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白多义也是有点自觉,时不时地在越线的边缘强行把水平提升起来,再借着风骚走位来回在讲堂内移动分散注意力,好歹总算是把早上的课给上完,满头大汗地迅速撤离,连跟希北风再战三百回合都没有心情。
目送着白多义离开,希北风不禁摇头,看这家伙三分钟热度,现在不过就是明先生盯着,居然就彻底怂了,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还好,白多义怎么样,都不影响他继续留在这里执教,一个人的修行,因为其他人受到干扰,就实在太无趣了。
于是乎,下午,他依旧精神奕奕地前往讲堂。
只是,当面对的学生只有九个人的时候,当后面没有听课的明先生,也没有过来打发时间的白多义,他忽然有些郁闷了。仿佛就像是大学老师过来上课,结果发现台下坐着零零散散几个人,再看一看点名表,会产生一种极大的错觉,难道今天不用上课?
此时默默离开自然是不可能的,只能让人赶紧通知其他人,要点名啦,然而希北风却不能效仿,因为这次人是齐全的,一个都没有缺,包括慵懒的梅晚嘉也老老实实地在椅子上瘫成一滩烂泥。
希北风有点蛋疼,如果说某些上进的老师看到来上自己课的没有几个会受到打击,那么他所受到的打击就是另外一种了,适合来上他课的居然只有九个,而且恐怕其中多有凑数,何等地悲哀啊……
然而,他还是只能开始讲课,拿着戒尺指着黑板念道: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白话文翻译如下:
子禽问子贡说:“老师到了一个国家,总是预闻这个国家的政事。(这种资格)是他自己求得呢,还是人家国君主动给他的呢?”子贡说:“老师温良恭俭让,所以才得到这样的资格,(这种资格也可以说是求得的),但他求的方法,或许与别人的求法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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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尊师重道
众人闻言,眼里皆是浮起一抹不屑之意,真是话说得比唱起来还好听,虚伪地拉上一张遮羞布,结果藏头露腚,反倒让人看了直尴尬,还不如直接扯开了说就是,反正前面都解析得差不多了,而且纵然不解析,说那话的意图也基本上是一目了然。
“啧啧,看你们一个个的眼神。”
希北风无语地摇摇头,道:“是不是觉得人家真虚伪,明明嘴里也基本上承认是求来的,却还硬要说求来的办法跟别人不同是不是?”
众人点头,这话说得实在,他们本来还懒得说,但希北风直接开口了,他们就更不会有其他为难的地方。
希北风叹了一声,道:“那我问你们,你们是想跟别人一样求,还是想跟孔子这样求?”
“自然是跟孔子一样求。”解诸替多数人说出了心声。
然而,赢龙却道:“该他来求我才是。”
一言既出,四座俱惊。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赢龙的套路,都是眼皮微微一抖,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懒得开口,或者不想开口惹麻烦。
只有一个梅晚嘉意外地说道:“我反正是什么都不求。”
“什么都不求的话,饿死算了。”希北风呵呵道:“你在这里白吃白喝,还好意思说什么都不求。”
众人楞了一下,这变成小课堂之后,希北风的火力似乎在加猛了,不过这种言语攻击,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故而他们想笑话梅晚嘉都笑不出来,反而等着看梅晚嘉这一滩烂泥,这一个泥人,能不能搞出三分火气来。
梅晚嘉沉默片刻,笑了笑,无耻地道:“我确实什么都不求,饭就到我嘴里了,这到了嘴边的东西,不吃白不吃,不吃是白痴。”
“……”众人无语,梅晚嘉这脸皮,看来是准备要突破天际的。
希北风无奈扶额,道:“好吧,算你狠。对于多数人来说,求肯定还是要求的,能做到无欲无求者,恐怕非石头莫属。至于其他的人,再怎么清心寡欲再怎么避世静修,心里总归来说是求一个安稳,说到底还是个求字。估摸咱们得到死了之后,才能做到无求,毕竟想求这两个字要做到,首先得做到一个想。人死皆空,哪里能想呢?”
说完后,讲堂内沉默,他笑了笑,道:“回到正题,子禽问子贡,子禽这个人,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孔子的学生,有说是,有说不是,不过这跟他问的问题没有关系,那么默认是也没有关系。那么问题来了,子禽问子贡,这个子禽为什么不直接问孔子呢?”
