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背好吉他,连忙摆手,“哥们,你的吉他弹得真好,歌唱得也好听。钱我不收了。”
“这怎么好意思?我答应给你好处的。”
行人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的一百是假的。”
“假的?”他怎么不知道是假的,蓦地想起公交车上所发生的事,“502路?你在502路公交车上?”
行人点头说:“哥们,你心肠真好。”
“……”
“你在公交车上处处维护那个女孩,还专门弹唱歌曲给她听,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不过,你这首歌我从来没听别人唱过,是新歌?”
“算是新歌吧。”这首歌他酝酿了很久,从词到曲都是他一人独自完成。他从来没完整唱完,每次唱到一半戛然而止,今天遇到的赵舒文与他心中想念的那个人影重合,拿起吉他时,突然想着试唱这首歌,没想到成功了。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保密。”
“《保密》”行人说:“好名字。”
“……”楚心舞瞟了一眼前方的赵舒文,把一百塞入他手中,笑着说:“我身上没有□□。”
“……”
楚心舞走到赵舒文面前,她仍然没有抬头。他清了清嗓子,“我给你跳一支舞。”
说完,他抬起双手拍掌,嘴里唱着儿童歌。他双手叉腰,左歪头右歪头,双脚踏着小碎步。他的动作生硬而可爱,随着歌词变换肢体动作,一个身形俊拔气质超然的大男孩机械地摆弄手脚,看起来十分别扭,但是又忍不住不看。赵舒文处于两难之中,她终于抬头去看他跳舞。
好难看。
她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他精通唱歌弹奏,舞却跳得一塌糊涂。
楚心舞悬着的心踏实了。从天桥两人相遇,他没见到赵舒文笑,她始终板着一张脸,眼睛不是没有焦点的望着远方,就是低头看向地面。
突然,楚心舞笑容凝固,他惶恐不安地往后退去,似乎想到什么,他又跑上前,抓起赵舒文的手,拨开她的五指,他从口袋里掏了掏,一手握拳放入她手心。楚心舞冲她展眉一笑,转身逃得远远的。
楚心舞刚走,后方有一个男人追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赵舒文的手心冰冰凉凉,那里躺着一枚一元硬币。她在心里暗暗念着:“谢谢!”
她全身上下只有舞心舞给的一块钱,不够搭公交,而且她的脚又受了伤,暂时走不了路。她坐在冰凉的长椅上,心中想着:天快亮了,脚过一会儿就不痛了。
不由自主地哼起楚心舞唱的歌:“你来到我身边,拂去风沙满面。我看到你容颜,盛开春色满园……”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追逐楚心舞的男人返回,他走到赵舒文身边,小声问道。
“……”赵舒文往坐位边挪了挪,警惕地看着他。
“我是刚才那名男孩的朋友,他告诉我你脚受伤了。”男人和善地笑了笑,拿出手机,那一头传来楚心舞的声音:“如果不放心我这位朋友,你可以用这个手机打给你的爸妈,让他们来接你。”
“不用了。”赵舒文说:“我相信你。”
与其让她相信自己的父母,还不如相信他。
电话那头挂断,男子说:“你家在哪儿?我查一下地址。”
“钱枫街456号。”
男子看到手机上的导航,不禁叫出声:“这么远?”
