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寰 (守着猫睡觉的鱼)
- 玄幻奇幻
- 作者:守着猫睡觉的鱼
- 更新入库:04.12
这时的许麟早已动了杀心,只见那偌大的蛇头,在瞬息的时间里,散开成无数的红色丝线,扭动乱舞于空,交相缠绕的,竟然将本就想要近身而搏的灰衣老者给缠了个结实。
蛇头透身缠体,灰衣老者吃过刚才的亏,心里有些为眼下有些托大而后悔不已,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刚刚成就真人的角色,哪能想到如此辣手,但为时已晚的处境,必须寻找一个出处。
于是一袭罡风刮起,从灰衣老者的身上,那劲头的刚猛,犹如风刀一样,刀刀过处,红绳丝蛇齐齐断裂,但数以万计的丝线红绳,却是更多的扑腾而上,远处更有许麟的一声冷笑道:“原来是个炼体的!”
只见一动不动的许麟站身原地,周身的云袍鼓荡出一抹抹冷冽的红色丝线,仿佛是在结网一样的往灰衣老者的身上涌动,但他的右手,却是已经摸到了腰间别着的金蛇剑的剑柄处。
这一幕也刚好被手忙脚乱的灰衣老者看见,许麟是剑修的事实,这可不是什么秘密,而在前些时日的天劫之中,其剑修的天赋可是展露无余的于世人眼下,如是这时让其毫无顾忌的一剑而斩,即使对自己体魄相当有信心的灰衣老者,也不敢有直面剑修当头一剑的勇气,不由得大喝一声道:“破!”
金光万丈,如神人降世,灰衣老者的周身充斥出一团团刚猛的金色罡风,这一次好似斩柳砍树一样的快速不说,万千红色丝线蛇头,被其勇力的一冲,还真就冲了出来,不过这身形委实有些狼狈不堪,哪还有方才不可一世的宗师风范。
而再看许麟,却是一收万千蛇头于一身红色的光晕之中,那红色的云袍也重现的变回了原来的黑色,只是这右手始终握着金蛇剑的剑柄,目光看向了却是已经身前一步的清宏真人。
“老祖派你而来,是为了乌雀营的营主之位,而在乌雀营的规矩里,强者为尊,想必你也是明白的。”
灰衣老者本想再来的势头,却是硬生生的因为清宏真人的这句话,而强行压了下来,对着清宏真人行了一礼,目光怨恨的瞪了许麟一眼,再看看其握剑的右手,话也不说一句,转身就走,瞬息里,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可许麟却感受到了一股仇深似海的怨气。
清宏真人注视许麟的目光则是多了一丝笑意道:“接着选吧!”
许麟装出不好意思的一笑,对着清宏真人躬身一礼道:“是!”
而在这言外之意下,无论是许麟,亦或者是清宏真人,在其心里,对于方才的事情,都有着不同的看法,清宏真人看到的,则是已经稳坐在掌教位置上的玄德老祖,而他许麟看到的,则是清宏真人不得不拉拢自己的迫不得已。
昆仑,玄德老祖,妖主,以及各宗的宗主,许麟不停的想着那些名字,最后停留的,却只有身后的那一位,曾经的掌教真人,清宏。
第四百七十八章 杀尽人间
昆仑山外,犹如云桥搭接的天空上,闪烁着犹如迷幻一样的七色彩光,又好似流星飞火一样的疾驰而过,许麟抬头看着那道道遁光破开的云雾,眼睛微眯,而在他的身后,竖立一队沉默的人群,统一的黑袍罩身,胸口则绣着一直挣脱欲飞的乌雀。
“这是要开始了?”
自说自话的许麟又瞅向了身前的昆仑掌教,目光微动,而后者有意或者无意的一声轻笑,却是让许麟周身发冷。
“乌雀营交到了你的手上,一个月的时间整合,便会有任务了。”
看着自己越来越琢磨不透的清宏真人,许麟倒是起了和稀泥的心思,不过面前的这个人,总让其心意发凉,有着诸多的顾虑。
“那是老祖的意思,亦或者是掌教您的意思?”
许麟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清宏真人的面色依旧有着一丝笑意,却是用眼角的余光斜视了许麟一眼,也就是这仅仅一眼,却让许麟心中一寒的同时,更若有若无的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是昆仑的意思!”
良久之后,许麟回身瞅着面前的二十二人,即使已经从封禁中出来了,但是这些人显然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皱了皱眉,嘴角一撇,不由得又想起清宏真人的那一句巧妙的回答,昆仑?冷笑一声,许麟嘿笑出声道:“那谁又能代表昆仑呢?”
连霞峰的后山,妖主轻轻的在玉质棋盘上落下了一粒白子,然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玄德老祖,见其一脸阴沉,却也不说话,自从上一次的天劫过后,自己的这位老友,几乎就一直是这么个脸色,所以也就习以为常了。
从棋碗里拿出一粒黑子,犹犹豫豫的举手不定,玄德老祖的紧蹙的眉头,皱了又开,开了又皱,索性二指用力的一捻,棋子立时化成一堆粉末,也难消玄德老祖一脸的怒气,重重的冷冷哼了一声:“废物!”
