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手札 (钜子白泽)

“好邪恶的存在，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教堂当中，这怎么可能!”一个牧师不可思议的呼喝道。

“你们做的天怒人怨的事情还少么，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既然出现了，那就该好好解决它。否则，即休姆斯之后，教廷又要多一个笑话了，不过这次的主角是你们！”雷诺尔闻着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味，随口呵斥了身后的牧师几句，便带头走进洞穴。

“晨曦？这不合常理！”韩赛尔扭头说道。

“韩赛尔，你听说过一句话么？”晨曦看着洞穴答非所问的问道。

“什么？”

“我听说，你们教廷有一句俗语，因为爱而犯下的罪过，连上帝都会原谅！”晨曦皱了皱眉头，也随之跟上雷诺尔等人的脚步，不过那杆精灵近卫之枪却已被提在了手上。

“因为爱？那就可以肆无忌惮么，怎么可能？”韩赛尔一边快步跟上，一边抱怨道。显然，他并不觉得如此邪恶的所在有被上帝庇护的必要。

地下空间的范围并不是特别的宽大，众人在一处有些类似小祭坛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祭坛所在的空间被开凿成了一个小小的厅堂，四周摆满了贞德的画像及雕塑。不过不像是教廷所宣扬的那样充满圣洁，而是更加的朴实，更像一个农村的普通女孩。

晨曦走到一处雕像面前细细打量了一下，石像雕琢的是贞德少女时代在田间拾麦穗的情景，少女年轻的脸庞似乎在微微泛着圣洁的白光，和周围邪恶血腥的气氛格格不入。

“怎么样，她是不是完美无瑕！”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晨曦身边，快的晨曦连起码的反应都做不到。但晨曦却似是毫无所觉一般，开口回应道：“贞德从来都只是一个农家女孩，一直都是，不管是不是有圣天使找到过她。我只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她放弃这种安逸的生活，选择在战场上冲锋在前？”

一个满身脓疱的怪物就那样堂而皇之的站在晨曦身后，深情的注视着眼前的雕像，丝毫不在意韩赛尔等人的如临大敌：“实际上，我也很好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那时候关于她蒙神恩宠的传闻还只在小范围内流传，但就是这第一眼，我就相信所有的传言都是真的。”

怪物慢步上前，伸出恶心的大手温柔的抚摸着贞德石像的俏脸：“我出身法国贵族，从十二岁成为骑士扈从伊始，就生活在军营当中。法军一败再败，就连上层的大人们也纷纷弃家国荣誉而去的时候，我却在这个贫瘠的乡间见到如此温柔的微笑。那时我深信她一定是神的使者，她是我心中唯一的圣光。可就是这样一位圣女，却在我眼前被自己的战友出卖，活活烧死在教堂的十字架上。”

怪物缓缓转过头，一对眼睛似乎随时都会迸出身体之外，滴溜溜转着打量着晨曦：“你说，我还有可能继续相信上帝么？”

“能！”晨曦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丝毫没有恐惧：“吉尔德男爵，即使你罪行累累，但看在贞德的面上，耶和华依旧愿意让你栖身在自己的教堂里，所以，你当然有理由相信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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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暴走男爵

不待吉尔男爵再说话，几个精致的圣水瓶子便被那三个牧师敲在他的身上。瓶子随之破裂，蕴含着浓郁圣光之力的高纯度圣水直接泼洒在这个吸血怪物身上，发出一阵“滋……滋”的腐蚀声响。

吉尔毫不在意身上的腐蚀灼伤，转头有些冷漠的扫了那三个牧师一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随后猛的一伸手，整个身体似乎像软体动物一般突然伸长，狠狠的将牧师们给摁在一旁的墙壁上。

老骑士雷诺尔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在别人谈话的时候尤其是对方没有战斗欲望的时候偷袭，实在有些下作。作为当年法兰克王国统治的核心区域，法国人对骑士精神还是极为重视的。

吉尔男爵身上被圣水腐蚀的部分发出一阵阵恶臭味，晨曦不由耸动了几下鼻子，看着这个有些类似软体动物的怪物心里一阵恶寒，在他的印象里，吸血鬼造型如此恶心的还是独一份。

“你……真是吸血鬼？”晨曦舞动长矛逼退男爵，将那几个牧师给救了下来。他感觉这个怪物似乎没有太多攻击的欲望，所以出手的强度并不太高。

“吸血鬼？呵呵，算是吧！”吉尔跃出一段距离，站在大厅的后方，那里有一块很大的帷幕，浓重的血腥味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贞德遇难之后，我打听到瓦拉基亚城堡的诡异传闻。随后远赴罗马尼亚，在德古拉伯爵的帮助下转化成了血族。但为了复活贞德，我也尝试了所有可以尝试的办法。结果最后变成这种怪样子，至于还是不是吸血鬼，我也不太确定，不过……”

