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无双 (岁暮)

演天老人望着有些落拓凄凉的卓越，微微皱起眉头，突然道：“我要带灵胧离开！”

卓越骤惊，皱眉道：“去哪里？”

“北星河！”

演天老人指了指虚空，道：“天苍域虽不凡，但水太浅了，养不出真龙，你这条潜龙想要龙腾九天，必然要在域外涅，历经一次次生死蜕变，方有望修为大成，成就巅峰至强，灵胧也一样……”

“北星河太大了，我想知道你究竟要带她去哪里？”

卓越摇头，这天苍域虽大，但与北星河相比，也不过是一粒微尘罢了，北星河乃宇宙间四大星河之一，浩瀚无疆，广袤无际，他想知道演天老人究竟要带灵胧去哪里，将来也好寻找。

“北星河的每一寸土地！”

演天老人看向走来的灵胧，微笑着道：“她是我天演之道唯一的传人，必然要担负起天演传人的宿命，踏尽凡尘，悟得演天之法，完成究极蜕变，才能代表我天演道与天机道一决高下！”

“天演道，天机道？”卓越皱眉。

演天老人点头，“老夫就是天演道的本代传人，而灵胧就是下一代，十年后，她将代表北星河天演道与南星河的天机道一战，决出高下！”

卓越一惊，他没想到灵胧竟牵扯到南北星河之争，至于天演与天机他从未听过，根本不知怎么回事，而灵胧却很淡然，显然，她早就清楚自己的“宿命”。

“可这道疤痕……”

卓越迟疑，回天术他倒是已经弄到手，但九彩天花还需几年方能成熟，至于清颜圣丹唯有大罗境丹王方能炼制，这等超卓存在，在天苍域他根本接触不到。

“这点小伤对老夫来说，挥手就能抹去。”

演天老人无奈道：“可灵胧丫头也倔，非要你亲手帮她抹掉，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再等几年，不过话说回来，那九彩天花堪称花中圣品，功效非凡，特别是你搞到的那株，更是不俗，若是炼化，对灵胧必有极大的助益……”

“我相信你！”

灵胧晶莹的眸子望着卓越，浅笑嫣然，蕴着温柔与鼓励，让卓越内心微暖。

“等九彩天花成熟，我就去寻你！”

卓越声音低沉，而后望着演天老人，微微躬身，正色道：“前辈，灵胧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演天老人诧异道：“这好像是你小子有史以来，第一次对我如此恭敬，不容易啊不容易……”

卓越笑意微涩，他与灵胧相聚日短，而今又要离开，心底有些不舍。

“你也要尽快离开天苍，进入无尽星河，完成终极试炼！”

演天老人面色一凝，沉声道：“天苍域最多还能支撑十五年，十五年后，必然天塌地陷，走向毁灭……”

他顿了顿，又道：“但毁灭中又蕴着一线生机，届时能否力挽狂澜，就看你的了……记住，你只有十五年！”

“力挽狂澜？”

卓越眼底掠过一抹讥嘲，神情桀骜无比，道：“他们都说我是魔，苍天祸乱皆因我而起，魔只能乱世，难道还能救世不成？”

第631章通天古路！

蓬莱仙子曾言，卓越是魔，将祸乱苍天，而他与演天老人的数次相遇，种种迹象皆表明，他就是所谓的魔。

蓬莱仙岛，乃世外仙山，神秘莫测，此次蓬莱仙子出世，必然携带着神秘使命，除魔卫苍天，并非一家之言，而是蓬莱仙岛的态度。

演天老人乃天演之道的传人，推演之术天下无双，他的话几乎就是真理。

卓越不信命运，但这一切摆在他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魔？”

演天老人皱眉，正色道：“你并非灭世魔头，这是苍天界的命运使然，你只是应运而出罢了，怪不得你，况且……”

他微微一顿，沉声道：“况且，所谓的魔并非都冷酷无情，魔亦有情，才是真魔！”

“魔亦有情？”

卓越眼睛眯起，眸光闪烁，自语道：“我也曾说过这种话，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艰难？”

“魔有冷血无情，屠戮苍生，亦有至情至性……”

演天老人凝视卓越，沉声道：“你要记住，以后即便在最悲惨的时刻，也莫要陷入沉沦，必须要守住本心，留存善念……”

“你似乎知道些什么？”卓越眼睛一眯，道。

“天机不可泄露！”

演天老人语含深意，“你的路，就在脚下，要靠自己来走，以后究竟如何，是善是恶，就看你的命数与造化了……”

