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赫惊悚地瞪大眼:“!!!”
岑帜埋着脸,下巴隐没在臂弯里,看起来可怜巴巴的,真是有点失恋的样子。
在他没控制住自己,强吻了闻锵之后,闻锵表现出来的震怒像是利剑戳在了小少年心上,他一直以为闻锵对他就是靳琼所说的二选一的选择题,没想到闻锵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他走的是第三条路,是一条非常单纯且纯粹的路。
单纯的觉得应该帮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单纯的为他好,不夹杂任何旖念。
而男人表现出来的温柔与包容、大度与宠溺,也只是本性使然。
哪怕在他如此僭越之后,闻锵也只是推开他,说他“还小,混淆了依赖与爱情”,随后为了避嫌离开。
这个认知让岑帜心如刀绞,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特殊的,没想到自己其实和SI基金会受助名单里那百来人并没有区别。
卫赫听岑帜哽咽着断断续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么一讲,表情颇为复杂,万千想法都化作了一句感叹:“祖宗,你可真大胆啊。”
强吻闻总,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啊,四舍五入就和上床没区别了啊!
眼看今晚是没法走了,卫赫安慰了一下岑帜,把人哄睡着了,这才关了灯走出了次卧。
卫赫吃到一个惊天大瓜,也反应过来为什么早先闻锵对他的态度莫名其妙,此刻非常想找人分享一下,还没想好找谁,手机的信息铃就叮叮咚咚的响起来。
闻总:「岑帜背后的烫伤还不能碰水,他不能洗澡,只是擦拭,你帮忙看着点。」
闻总:「尽快送他回去,填报志愿的事我已经让舒灵帮忙参考了,到时候你直接带他去找舒灵商量,看他想学什么专业,哪所学校好,然后再告诉我。」
闻总:「他要是想出去玩,你就带他去,到时候我联系一下靳琼,要是她有时间,你们就一起,让他放松一下。」
闻总:「这段时间我就不回去了,你帮我照顾好他。」
卫赫:“……”
卫赫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岑帜的卧室,心想:就这?
就这!岑帜居然也能说自己在闻锵心里是和其他人一样的?!
助理想,这要换成他强吻了闻锵,肯定被总裁当场打得半死不活直接送往太平间,还想要这么仔细暖心的叮嘱,简直就是做梦。
唉,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闻锵回到闻家时,已经是半夜了,别墅区安安静静的,男人一身寒露直奔酒橱,拿起白酒就开始往喉咙里灌。
烈酒入喉,辛辣的味道刺激着神经,饶是如此,闻锵依然清晰的记得岑帜贴上来的唇瓣的温度。
小少年的嘴唇柔软得像是果冻,湿润、清甜,闻锵能感受到他紊乱的呼吸,也能看到他颤抖的睫毛,还有睫毛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爆发出来的炽烈与热情。
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的火山,轰然喷发,几乎要把闻锵烧成灰烬。
他用理智将人推开,面对小少年直白的告白也耐着性子、生怕伤害到他的内心地朝他解释,然而岑帜看着他的目光清澈如炬,让闻锵不得不落荒而逃。
酒瓶被重重放在了橱柜上,闻锵喘着气,心想,这样不行。
岑帜才十七岁,刚刚经历了朋友的去世和亲人的背叛,而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自己,或者说更早,早到在「鼎世」的时候,他一时好奇让于铭去查了岑帜的经历,才让一切有了开始。
他要把歪曲的铁轨掰回正道,只能远离岑帜。
而最好的机会,就是岑帜马上就要开始的大学生涯。
第147章 人情冷暖今生有(九)
岑帜在小镇多呆了一天,他把家仔仔细细的收拾了一番,主卧里摆上了他拥有的唯一一张父母的照片,相框放在床头柜上,斜侧着,照片里的男女亲昵的倚靠着对方,温柔地注视着岑帜。
岑帜在照片旁边摆了一束花,夏日阳光轻柔的落下来,岑帜小声唤道:“爸,妈。”
小少年忽然就哽了一下,按理来说这一刻他应该是无比喜悦的、兴奋的,他应该会有很多话想向自己的父母倾诉,可是这一瞬间,岑帜脑子里想到的只有昨天被闻锵推开的那一幕。
小少年低落的垂着头,半晌才嗫嚅着、自言自语般道:“闻锵不喜欢我,我要怎么办啊?”
