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藏 (燧羽)

胡布衣说道：“能够影响到推演的结果的内部因素除了魔脉、魂力、神识之外，还有一个就是符咒了。符咒虽然表面看起来是外部因素，但是符咒在激发的那一刻就会与人体的能量相融合——这样才能产生应有的效果。不过世上符咒众多：又分为巫咒、灵咒、魔咒和先天符咒，所以布衣一时也不知应该用哪一个符咒。不过我觉得巫咒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应该是种很冷僻、很怪异的符咒。”

骆花忽然说道：“青巫咒中有一个饶舌咒，这个巫咒被称作天下最没用的符咒。它不但佶屈聱牙，而且又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相传是用来给青巫童子训练发声之用。不过老夫以为：它既然叫做饶舌咒而不是绕口令，那就一定不会是训练发音那么简单——或许这就是圣师所说的那个符咒。”

说罢，骆花念出了那个饶舌咒。大家一听果然非常拗口，而且比一般的巫咒要长出很多。不过燕朗只听了一遍就牢记在心。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饶舌咒，竟然感觉到魔脉、魂力和神识都起了前所未有的微妙的变化。

燕朗兴奋的说：“饶舌咒，一定是它！”

燕朗再次独自来到玉城外。这次他连帐篷都不用，直接坐在一张兽皮毯上。他心念饶舌咒之后，很快让自己进入了入定状态。随后燕朗开始心念巫祖玄符，当他念到九百九十九遍时，眼前忽然出现一片巫族古文字。燕朗虽然并不全部认得，但他很清楚这就是巫祖玄符的文字版。

不到片刻，这些文字都像活了一样开始快速的移动起来。没过多久，这些文字就排列成一幅似曾相识的图案。燕朗惊喜的发现：这幅图案竟然和他在中秋子时望月台上看到的百幅图案中的一幅完全相同。

几乎在这幅图案出现的同时，燕朗的脑海里响起了九句神奇的天籁般的声音。



180 悟道

这九句天籁之声就是神秘莫测的先天符咒。

原来燕朗在对巫祖玄符进行推演之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推演出先天符咒。这个愿望太过强烈，不觉化成念力融入魂力之中；在魔脉、魂力、神识和饶舌咒的共同作用下，他终于推演出先天符咒。

先天符咒完全不同于其它符咒，它并不需要试用——燕朗在听见天籁之声时就已经知道这九个先天符咒的作用。这九大符咒的名称分别为：无色咒、无相咒、无生咒、无灭咒、无净咒、无垢咒、无劫咒、无障咒、无灵咒。

然而这九句符咒并不是先天符咒的全部，而只是先天符咒的基础。九句符咒之间可以相互融通，顺势而变；随着运用之妙而千变万化。

譬如无色咒可以改变无生命物质的形态。最初级的无色咒只能改变一粒黍米的颜色，而高境界的无色咒却可以改变山川地貌的形态，让沧海变成桑田。

境界越高深，对修为和悟性的要求也越高；同时境界越高就会对天道有更深刻的感悟。——这就是先天符咒中“先天”二字的真正寓意。因此从根本上来看：先天符咒的本质是一种涵养先天智慧、体悟天道的修行道法。所以凤谷妖道之流即使窥得先天符咒，但也止于最粗浅的小计，根本无法真正进入大道之门。

不过体悟天道是无穷无尽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将九孔紫晶石变为青色真石的替代品。如今九孔紫晶石正摆在燕朗面前，他认真看了九孔紫晶石一眼，信心满怀。

燕朗重新调整气息，很快让身心遁入空灵之中，任由体内各种能量自由运行；然后从心中发出无色咒的天音。天音发出之后，燕朗完全进入无我之境；被衣服遮掩的身体竟然变成了透明状。

一炷香的工夫过去，燕朗的神识自动恢复过来。他睁开双眼：只见面前的九孔紫晶石变成了青蓝之色——除了九孔尚在之外，晶莹剔透的色泽完全和被他童年时砸碎的蓝火钻石一样。

这一次燕朗并没有太多成功后的喜悦。他回想着自己在望月台上看到的那些画面，忽然意识到：先天符咒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它是一把钥匙——是一把开启云中大道书中蕴含的天道的钥匙。而那些记忆在脑海中的百幅画面，就是云中大道书真正的内容。

看来，就连修为高深的白石真人都未能了解先天符咒的深刻意义。而巫烈则是洞悉先天符咒真正意义的第一人，因为他留下的巫祖玄符的终极任务就是推演出先天符咒。

当燕朗拿着九孔青蓝晶石回到住地时，大家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连老成持重的骆花和睿智从容的胡布衣都不由得眼睛湿润起来；瑶光和玉婴更是抱着哭作一团。只有傻熊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站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不久之后，大家的激动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燕朗把推演先天符咒的经过和对先天符咒的体悟详细告诉大家。