卓越剑眉微挑，灵胧有些担忧，卓越却安慰一笑，柔声道：“这老头纯粹似危言耸听，你莫要放在心上。”

灵胧轻轻一笑，美眸深处依旧蕴着一抹忧色。

卓越洒然轻笑，此刻自信满满的他又岂会知道，将来某一天他竟然会眼睁睁地看着灵胧喋血，香消玉殒，却冷酷无情，漠然转身。

“以你的修为随时可以破碎虚空，离开天苍，进入七天界！”

演天老人望着卓越，道：“但你若想与真正的绝世人杰碰撞，就要去九重宝塔！”

“九重宝塔？”卓越一怔。

演天老人点头，“九重宝塔来历神秘，英雄碑铭刻万古英杰，你若有志与真正的绝代人杰碰撞，就去打通九重宝塔，九重皆称尊！”

九重皆称尊，意即九重皆第一！

万古以来，有太多的英杰，能名列英雄碑，谁不是天资纵横的一方雄杰？

想要九重皆第一，击败所有天纵强者，这简直匪夷所思。

旷古罕见！

“九重宝塔诡秘绝伦，唯有打通它，九重皆称尊，你才能得到传说中的造化，最后进入终极古路，与无尽域界的绝代人杰争锋！”

“终极古路，又称通天古路！”

演天老人眸光湛湛，沉声道：“古路蕴无尽神秘，据说为崩碎的太古一角，当然，即便你打通了九重宝塔，也不会真正进入通天古路，只是途径，稍微领略其不凡……”

“想要真正进入，最低限制也要大罗境！”

演天老人缓缓道：“你即便能贯通九重宝塔，也只是途径古路，想要真正进入，还需等待契机！”

通天古路！

卓越惊骇，他没想到，神秘莫测的九重宝塔背后竟还藏着这样一则“秘辛”。

“途径通天古路后，你就会真正进入七天界！”

演天老人说道：“事实上，只要能位列任何一座英雄碑前十，就能进入通天之路，藉此进入七天界……”

通天古路，通天之路！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路径，一个传闻为太古崩碎的一角，蕴无量神奇，另一个则是一条通道，修者只要能位列英雄碑前十，就能进入这条通道，运气好了，甚至会得到神秘造化，进入七天界后，修为会迅速突飞猛进，远超凡俗。

“没想到还能通过这种方式离开天苍……”

卓越自语，眸光闪烁，毫无疑问，不论是通天古路，还是通天之路，都很非凡，一旦踏入，必然获益匪浅，比直接破碎虚空离开天苍域，强了太多。

“还有九重宝塔的神秘造化，我一定要得到它！”

世间早有传闻，只要贯通九重宝塔，九重皆称尊，就能得到神秘造化，可无尽岁月以来，罕有人能真正打通九重宝塔，至于那神秘造化更是飘渺，在世间仅是传说。

“神秘造化？”

演天老人摇头，道：“自上古以来，仅天苍域就有不下三十人打通了九重宝塔，得到神秘造化，更走上了通天古路……当然，这对凡俗世人来说，都是隐秘，因某些缘故，并未公开……”

“你是说，早就有人打通了九重宝塔？”

卓越震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那寒冰神朝的人王与人皇就在其中……”

演天老人叹道：“有太多的人与事，埋葬在历史长河中，成为绝唱……”

他似悲似叹，有些凄凉与落寞。

卓越挑眉，气氛变得有些凝重，灵胧突然开口，道：“你不要急着回天卓，去一趟中州吧，那里有人在等你……”

卓越微怔，旋即问道：“你呢，准备何时离开天苍域？”

灵胧轻摇螓首，表示不知。

“老夫会带着灵胧，走访一些古地，随后就会直接离开，不会特意去北域向你告别了……”演天老人插话。

“现在就走？”

卓越望着灵胧，有些不舍地说道。

灵胧点了下螓首，晶莹明眸凝望卓越，柔声道：“我等你亲手为我除去这道疤痕，纵隔着星河万道，我也会等着你，来寻我！”

卓越轻笑，凝视着眼前玲珑动人的女子，眼中蕴着似大海般的柔情。

“不见不散！”

四个字，胜过千言万语，诉尽心底万般情怀。

演天老人摇头，随后袖袍轻挥，漫天星光灿烂，两人瞬间消失无踪。

卓越一惊，旋即苦笑，小声嘀咕道：“没眼力见儿的老家伙……”

随后，他也纵身而起，化作一道青光，没入虚空深处。

片刻后，星光再起，虚空裂开，两道身影走出，灵胧望着卓越离去的方向，神情痴怔，眼瞳深处蕴满不舍与柔情。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