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法师之王 (驿路羁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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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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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之后，还是在那空无一人的码头区，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暗里的女人，背负着一把比黑暗更深沉的诡异黑弓，突兀的出现在了码头区的外面，她和沙朗只隔着一堵墙，但从那个让莎朗很倾心的女人如今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两个人之间算是相逢陌路了。
“我来了，沙朗！”
莉莉丝被黑暗扭曲的声音诡异而难听，就像是用刀划墙一样，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升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而面对这种已经算是噪音攻击的声音，沙朗只是点了点头，再没有了声响。
碧波的涛声如同一曲最美丽的诗歌和音乐，但在此时的沙朗耳中，却显得如此的聒噪，她伸出手指，嘴巴微动了几下，一枚白色光球就从指尖射出，最后追入大海，顷刻间，目光所及的所有海面都在那一刻被冻住了，还没到结冰期的帕尔文海域，封冻了。
就像是沙朗那颗好不容易才敞开的心。
从小就生活在残民部落里的沙朗不是一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尽管她一直试图让自己融入周围的人群当中，但不管是族人，还是先民之子，他们都会对自己这样的天才人物敬而远之，一次次的倾心付出，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讥讽，久而久之，沙朗就变成了一个脾气古怪，难以捉摸的怪人，即便是在残民的高层中，沙朗不好打教导的名气也是流传很广的。
她不在乎自己的名誉，甚至也不去在乎那些所谓的族人，她甚至故意将自己弄得声名狼藉，因为这样会让她避免很多麻烦，她拜金，她癫狂，她特立独行，但其实在内心深处，她还是那个渴望得到温暖的少女，直到她在一次任务中，遇到了敌方阵营的莉莉丝。
那是一段沙朗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也是那段日子的相处，让沙朗忘记了之前的苦楚，再一次将自己的心房打开，然而，这一次她收获的，不再是讥讽，而是背叛。
“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吧？”
沙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但此时，在情绪的带动下却有了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而面对她的质问，莉莉丝没有回答，就那么静悄悄的站在那里，犹如雕像一般。
“在我给伊莱文洗涤元素冲突的药物里加入了毒素，让我派去的导师残害那些孩子，又鼓动我参加玛萨诺斯的入学典礼，说是要给那些孩子们一个惊喜，最后在明知道我可能会被威胁的情况下，依然选择束手就擒，我知道你的实力，即便是被套上了元素枷锁，那些炽天使魔偶，也拦不住你的。”
沙朗说了很多，最后蔚然长叹了一声，她站起身，那双无神的眼眸就那么盯着莉莉丝，她苍白的脸上甚至还扯出了一丝难看的微笑，
“那么现在，要摊牌了吗？”
“哎…沙朗，和大长老合作吧，保护那东西不是你的责任，你只需要帮我们把它弄出来，大长老之前提出的条件依然算数，甚至是我…”
“你混蛋！”
沙朗突然爆发了，她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指着莉莉丝，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双目也变得通红，
“我不怪你利用我，实际上在我们相遇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有目的的，但你，但你毁了他！你毁了伊莱文，你毁掉了残民们最后的希望！罗德纳尔将他交给我，而我却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毁了他！你想要那东西，可以，我甚至放弃了一个牧首的责任，让他帮你们拿到那东西，但你们，不该…”
“不够！”
莉莉丝在黑暗遮蔽的身影下似乎也失去了一切的情绪，她冷漠的说道，“这还不够！对于一个会阻拦到毁灭议会的伟大规划的人来说，这远远不够！他不是想成为坏人吗？我们会让他成为一个最坏的人，一个自以为目的高尚，实际上却充当了毁灭者的坏人，他将成为大长老手里最锋利的刀，他将完成前人未竟的伟大事业，他将让这个愚昧无知的世界感受到痛苦！在最后，他会迎来，他梦寐以求的，毁灭！”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沙朗闭着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气，但还没等她举起手里的法刃，一阵源于腰部的痛苦就让她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温莎！你疯了！”
