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藏 (燧羽)

胡布衣说道：“原来如此——看来那位天虚祖师虽是神族，倒有仁慈之心。可是他为何要虚九州和魔门做交易呢？难道他不知魔门并非善类？”

燕朗摇摇头说道：“和魔门做交易是虚无道的决定，是否来自天虚祖师的授意虚无极也不清楚。不过虚无极把虚无道被驱逐之事告诉天虚祖师时，对方并没有表示出不满。”

接着，燕朗把当时虚无极通灵的情况告诉了二人。

当虚无极虚九州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天虚祖师时，天虚祖师并没有加以责备；似乎已经预料到这件事情的发生。虚无极见天虚祖师并没有责怪自己，便又把营救卫十一和昆仑子的想法告诉天虚祖师。

天虚祖师沉默良久，告诉虚无极：禁锢卫十一和昆仑子的正是大神灵昊天的决定——这是无法改变的天命！试问，从人族到神族，天上地下有谁不受制于天命？！

听完燕朗的讲述，骆花叹道：“只要是乾坤内的生灵，谁又能摆脱天命呢？就连与天通同命的魔祖大魔灵，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魔族被灭吗？”

燕朗说道：“当虚无极告诉我天虚祖师的话时，我也是这样的反应。不过虚无极却说——天虚祖师言外有意。他是要我们寻求不受天命者的帮助——那就是月族！”

胡布衣和骆花同时问道：“那怎样才能找到月族呢？”

这个可以随意隐形的神秘之族，像是天宇中最神奇的游牧部落；驾驶着星球一样巨大的石天舟，任意穿行于无边宇宙之中。要想发现他们的行踪，恐怕连天界神族都无法做到。

燕朗却胸有成竹的说道：“我们虽然无法找到月族，他们却会来主动找我们。你们还记得那个消失的‘朱砂月虫’吗？虚无极说，那就是月族的信使。它试图探查我的思想，其实是为了向我传递消息。被朱砂月虫看中的人，就是月族感兴趣的对象——所以他们近期还会来设法联系我。”

骆花恍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魔月和夜玄子都想要得到朱砂月虫，原来是为了找到月族。”

燕朗点点头，接着说道：“月族也曾经光临过虚九州，而且和虚无天有过短暂的交流。虚无天最信任虚无极，所以把和月族的对话告诉了虚无极。”

月族来自于宇宙的另一端，所以他们不受天道的制约、更不必遵守天条天规。月族会不定期的和不同的种族进行交流，只不过他们只喜欢和自己选中的对象沟通；而且他们的挑选标准很难被我们所理解。”

说到这里，燕朗有些后悔的说道：“我想起了鳞丘散人的弟子明星，他或许就是被月族选中的一个交流对象——只不过当时他还没来得及和月族沟通。当时我或许应该留他一命。”

当天夜晚，月明如镜。神秘的朱砂月虫突然出现在正在悟道的燕朗面前。



269 月如画

燕朗已经觉察到朱砂月虫的到来，不过他并没有睁开眼，而是等着朱砂月虫下一步的动作。

片刻之后，一个很清晰的意识闯入了燕朗的神识中。

燕朗感觉到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九州人皇，我是月族信使——明日子时，凌霄峰望月台相见。”

次日正是十六，月似银盘。银光洒在望月台上，将整个望月台变成了半透明的ru白色玉台。又有几人知道：这圆月和这望月台都是月族所造——就连“月”这个名称也是来源于月族。

燕朗已经在望月台上端坐多时，静静的感受着体内的魔脉与望月台之间同步律动。他的魔脉虽然不再吸入望月台的阴性能量，却更加的融合无碍；只要他愿意，望月台可以被燕朗随心操控。

自从燕朗先后吸入四灵内丹，以及夜玄子的“魔丹”和虚无道的“光丹”之后，他的魔脉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由之前的五轮九道魔脉，嬗变为金银两道——这是万道归于阴阳的必由之路。于此相对应的是，燕朗突破性的悟出了第四重娲皇道法——虚无道的“光丹”在这其中无疑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一轮明月，一座圆台，一个独坐的身影。

此情此景如同亿万年前就已经存在，一直延续到今日未曾改变。

忽然，一个细长的身影出现在望月台上。

燕朗睁开双眼，认真看着面前这个身高两丈、四肢细长的“人”——“他”的五官和躯体和人族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同之处是“他”的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白色的辉光，如同发光的薄雾穿在身上——这或许就是“他”的衣服吧。

