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更紧了。
想把这躯壳保护好。
她看起来一切正常了。
会说会笑,会给我留饭,会在要的太狠的时候说疼。
我吻吻她,用尽我所有的温柔。
那七年我过得像是做梦一样。
小清和长大了,开始淘了,敢爬到我背上要坐脖子。上蹿下跳,爬树掏鸟窝。
今天老师让和家长一起捏泥人,他昨晚就开心的不得了。
桌上小花瓶里放着今天新给她摘的向日葵,旁边摆了一小盆我和儿子爬树上给她摘的桑葚,她在一旁笑的温柔。
我以为我可以就这样养大小宝,然后和她慢慢变老。
可所有都是我以为。
在一个夕阳沉落的黄昏,她像蝉蜕一样碎了。
她穿着以前那件细绒白裙,像个僵硬的玩偶般被放在地上。
满眼的红。
第一次她咬着冰糖葫芦把手塞进我的口袋,娇的又乖又媚,我握着她的小手帮她暖。
那么冷的冬她缩进我怀里我还是把她暖热乎了,怎么这么热的夏不行了?
她最爱干净了,我抱了她两天,她肯定要嫌我臭了。
桑葚又可以摘了,也不知道她还要不要个顶大的了。
………………
她的日记本怎么好多天没写了?
三年前我就没偷看了啊。
再也不了。
我翻开她泛黄金的日记本,抚摸我临摹了千万遍的字迹。
清秀,端正,又娇又媚,还带着点儿乖。
那钢笔还能出水吗?
能。
2006年,她的日记又继续了。
她画的小向日葵真好看。
我真的不会。
小宝长大了。
每天都在找妈妈。
我好想你。
你说,我会不会再见到你?
宝,今天我见到你了。你还是很好看。
别走!
乖,回来,我会好好爱你的。
我再也不了……
她从没离开过我,但只在某些时刻才会出现。
………………
我恨他。
都是因为他。
她可以逃走的,能逃走的……
都怪他!
不……不!
不怪他,他是我的宝,我的小宝……
都去死吧!
哈哈哈!
死了……就好了……
清和,别怪我……
……………………
2020年的夏,我又回到了那年夏天,风很暖,夕阳烧红半边天,我随意摘了朵向日葵递给她,她笑的温柔。
牵她的手,轻轻吻在她的耳尖。
作者有话要说: 各有悲欢。
第40章 和你闲琐温暖的漫漫
李清和手腕的红绳断了。
等他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穿过好几道街了。
他岑哥和他一起找了四个小时。
他跟在李夕落身后,看他着急的不停地找,突然间就觉得累了,身体陷在小沙发里的那种累,拽都拽不起来。
他叫他:“岑哥,”他声音很哑,手里的矿泉水瓶子被捏的变形,“别找了。”
李夕落捏捏他的耳朵,“再找找。”
他牵着李清和,在杂乱的街上找,俩人不知道被碰了多少次肩膀。
清洁工大爷看着俩孩子找了一下午,眼见天都黑了,忍不住问:“孩子,你们找啥啊?”
“红绳,一条红绳,坠着颗碧绿的小葫芦。”
当然,大爷没见过,也没看见。
夕阳沉沉的蒙上天际,余下人间昏暗。
李清和捏捏他岑哥的手指,“别找了,不要了。”他低着头,睫毛扑闪着。
李夕落停下,用脑袋磕了下李清和,“看我。”
李清和抬头看他。
“撒谎精。”说完他又磕了下李清和,怪疼的。
他自己戴了十几年的东西说不要了。
磕完了又揉揉,“疼不?”
李清和摇头。
突然李夕落笑了声,“等着!看你岑哥有多厉害!”
下一刻那葫芦坠子就被放在了李清和面前。
从一旁的垃圾桶旁边儿捡起来的。
李清和睁大了眼,“你……”
“你爷们儿厉害不?”