那赫然是那只从小就一直被她收养的鬼灵狐，但现在，温莎的双眼里却没有了一丝的智慧，相反，却满是暴虐，那是野兽真正该有的样子，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利齿洞穿的是曾经主人的身体，只顾着将牙齿里的麻痹毒素，一滴不留的注入已经开始意识模糊的沙朗的身体里。
“这种感觉…温莎，你的牙齿…”
“是的，被涂毒了！而且是我亲自涂的，双足飞龙之王的毒液提炼出的最纯粹的麻痹毒素，别说是你一个法师，就算是一位剑圣，也要麻痹整整七十二个小时。”
另一个属于女人的清脆的声音在沙朗的耳边响起，然后是略带鄙夷的嘲讽，
“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一头只会生长在荒石高原最深处的鬼灵狐幼崽，为什么会出现在万里之遥以外，又恰好被外出踏青的你遇到了？沙朗-斯通，除了已经失踪的罗德纳尔之外，世间仅有的还拥有纯种欧曼人血脉的残民贵族，第三牧首，“毒素女巫”，呵，和你那狡猾的如同一只孤狼之王的同族前辈比起来，你稚嫩的就像是一只第一次走出洞穴的幼兽，看起来所谓的九牧首，不过如此嘛。”
“莉莉丝，带上她先去圣白石堡，这里交给我了！我要和传说中的“法师之敌”好好玩一玩！”
那个女声用一种高位者特有的命令口吻说道，而几秒钟之后，只剩下一丝意识清醒的沙朗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抬了起来，然后就开始超快速的移动，在寒冷的风灌入她的衣服当中，却仍没能让她清醒一些，下一刻，沙朗眼前一黑，就此晕迷了过去。
而她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伊莱文，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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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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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真是佩服你！”
玛瑙那死魂生物特有的灵体在空中飘来飘去，就像是没有一丝重量一样，以各种姿势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喝着水的伊莱文极尽嘲讽之能。
“敢拿着一张只算是半成品的魂器就去威胁一位奥术师，牛！你真的牛！”
万法之书的器灵聒噪的在伊莱文耳边说道，
“我见过很多傻大胆的人，但像你这样胆大包天的，确实不多，也就是沙朗那种外刚内柔的人了，你怎么不去试试罗德纳尔？怎么不去试试马尔博罗大公？牛啊！”
“我又不是疯子，他们也不像沙朗那么傻！”
伊莱文平静的放下水杯，吐出了一口茶叶，同时翻动着手上的卡片，一脸后怕的说道，“我是真没想到沙朗真的就被吓住了，不过说实话，要是她真的不管不顾的让那头狐狸冲过来，我除了引爆这张卡片之外，可真的就没别的办法了。”
“引爆？说得好听。”
玛瑙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不屑的撇了撇嘴，“你知道引爆一个正在形成的“一方冥界”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吗？别的不说，就帕尔文城方圆至少五百里，两百年之内是别想住人了，横冲直撞的负能量会撕碎沿途的一切，就算是五个沙朗那种级别的人一起出手都挡不住，那毕竟是不应该存在于现实位面的东西，不过你可以把这个后果说给沙朗听，再去骗一些东西回来，毕竟惹了人家，来自白石会的补给可能就被断掉了。”
“咦，你这个想法不错哦！”
伊莱文将手里的卡片放在眼前，似乎真的在思考玛瑙那个不靠谱的主意，而现在唯恐天下不乱的器灵还在一边怂恿着，
“我要是你就赶快，“一方冥界”正在快速成型，一旦它稳固下来，就没有这种爆发性的伤害力了，要不我现在就给沙朗发一封音讯让她过来？整个帕尔文城九十七万户人口呢，这个筹码最少能换来学院能用十年的物资了。”
“你不会真的想让我这么做吧？”
伊莱文看着兴奋的玛瑙大惊失色，他站起身，用一根手指指着玛瑙的脸，“你真的疯啦，做了这件事我就回不了头了，就成为了彻彻底底的恶棍了！”
“这算什么？”
玛瑙不屑的看了自己胆小怕事的宿主一眼，老气横秋的说道，“如果我手里有这玩意，别说打劫一个对你下毒的女人，老子敢揣着它去神圣德尔帝国皇宫你信不信？反正还有实体传送，你又死不了，简直是一赔一千万的好买卖，你倒好，拼了命只换回来两个承诺？有毛用啊！”
“打劫全世界吗？确实是个很不错的点子。”
伊莱文坐回了椅子了，他看着眼前的卡片，哼了一声，就将其甩给了玛瑙，然后有些沮丧的将手臂枕在脑袋后面，闷声闷气的问道，
“你上次说，把这东西放在那间小仓库里能加速它形成是不是？具体得多久？”
“那个小仓库？地方太小，即便是将负能量全部吸收了，嗯，我算算，大概最短15天之后，你的第一件魂器就会诞生了，不过前提是你别老拿着它出去转悠！现实位面的气息对于负能量其实是相生相克的关系，两者一旦接触就是互相消耗，所以在这玩意完全成型之前，拿出去玩这种事，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