照片里的男女沉默温柔的凝视着他,仿佛坚定的鼓励。
在岑帜的房间里,有一张银行卡,是过年时被江新芝抢过去的那张,岑帜去查了余额,里面的钱分文不少,下面垫着的是写着岑帜名字的房产证书,原本应该属于小少年的东西已经全部物归原主了。
岑帜曾经想过,等他在娱乐圈赚够钱、拿回房子,他就退圈,该读书读书,该工作工作,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然而这一切都在遇见闻锵的时候变了,闻锵让他读书、帮他要回房子,闻锵给了他现在所有的一切,最后却——
推开了他。
比起昨天的悲伤和失落,岑帜今天再回想起这件事,爆发出来的情绪就成了不甘,不甘心这样和闻锵结束,他还想再试一次。
恢复元气的岑帜和卫赫在第三天离开了小镇,回到公寓之后岑帜猛然生出一股着地般的安全感,两年的时光,公寓已然变成了他的避风港。
朴姨给他们做了一顿大餐,吃饱喝足后岑帜鼓着勇气跑回卧室给闻锵打电话,小少年幻想等闻锵接电话之后要怎么措辞,既能表达自己的心意,还能让闻锵接受,岑帜紧张的看着手机,“嘟嘟”的提示声仿佛敲在小少年的心尖上,岑帜忐忑又期待,直到提示音忽然断掉。
岑帜:“……”
岑帜愣愣的看着手机,满腔言语都没了倾诉的地方,他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闻锵没有接他的电话。
他不信邪,又拨了好几次,闻锵都没有接。
甚至连一点儿掩饰都没有,无声的打不通的电话就是赤裸裸的拒绝。
岑帜忽然想起了什么,跑出去去看了之前闻锵住的卧室,果不其然,卧室里曾经闻锵叠放的衣服、生活用具全都不见了,仿佛这个人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似的。
公寓忽然就变得空旷冷清了。
另一边,咖啡厅里,闻锵总算把目光移了回来,想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却一下子忘了说到哪里了。
舒灵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怎么不接?会不会是有急事?”
闻锵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不会。”
可能是女性天生的敏锐,舒灵下意识觉得闻锵和岑帜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不同于吵架或者闹翻,她从闻锵身上感受到的只有烦躁和动摇,不过这也是别人的私事,舒灵向来不会多管闲事,便把话题继续下去了:“不知道小岑要选什么专业,或者还是走戏路,他这个分数选择范围其实挺广的。”
闻锵想也不想就说:“他不会一直在娱乐圈的。”
舒灵:“他有喜欢的方向吗?”
闻锵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清楚,他……”
闻锵恍然间发现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了解岑帜,虽然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两年,但是他们就是两条时不时相交的线,他们最多的交集都是在“细则”的规定下,随后便分开。甚至他们都不了解对方的喜好。
就这样,岑帜居然能说喜欢自己。
闻锵越想越觉得真是疯了。
舒灵说:“抛开专业的话,我建议他去京大,毕竟是全国首府学校,开设的每个专业都不会太差,对他的未来也好。”
闻锵下意识说:“京大离这里很远。”
舒灵失笑:“舍不得吗?”
闻锵瞬间反应过来,远不是正好吗,正好可以让岑帜冷静一下,让他多见一些人,没准儿就能“回头是岸”了。而且凌铮也在京大,届时还能让凌铮照拂一下。
闻锵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便定了下来:“那就让他报京大,麻烦你了。”
第二天舒灵和岑帜见面,小少年神色萎靡,蔫蔫的告诉舒灵自己要学心理学,舒灵告知了心理学专业排名靠前的大学,其中正好就有京大,岑帜拿到名单简单的瞥了一眼,看不出喜好。
舒灵试着问:“没有喜欢的吗?”
舒灵给出的学校都是外地的,岑帜兴趣不大:“恩,有点远。”
舒灵:“……”女老师心想好熟悉的对话,“舍不得?”
岑帜点了点头,准确来说不是舍不得,而是他怕离闻锵太远,就失去了近水楼台的机会。
舒灵哭笑不得:“你和闻锵还真是……”
岑帜像是被按到了开关似的,猛地抬头看向舒灵:“闻锵怎么了?”
舒灵:“闻锵也觉得有的学校太远了,不过他想通了,你总归是要长大的,你得学会独自面对人生,他不可能帮衬你一辈子,所以……”
岑帜不想听这些大道理,急急问道:“他是什么意思?”
舒灵:“我们经过综合商量,觉得京大是最好的选择。”
京大离这里很远,飞机要三个小时,高铁也要八个小时左右,在岑帜认知里,就和天涯海角没区别了。
岑帜恹恹道:“我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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