悟,道:“不知道中间又有些什么曲折。”
希北风笑道:“这个就还要再往前面讲一点了,除夕的时候,7岁的小解缙在贴春联,由于门对面是富豪家的竹林,他便挥笔写下,门对千根竹,家藏万卷书。”
“对子普通平常,但是意味非凡。”解诸点评道。
“然而,富人恼火了,或许是觉得被人鄙夷没有文化,便令人把竹子全砍了。”希北风笑着道。
“无聊。”解诸道:“解缙怎么对付的?”
“上下联更加一个字。”希北风笑道:“门对千根竹短,家藏万卷书长。”
解诸眼睛一亮,道:“可行,可行。”
“然而,富豪再次恼火,直接让人把竹子连根拔起。”希北风笑着道。
“小肚鸡肠啊。”解诸无语道。
希北风笑着道:“解缙见这种情形,便再次给对联个加上一字,门对千根竹短无,家藏万卷书长有。”
解诸感慨道:“厉害厉害。”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有发生,传到了李尚书耳中,自是不信,便有了后来的事情。”
希北风道:“却说解缙来到李府,只见大门紧闭。家人说主人吩咐要他从小门进入,他站在大门口硬是不走小门。李尚书闻情走来大声说,小子无才嫌地狭。”
“这官老爷还真是……”解诸无语。
“解缙即答,大鹏展翅恨天低,这便进去了。”希北风笑着道:“席上,一权贵便想借题嘲笑他母亲在家做豆腐,父亲挑上街叫卖的贫寒身世,对他说,听说才子能出口成对,今日请你以你父母职业为题如何?”
“太侮辱忍了。”解诸摇摇头,不过却不担心,因为结果已经出来了,只不过他还是挺好奇解缙如何应答的。
“解缙听了,也知道是奚落自己,却不慌不忙地道,户挑日月上街卖,手把乾坤日夜磨。众人听了,无不拍案叫绝。那权贵却鱼骨梗喉似的上下不安。”希北风笑着道。
解诸听了先是眼睛一亮,接着便是平静下来,笑着道:“有些重复了,不过倒不要紧。”
“嗯,还有后续。”希北风道:“另一显贵见解缙身穿绿袄,便也出一上联讥讽他,井里蛤蟆穿绿袄,解缙见那人身穿红袄,灵机一动说出下联,锅中螃蟹着红袍。”
“自取其辱啊。”解诸道。
希北风笑道:“酒过三巡,尚书欲压服解缙,用手往天上一指,自命得意地说,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解缙听罢,用脚在地上一顿,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能弹!”
“霸气!”讲堂内不约而同地响起几声赞叹。
赢龙更是道:“当真是大丈夫!”
“与他一比,许多人怕不是成了真小人了?”希北风笑着道。
“恐怕那些人都无颜以对了。”解诸感慨道。
“最后,解缙临走了,便留下之前所说的那副对联。”希北风道:“干净利落地打脸了那些真小人。”
“当真是痛快!”解诸道。
“嗯,然而,这里面真真假假。”希北风笑着道。
“如何见得?”解诸道。
希北风道:“解缙出身书香门第之家,祖父解子元,授安福州判宫,迁太史院校书郎,除承务部、东莞县尹,在元末战乱中死于乱兵。父亲解开,二魁胄监,五知贡举,以父死节赠官参知政事不拜,明初授以官又不受,一心从事著述、办学,培养人才。母亲:高妙莹,贤良淑慧,通书史、善小楷、晓音律,是解缙的启蒙老师。
拥有这样一个家庭环境,本就聪明的解缙才能12岁的时候读通四书五经,试问这样的一个家庭,父亲母亲需要户挑日月上街卖,手把乾坤日夜磨吗?会有那么多人无聊地上前侮辱吗?”
解诸楞了一下,失笑道:“还真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里面具体多少真假,我就不去考据了,但是这个人是真有才华。年不过二十,便中了进士,而且还是全国排名第十,就这样都据说是主考官怕他的一些言论过于尖锐,才故意往下面压了压。”
希北风笑着道:“当然了,最有分量的,我觉得还是皇帝朱棣的一句话。那个皇帝是这样说的,天下不可一日无我,我则不可一日少解缙。”
解诸楞了一下,道:“这还当真是最高的赞誉了。不过那皇帝也无耻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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