而在凉亭之外,扑通一声,一位身穿灰衣的老者就此慌乱的跪在了地上,却是一个屁也不敢放,甚至身体也有些微微发抖,紧张的不行。
“那许麟也是极其有意思的一个家伙。”妖主看着玄德老祖重新拿起一子,终于落到了棋盘之上,又是看瞅了一眼远处跪地不起的灰衣老者道:“真人初境,就已经有这番的修为和实力,也应着当初渡劫时的那几剑,不过你要明白,一把利剑的剑柄,可要一直握住喽。”
似是而非的话,听在人老成精的耳朵里,却是再自然不过的提醒,但玄德老祖再一琢磨清宏真人的为人,又看了看眼前妖主的言语挑唆,却是不知怎么的,忽然一笑,也不说话,似是自有计较的神情,让妖主心里一紧,也没有再说什么。
对于打通了徐州城的金庭王帐来说,中原这块肥肉,已经定格为自己的盘中餐,但此时的王庭大汗,眉宇间的阴戾,犹如草原上突然而起的积雨云一样,久久不散,他的目光不仅仅是落在自己正在休整的队伍上,还有那一处与军营格格不入的一处帐篷上。
魔宗那几位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尽管这几日,接连有圣师驾驭遁光而来,人数越多,却越是沉寂无声,这不仅让一心想要做主中原的王庭大汗,心急如焚起来。
终于在那帐幕的一角,轻轻一抖,如有风过的时候,黑魔宗的宗主,便已经闪身出现王庭大汗的眼前,如此的突然,倒是让其微微一怔,而面前的这位黑袍罩身的国师大人,嘴角微咧:“开拔吧!”
这似乎是一个命令,对于草原上高高在上的雄鹰来说,无疑是好像被人拔掉了羽翅一样的羞辱,但是身为整个草原的可汗,他唯有接受,因为他想起了他的盘中肉,那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味道,仿佛就在鼻息之处,所以他沉默,所以他执行了这个命令。
然而,在整个休整的队伍,陆陆续续展开阵势之时,他又忽然发现,就在不远处的那个停帐,依然在远处,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而那个人,也在看着他。
“杀人,尽可能的多杀人!”
这还是一个命令,有些让人莫名其妙,举国之战,哪有不杀人的,但是王庭的大汗却是听出了这言语之外的寒意。
不是仅有士兵之间的你死我活,更不是屠杀一乡一城的事情,是要杀人,杀更多的人,只要那些见到的中原人,统统都要倒在草原铁骑的弯刀之下,是灭族!
草原的雄鹰之主,默默注视着面前这位让其有些敬畏的国师,那笼罩在黑袍下面的两点寒光,是恶鬼的眼睛,喷出了嗜血的**,而他在乎的却又是另一个问题。
“难道国师不再与草原同行?”
“不是不再,而是不需要!”黑魔冷冷的盯视着这位草原的雄鹰,眼睛里没有一点的敬畏之心。
“那些远在天外的修士,圣宗自然会全力阻挡,现在的战争,便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刀剑之争,不会再有修者参与。”
语气很冷,却不容置疑,然而就是这话,却让王庭的大汗面色一喜,身在高位的人,没有哪个会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但是面对中原的那些修者,对于圣宗的依赖,是让他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然而从这一刻起,雄鹰终于可以自由展翅在浩瀚的苍穹之上。
王庭金账在马嘶与阵阵的马踏声中走了,留下的只有一个帐篷,在一片死寂的徐州城内,也只有这一个帐篷是如此的干净,仿佛是废墟中盛开的白莲,在糜烂的血腥气息里,却又如此妖艳的白。
西北的西北,中原人视之为苦寒之地的极处,那里的黄沙可以遮天蔽日,那里水草不再肥美,因为那里有魔鬼的身影,是它让这里如此的荒凉,即使身为魔宗的那些子弟,也是这么的认为。
因为在每一刻里,他们所能呼吸的,都是腥燥的血腥气息,环绕着那个远处的山头,又从那里飘出,游荡在四野。
气息很熟悉,是人的味道,也只有人的血液,才会有这样的芳香,那里充斥着死者生前的气息和记忆,很奇妙的一种形态,在山峰的顶头环绕不散,好似一抹雾霭,浓重的笼罩在那里,静静的散发着它独有的味道。
魔主看着宝鼎上的那个女人,手里拿着酒杯,酒水很香,迥然与血腥之气,那是陈酿了无数年月才有的酒香。
魔主本不喜酒,但他的一位挚友喜欢,曾经酒醉人间,游荡如魂,而时至今日,魔主目光落到了手里的酒杯上,嘴唇轻动,却不肯一饮而尽,只是淡淡的看着。
“他走了!”魔主的话很轻,空荡荡的大殿里,不再有鬼皇的身影,只有他和她,而她静静的端坐在宝鼎之上,吸进了那些黑葫芦里散发的血息,却不肯与魔主说一句话,或者是不能说,魔主想着女子生前的音容笑貌,想着她曾经对他说话的语气,不由得轻轻一叹道:“他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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