这个细长的发光人也同样在观察着燕朗——双方就这样对看了一炷香的工夫，其中没有任何意念的交流。

忽然，发光人开口说道：“你是九州人族的领袖，你的名字叫做燕朗。”

——声音虽然有些生硬和古怪，却是十分的清晰明了。

燕朗有些意外的问道：“原来月族人也会说人族的语言？我正是燕朗——请问你的名字叫什么？”

发光人说道：“我们月族习惯用意念交流——不过你是人族的领袖，我可以按照你习惯的方式来和你沟通。我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不过为了方便沟通，我临来前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月如画。”

燕朗莞尔一笑：“真是个好名字——看来你对九州人族的文化很有了解。不过我却对你们几近于一无所知——你们为什么会经常来到九州？这次又为何选择我作为沟通的对象？”

月如画也学着燕朗的样子笑了笑，却显得十分古怪。他对燕朗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要问，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近百万年来，我们只选择了两名人族进行交流。一个是你的朋友白石，另一个是你的敌人明星。虽然这两个人现在都不在了，不过幸运的是：我们已经发现你才是我们最希望交流的那个人。”

燕朗暗想：当初我杀了明星之后，你们不还试图用陨石雨攻击我吗？

月如画马上说道：“当时在神火峰时，我们只是想让你收藏一块我们抛下的石头——那样我们就比较容易找到你，因为那时候我们已经选中你了。我们选择人族的标准并不是看他的修为或智力，最主要的是看他是否有远距离感应的能力，以及是否容易接受其他文明。你当时虽然还没有远距离感应能力，但是我们知道你很快就会具备的。”

燕朗苦笑道：“我发现跟你在一起不能有任何心里活动，因为随便一个念头都会被你看出来。”

月如画认真的说道：“如果你不习惯被别人窥探思想，那么我可以把意念通道关闭；我们只用语言交谈。好了——现在我可以把你需要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月族来自宇宙的边缘，那里只有石天舟可以到达。他们曾经考察过无数的星系，最后在云盘九州所在的太阳系停留下来；因为他们发现这里有两个种族和他们的样子最为接近——那就是天界的神族和地上的人族。

月族最早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修为和智慧都处于生物链顶端的神族，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对神族越来越失望。在一次偶遇大魔灵之后，月族把注意力转向了魔族。

经过一阵暗中观察之后，月族人发现：虽然魔族从身体构造上来看并不接近月族，但是大魔灵行事并不像神族的领袖那样的保守和顽固。于是月族开始全面考察魔族，并打算尽快与大魔灵进行正式的交流。

不料，月族态度的转变引起了神族的极为不满；随后便发生了诸神灭魔的重大变故。因为月族的文明中没有战争的概念。他们虽然对神族的行为深感不安，却也无可奈何。

诸神灭魔之后，月族又把视线转移到相对低等的人族身上。他们希望还处于进化期的人族可以逐渐的接受他们的文明，而不是走向自我毁灭；或者像神族那样进入进化僵局。

至于神族对远道而来的月族，始终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因为石天舟的种种奇异之处让神族无法琢磨，所以神族并不敢对月族有所企图。特别是月族击碎了飞向九州的异界陨冰之后，神族对月族的敬畏中难免夹杂着一丝嫉恨。纵然如此，神族也一直没有试图驱赶月族；因为他们并没有把握成功。何况，他们还指望者月族可以帮他们解决来自异界的隐患。

月如画讲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等待燕朗的提问。

燕朗叹息道：“其实神族之中还有一个女娲，可惜她元气大伤之后又离奇的身灭；至今真相不明。在我的心目中，整个神族抵不过女娲的一根头发。”

月如画说道：“我们也知道女娲是最仁慈和开明的神族，不过当时神族的首领昊天不让她和我们接触；而女娲又是一个很遵守天规的神，所以我们只能互相仰慕而无缘交流。我们一直在寻找女娲身灭的真相，而且已经有了一些发现——等你解决了要紧的事情，可以去石天舟；我的另外一名族人会向你说明。”

燕朗诚恳的说道：“感谢你们月族所做的这些——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不时的把废石倾倒在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