“……”赵舒文惭愧地低下头,她坐了一站才发现自己坐反了方向。那时要下去已经不可能,一是没钱,二是脚受伤,只好硬着头皮坐到了终点站。
第84章
楚心舞从马牧之那儿得知她叫赵舒文,是高三(17)班的历史课代表,她是17班校庆节目的领诵人,长期佩戴眼镜。当时他偷偷跑到学校,随便找了个空位,注意力全部放在马牧之与青梅身上,对于前方的赵舒文只是随意瞟了两眼,没完全记住她的长相,难怪天桥上第一眼相见,总觉得似曾相识。
还有她眯起眼睛的样子……
班上只剩余两个空位,一个在青梅前方,一个在青梅后方。他选择青梅前边的位置,赵舒文处在他的左斜角边。
她坐在第一排,伏上桌面写作业。楚心舞盯了她一上午,她除了去过一趟厕所,再也没离开座位,典型的书呆子形象。与程静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是拼命看,一个是拼命写。
赵舒文后方是万阳的座位,他要求与万阳换座位,万陌不理他,而是回头对身后的马牧之笑了笑,马牧之笑得彬彬有礼,轻轻点头。万陌抱起书笔,起身与楚心舞换位置,换到青梅的前方。
楚心舞看了马牧之一眼,两名帅哥眼神厮杀,马牧之技高一筹,楚心舞悻悻地坐到他前方。
想不到他推迟半年进班级,班上的同学唯“马首”是瞻。他很清楚马牧之的能力,他也只不过是给马牧之打工的。马牧之家大业大,他的父亲涉足多个领域,比如医疗科技、影视娱乐、人工智能等等。马牧之又是独子,往后必定继承家业,真是出生即巅峰。
楚心舞小学四年级被星探挖掘,从此走上明星之路,过了一两年,经纪人告诉他,他们所在马牧之父亲投资的一家娱乐公司旗下。
若说楚心舞嫉妒一个人,那人只可能是马牧之。相貌与他不相上下,身价不知比他高出多少倍,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马牧之找到了爱情。
他的爱情还不知在哪里。
小学六年级,他与马牧之打赌,谁先找到自己的爱情,谁获胜。输的一方要给赢的一方挖9999只黑蚂蚁。
他输了。
在校庆上,楚心舞看到马牧之亲吻青梅,他知道自己输了。马牧之小学六年级喜欢青梅。他小学四年级喜欢一名女生。他满怀信心与马牧之打赌,以为自己肯定会赢。毕竟那时候的马牧之只是一厢情愿,他每次表白青梅,青梅就像一个呆瓜,完全意会不到他的真心爱意。
青梅总追在他屁股后,一口一个“舞哥”,对他的亲笔签名爱不释手。
青梅问他:“舞哥,牧之说喜欢我?那是什么意思?”
卧槽!想让我挖9999只黑蚂蚁?没门。
楚心舞嘻皮笑脸:“他想告诉你,他想和你做好兄弟。”
“他只比我大两个钟头。”
“他是哥哥,你是弟弟。”
“是这样吗?”青梅撇嘴:“我叫不出来。”
“不叫也行,你只要知道他把你当兄弟就行。”
“……”
经过一翻误导,楚心舞胸有成竹。他没向心爱的女孩表白,他有足够的自信,相信女孩会义无反顾地接受自己的爱。他找个恰当时机告白,女孩再投怀送抱,赢马牧之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上初中后,楚心舞寻找心爱的女孩,她好像人间蒸发了,打听不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抬头观察前方的赵舒文,他脑海中突然蹿出心爱女孩的模样,瘦瘦弱弱,灰头土脸。只不过时间太过于久远,他的记忆有些模糊,如果在街上相遇,可能认不出她。
下课铃声响起,青梅想与楚心舞聊天,被马牧之截住。楚心舞把坐椅搬到赵舒文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写作业。赵舒文戴着眼镜,看上去颇有一股子书卷气,她对楚心舞不理不睬,仿佛他只是一团透明空气。
她桌子上摆满了学习用品,楚心舞挑起桌边一把小刀,滑出刮痕遍布的刀片,自顾自的磨削指甲。他的手纤长而刚劲,骨节嶙峋分明,指甲盖粉嫩有光泽。他五指蜷曲,磨削完一个指甲,又开始磨削另外一个,仿佛精心雕琢一件贵重艺术品。
嘈杂的磨削声入耳,飞动的指甲末影响视线,赵舒文停下手中的笔,“同学,你好吵,请你离开!”
楚心舞放下小刀,双眼炯炯有神,“赵舒文同学,你怎么不是让我离开,就是让我滚出去?”
“……”
“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赵舒文抬眸看他,“我们以前见过?”
“……”楚心舞想起来了,元旦前夕他一直戴着口罩,赵舒文当然认不出他。怪不得她第一眼瞧见自己,眼里全是怒火与疏离,一点也不像初遇那般小心翼翼。
楚心舞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
“你笑什么?”
“明知故问。”
“同学你眼光真不好。”楚心舞说:“我玉树临风气宇不凡,你应该喜欢我才对。”
“你是不是有病?”赵舒文按住笔尖,右手青筋暴起,薄薄地作业本戳出一个小洞,她吼出声:“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我最讨厌长得好看的男人。”
“她讨厌你。”马牧之带着青梅坐回座位,楚心舞指着马牧之说。
马牧之看一眼嬉笑的舞心舞,再看一眼冷面的赵舒文,笑吟吟地对楚心舞说:“恭喜你。”
“有什么好恭喜的?”
“你自己慢慢琢磨。”
“你把话说清楚……哎,你们俩又干嘛去?班主任要上课了。”
“约会。”
“……”楚心舞坐回原来的位置。听说17班的学生可以自由活动,他半信半疑,往教室其他座位望去,全班认真学习的只有五人,逃课的有八人,剩下的五人各自捣鼓小玩意。作为班主任的沈川,兀自捧着书讲解课本上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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