胡布衣惊喜的说：“灵王已经记忆了云中大道书的全部内容，如今又掌握破解天道真谛的方法；假以时日，灵王一定会洞察云中大道书的全部奥妙！”

骆花也激动的说道：“难怪巫祖会传五行灵体给灵王，也难怪青巫祖师会在三万年前指定灵王为继承人——因为只有灵王能悟出如此玄奥的天机。”

胡布衣也频频点头，心中暗想：与灵王对先天符咒的见解相比，自己曾经引以自豪的对众多符咒的领悟简直不值一哂。看来灵王果真是因天道而生，他降生在九州实乃万族之幸；追随灵王也是自己一生最正确的抉择。

瑶光和玉婴暂时无法理解燕朗悟道的意义，她们目前最关心的是：五块真石已经集齐，可要去哪里开启娲皇大道呢？

骆花说道：“古籍有载：用五色真石祭祀娲皇，自然会得到娲皇神启；而祭祀之地就是龙门腾云台。老夫一直以为这只是讹传，现在看来这很可能是真的。因为我们此行的最初线索就是龙门影符。”

胡布衣也对骆花的说法表示赞同。

燕朗立刻做出决定：命大家收拾行囊，马上去往龙门腾云台。

瑶光提醒道：“灵王——陆仝师徒两人怎么处置？”

燕朗想了想说：“我来把他们搬移到黑麒麟堡。先请国师写封信放在陆仝身上，向黑麒麟堡方面说明事情原委；并让他们严加看守这师徒二人。”

玉婴忽然有些忸怩的问道：“主人——傻熊也跟我们一起走吗？”

这短短的几天了，玉婴过足了小师姐的瘾——人高马大的傻熊对她是言听计从，让她很是得意。更重要的是：这个外表憨直的傻大个，让她体会到了人性中的善良和宽容。

瑶光轻推了一下玉婴，嗔怪道：“你不要胡闹了——我们马上要离开玉城，傻熊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傻熊一听着急的喊道：“俺要跟着你们，去哪儿俺都愿意。”

瑶光细声说道：“傻熊——我们还有许多艰难危险的事情要做，你跟着我们不合适——难道你忘了自己还要娶妻生子、为你们熊家传宗接代吗？”

听罢瑶光的话，玉婴默不作声。因为她知道瑶光说的很有道理——傻熊没有灵脉，既不能很好的保护自己，而且目标又太大；真的不适合继续跟随他们。

傻熊执拗的嚷道：“俺不要娶妻生子了。俺就要跟你们走。”

胡布衣说道：“瑶光说得对，傻熊继续跟着我们的确不太合适。不过他在玉城待下去也不太安全，可以请灵王把他一起送到黑麒麟堡，再由鹰长老安顿。”

玉婴高兴的拍手说道：“还是圣师的方法最好！傻熊你先去黑麒麟堡，等我们完成任务就可以相见了。记住不要再乱认小师姐，否则小心我收拾你。”

傻熊嘿嘿一笑，对胡布衣行了个礼；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玉兽玦双手奉上，口中说道：“谢谢圣师帮俺说话，这是俺在山里捡来的东西——送给你做个纪念。”

胡布衣正要推辞，一见那玉兽玦忽然愣住了。



181 谛灵玦与龙一

原来傻熊手里的这块玉兽玦和世代相传的云宗王信物一模一样。胡布衣接过这块玉兽玦仔细辨认了一番，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他惊奇的问道：“傻熊——这块玉玦你是从哪里捡来的？”

傻熊如实告诉胡布衣，这块玉兽玦是在凌霄峰西侧抓到的一条吞玉蛇的腹中发现的。

吞玉蛇是凌霄峰附近特有的一种怪蛇，平时喜欢吞食小块的玉石。据说这样既可以滋养其脏腑，又可以帮助它们研磨腹中的食物。吞玉蛇的腹部下方还长有两只鸡爪一样的脚，所以也称为鸡脚蛇。吞玉蛇善于攀爬悬崖峭壁，可在崖壁上行走如风。

大家听见了胡布衣和傻熊的对话，都走过来看那块玉兽玦。

胡布衣告诉大家，这块玉玦的本名叫做谛灵玦。它本是云宗王世代相传的信物，一直传了上千年；后来传到石惊天手上时就不见了。胡布衣不久前曾在云宗国追查过谛灵玦的下落，结果发现：玉玦消失的时间和龙一二十年前寻仙的时间基本吻合；所以胡布衣怀疑谛灵玦是被龙一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