吉尔挥手扯掉那块厚重的帷幕，露出一副鲜血地狱的场景来，无数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孩被像熏肉一样倒挂在一个大大的屠宰架上，颈动脉处都有或大或小的伤口，鲜血不断地流淌下来，汇集在下方一个石质的池子里。

“不过……我确实是以鲜血为食物的，尤其是年轻男孩儿的血，哈哈哈……”感受到鲜血的刺激，吉尔声音开始变得乖戾疯狂，同方才有些判若两人。

“果真，这种歪门邪道最是影响心智，遇到的就没一个精神正常的！”晨曦默默吐槽道。

“该下地狱的渣滓，把我的伊瑞安还回来！”老骑士雷诺尔看到眼前着血淋淋的一幕，满腔对儿子的挂念顿时陷入绝望当中。他舞动着大剑，疯狂的向吉尔冲去，厚重的圣光灵力在他身边几乎凝为实质，他的每一步都在地穴的石质地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手中的骑士重剑以泰山压顶的气势斩落。

这种威势即便是有些癫狂的吉尔也不敢力抗，但苦于身在角落，又害怕身后的“食物”被破坏，导致他躲闪空间有限。他的身体扭曲成一团浆糊状抗下了雷诺尔的一击，大剑毫无阻隔的就把这个传说中的吸血鬼一刀两断。但很快的，掉落在地上的两截残尸就像蠕虫一样重新融合在一起。

“啧啧，圣级的骑士竟然会出现在这样的小城里，还真是让人意外啊！”吉尔发出阴测测的声音，重新愈合的身体看不出有任何的虚弱。

雷诺尔却完全没有和他纠缠的意思，此时的他完全不像是一个圣级高手，只是像一个普通父亲一般扑进那个修罗屠场找寻自己儿子的讯息。

“不是，都不是，这里所有的尸体都不是……”雷诺尔猛的回头，心中的怒火让他无法像平时那样压抑自己身体当中的光元素，两只眼睛如星尘般发出夺目的白色圣光，死死的盯着吉尔男爵吼道：“渣滓，我的孩子伊瑞安在哪里？”

“伊……伊瑞安？我不知道那是谁，我的猎物都在这儿了！”男爵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随后老实回应道。

“该死，这是圣光冲击，你竟敢诱我的话！”吉尔无愧是和德古拉齐名的吸血鬼强者，精神上稍有不对随即便反应过来。圣光冲击是利用光元素同灵魂较为亲和的缘故，直接对施法对象的灵魂本源进行冲击。这种简洁法术通常被应用来对实力远不如自己的弱者进行审讯。不过，类似吸血鬼这种灵魂残缺扭曲的存在，即使是吉尔这种老牌强者也难免着了道。

“也就是说，伊瑞安的失踪和你还没有太多关联喽！”老骑士闻言顿时轻松起来，没有落到这个老怪物手里就还有希望。

“老头儿，你知道么！”吉尔男爵脸型有些扭曲起来，本来还有些人型的模样此时彻底的变成了一个软体怪物。“当年贞德被俘的时候，我求遍了国内所有的贵族，得到了一个又一个帮忙的承诺，但最终……我在审判台下只看到一个个冷漠无情的脸！”

“所以，我在那之后就对自己说，谁要是再耍弄我，我就让他去死，啊……”石质血池中的无尽血液宛若有生命一般向他涌动过来，纷纷融入到吉尔那个变成软泥怪一般的躯体当中，他的躯体像气球一样不断变大，散发着一股股让人作呕的血腥煞气。

“速退，这东西要发疯了！”韩赛尔大声喊道，刚想要拉着晨曦后退却被晨曦伸手拦住了。

“出不去了，后面还有你的恩师呢，你要不要郑重些打个招呼？”晨曦指了指地穴角落里一团比别处要浓重一些的黑影。若非有白泽的感知提醒，晨曦很确定自己就算是走到近前也发现不了这个隐藏起来的吸血鬼猎手。

“啧啧……好强的感知，在永夜女神尼克斯的庇护下，都能被你如此轻易的发现，这只怕不是你本身的力量吧！”休姆斯见行藏被窥破，一脸无所谓的从阴暗处走了出来，相较于在魔塔上的意气风发，此时的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但身上依旧残存着一些神性的波动。

“银样镴枪头，拿来糊弄人的罢了，他身上的神性力量已经被挥霍一空了，不过永夜女神是什么鬼，这种残存的神性波动不太像是凯尔特神系的！”白泽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