李清和说不出话来。
那坠子红绳太老了,以前就换过一次,终究是经不过岁月的磨砺。
红绳又一次从接口处开了,有几处已经被磨的细细绒绒的了,红绳也不知道被从哪儿踢过来的,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
戴不了了。
李夕落吻吻李清和的眼角,“咱换新的,换新的!可结实了!”他手忙脚乱的哄人,说的话也没个样儿。
李清和却笑了,眼角还红着,被他男朋友傻气又暖心的话给烫了心。
他伸手抱抱李夕落,吻了吻他的下颚,勾着脖子吻上嘴角。
他感觉到身前的人微微低了低头,随他动作。
他轻轻的吻,学着李夕落,在他的柔软里试探触碰。
身前的人呼吸越来越急促,等他被抵在墙上圈在怀里狠狠吻了一气的时候,他喘的更不像话了。
李夕落拉起李清和的手,在原本碧绿小坠子的地方落下一吻。
突然他单膝跪地,往兜里掏什么,把李清和吓了一跳,“你干嘛呀!”李清和压着嗓子说。
李夕落看着李清和的样子,觉得可太有趣了,“没人,”他还是单跪着,笑的痞气,“你觉得我想干嘛?”
“谁知道!你……你快起来!丢死人!”
李夕落笑笑,眼神温柔。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小皮筋儿来,轻轻的套在李清和左腕上,郑重且虔诚。
李清和怔了怔。
“男朋友很穷的,没有戒指。”李夕落缓缓地说着,声音是在别人面前没有的温柔,“就有个小皮筋儿,凑合戴?”他问的轻俏,还挑了下眉,手却收紧,把李清和的手攥进掌心。
李清和怔怔的望着他,这个总在他视平线之上的人,此刻单跪在他面前,眉眼温柔,抬头仰视。
李清和的世界大雾连绵。
李夕落拉着李清和的衣角晃了晃,“能起来了吗男朋友?你爷们儿脚麻了。”他说的委屈,眼里却带着笑。
“你起来。”李清和翁翁的说了句,去拉他。
“哟,哭啦?”李夕落可太坏了,逮着人眼红不放。
他轻轻擦去李清和眼角的泪,“别哭,一哭我就心疼。”
“你不是早不用绑头发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裤兜里一个。”
“哦。”李清和扯扯小皮筋儿,说话还带着哑。
李夕落把李清和圈进怀里,牵起他的手,又在小皮筋儿上落下一吻,“把你套起来好不好?用我的。”
李清和不答他,小声嘟囔:“人家谁一爷们儿戴小皮筋儿啊。”
“嘿,戴小皮筋儿的爷们儿多着呢!”
“行不?”他问。
李清和手指轻轻抚摸着黑色小皮筋儿,嘴角勾起。
夕阳沉了下去,老旧昏暗的街道两个少年并肩走着。
“想妈妈的时候捎着想想我呗?”他笑着问他,眼神落在他身上,化开万千寒寂。
他不答,弯起眼睛,捏捏他的指尖,“回家了,男朋友。”
红绳小坠子断了,撕扯了他十余年的过往被痛苦磨断了,他腕上又套了个小黑皮筋儿,牢牢的把他套了起来。
这根小小的皮筋儿是另一个胆小鬼的锁链,温柔的套在另一个胆小鬼腕上,套着他,锁着他,让他想着自己,念着自己。
别想跑,你把我锁住,我也把你套上。
你爱着我的时候我才是活着的。
——————
小孩儿大多时候挺乖,可是要真想干点儿什么事儿,谁也拦不住。
李清和纹了身。
在他戴上小皮筋儿的第二天。
自个儿偷摸去纹的,俩哥谁也没告诉。
等某人撩起他衣服来看,瞬间红了眼眶。
他把那个黄昏纹在了身上。
后腰处,最长的那道疤被顺着纹路纹成了昏暗小巷里的那把刀,最后隐隐没在落日余晖中。
锁骨往下,是两串数字。
20140916
20191219
一个是哥捡他的日子,另一个,是李夕落捡他的日子。
每一个数字都是他的重生,每一串意义都是他被爱着的证明。
他把它们刻进了肌肤,融进骨血。
李夕落没言,从此他身上也有了处纹身。
左肋骨,第二根处。
他在最靠近他心脏的地方纹了朵苍凛的向日葵。
干瘪,枯瘦,残破,折腰不倒,又满身傲骨,就那么印在了他心口。
我吻上你的纹身,每次都会感受到我灵魂的激荡。
你把我刻进骨血,从此我将依附于你的生命永存。
——————
李清和开学那天,李夕落没送,哥也没送。
仨人心照不宣。
他自己一个人坐在车上,手机在手里捏的死紧,一眼也不看。
公里一点点变换,缩短也延长。
九月了,可我还是想过夏天。
我想他了,上车的那一刻就想了。
………………
大半个月了,俩人都开学了,每天都得打电话。
李清和宿舍几个人都挺合得来,从没闹过什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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