“他是脑子有毛病了才直接问孔子。”蒋音晨一脸阴沉地说道。
“是啊,他是有毛病了才去问当事人孔子,所以他选择问了另外一个人子贡,反正是优秀学生,问后者也差不多。”
希北风笑着道:“不过在我看来,问这种问题显然还是有点尴尬,这就好比有人问你们,我这个人怎么看起来有点儿低三下四的样子,虽然对方未必存着鄙夷我的心思,但在作为学生的你们面前谈及你们老师的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是不是也会让你们挺尴尬的?”
“会尴尬吗?”古听泉嘻嘻地发笑,眼里不无调侃之意。
希北风暗道一声果然是个小恶魔,无语地扶额道:“正常来说的话是会尴尬的,尤其当那个学生对老师还十分敬重的情况下,就更是尴尬了。说老实话,这个子禽能问出这种话,我是该说他直白呢,还是该说他认真,或者说是其他的呢……”
“还以为老师你想说他们高风亮节呢。”解诸打趣道。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虽然当着当事人的面说有点尴尬,但是私下讨论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其他的鄙夷心思,那么即便事情不太好开口,也完全可以拿出来讨论。对事,不对人。”
希北风道:“其实这种精神我还是挺欣赏的。有些时候,咱们敬重一个人,也不必避讳这个人的短处。无伤大雅的事情,至少在私下不必讳言,当然了,公开场合还是要考虑清楚的,因为你谈这个人的短处,虽然并非想要诋毁这个人,但是在其他人听来,尤其是如果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恐怕一句话就能解读出各种意思,就像刚刚大家所想的各种心思,有好有坏。”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解诸淡定道。
“嗯,所以有些时候要谈敬重的人的短处,虽然不必讳言,但却要慎言,要看场合,不能给有心人利用了。否则到时候敬重的人排斥你还是一回事,若是伤及那个你所敬重的人的名誉,让他背上了不该背的污名,恐怕这辈子的良心都过不去了。”
希北风表情严肃,连带着其他人也肃然,瞧着他们似乎都认真了一点,不由松了一口气道:“你们能理解最好了,我这课堂里讲的话,不要拿出去公开讲,明白吗?”
“……”众人差点晕倒,这兜来兜去,原来是给自己擦屁股,真特娘的恶心人啊。
“咳咳。”
希北风道:“接着看子禽问子贡的内容,夫子至于是邦也,老师到了一个国家,这个跟孔子的生平有关,跑了很多年,跑了很多国家,啧啧,可惜了,要说是一事无成,也没有毛病。不提了,反正人家辛酸归辛酸,但好歹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正得其所,为他感到悲哀,反而才是一种悲哀。”
离希北风最近的岳士微微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里有一抹暗淡的光芒。
“必闻其政,总是预闻这个国家的政事。”希北风道:“到一个国家,就总是要清楚这个国家的政事如何,为什么呢?他直接把他的那一套倾销给国君不就好了?干嘛还劳心劳力地听闻政事呢?”
“要把东西卖给别人,总该清楚别人到底需要什么吧。”小正太一般的孔年少忽然开口道。
难得见这家伙开口,希北风笑了笑道:“这样说当然没有问题,但或许孔子也是在考察,这个国家到底适不适合他施展才华,该怎么把自己的理念落到实处,怎么去最有效地改良当下的这个国家。”
“他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清除别人到底要什么,为了能更好地卖出去吗?”孔年少一语道破。
“嗯,这么说,也可以,反正是个死循环。”
希北风笑了笑,道:“就跟最后的话一样,求之与,抑与之与?(这种资格)是他自己求得呢,还是人家国君主动给他的呢?到底是为了让政策更适合这个国家,还是让国家更能接受这种政策呢?到底是他主动求来的,还是别人主动给他的呢?其实这些的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殊途同归异曲同工,最后都会回归本源。”
“同源么?”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墨成灰不禁呢喃,不过他的呢喃只有自己能听到,并没有谁在意。
希北风自顾自地接着道:“所以子贡的回答是这个样子的,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老师温良恭俭让,所以才得到这样的资格,这种资格也可以说是求得的。子贡并没有讳言老师不求,实际上最开始子禽问话的时候,就已经把不求这个可能性断绝了。这个结合一下背景便清楚,孔子大费周章,跑了诸多国家,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求呢?他所求者,天下皆知,奈何无一国能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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