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赵忱打着哈欠接水洗漱,齐少承把赵忱杯子里还没泡的枸杞倒进了自己杯子里,端着去茶水间接了杯热水,韩炀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办公室,把他重新写的尸检报告放在了楚行暮的桌子上。
夏辞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他昨天为了救程柏跟着从六楼掉下去了,小命差点儿都没了,要是说了什么重话你俩拳馆里约一架。”
韩炀把夏辞的手拍下去,说道:“你这不就是让我挨揍吗?我拿解剖刀跟他搏斗吗?楚队昨天找我就说了两句话,唉,我人生中的污点,我的第一次,我的零差评。”
夏辞:“……”他想不开安慰韩炀纯粹是昏头。
“嗨,大家早上好啊!”白瑶一转头,发现詹妮弗竟然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龙景轩的大厨又出了新菜品和早点,老板让我趁热给你们送过来尝尝。”詹妮弗双手拎着四大袋早点走了进去,由于龙景轩的配送员声势浩大,这回刚到楼下詹妮弗就自己提着早点上来了,詹妮弗每次来公安局都是送饭送菜,赵忱猜到以后她肯定还会常来,还特意把门口的那个桌子腾空了。
“我还要去找曲唤之,我先撤了。”不等他们道谢,詹妮弗就走了。
赵忱嘴里叼着牙刷兴致勃勃的分早餐,韩炀满脸疑色:“什么情况?你们上头开始富得流油了?”
“又不是咸鸭蛋还流油,闻缇送的,这小子贴心的不像话,昨天差点儿被程柏推下楼,今早还不忘给我们这些加班的送吃的。”
韩炀沾了个光,跟着他们一起吃早餐,楚行暮右手猫笼左手食盒,走到门口发现他们都围在门口,看了眼餐袋上的名字,楚行暮问闻缇:“你什么时候订的?”
“昨天。”闻缇接过猫笼抱着走了进去,“大家早上好啊。”
和詹妮弗一样的开场白,和以前每个早晨都一样的笑容,仿佛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复存在,被挟持跳楼只是一场噩梦一样,楚行暮把食盒放在旁边,赵忱拿着金黄的烧麦问道:“老大你回家没休息还做了吃的?”
“红烧肉做多了,免费给你们改善伙食,程柏呢?”
“审讯室,审的差不多了,就等咱们继续考证了,搞了这么半天差点儿搭了两条命,结果嫌疑人不止一个,憋屈死了。”
他们已经把资料和笔录整理好交给楚行暮了,楚行暮拿着东西去了吴换山的办公室,其他人还都在大吃特吃,唐哲捧着一碗汤坐在了闻缇对面。
闻缇放下纸条等唐哲开口,唐哲问道:“曲唤之和他爸要起诉吗?”
唐哲听说闻缇让詹妮弗去找他们了,把他们送去医院之后唐哲又回来跟着他们一起查案子,听说曲唤之也没住院,后来直接回家了。
闻缇说道:“我认识几个律师,如果他们想起诉,我可以找他们帮忙。”
唐哲心不在焉的看着汤碗,闻缇笑道:“要是担心曲唤之,你可以去看他,医院那边会尽快给他安排手术,其实楚队长早就让人把曲唤之家申请政府补贴的材料和证明补齐了,医院有专门针对补助的减免政策,官司可以拖但是手术不能拖,楚队长帮他们争取下来了。”
唐哲惊讶的看着闻缇,“队长怎么什么都没有说。”替他出头,还一声不吭的解决了曲唤之手术的事。
闻缇问道:“汤不合胃口吗?”
唐哲连忙说道:“挺好喝的。”
唐哲觉得他的实习报告不能再写队长有多厉害了,他得把大家都写进去。
吃过早餐后,楚行暮带着吴换山的最新指令回来了,程柏说梁国坪的手腕是他割的,但不承认梁国坪是他杀的,吴凯林帮他修改监控,肯定看到了当时的情况,当晚教学楼的确是锁了门的,但校园里并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一定还有被他们漏掉的,楚行暮联系了校方,让他们提供长青大学8月9号晚上的所有监控视频,查找凶手的过程中也没有将白筱菡被性骚扰的事放任不管,他将人手分了两组,一组搜集白筱菡被梁国坪性骚扰的证据和证词,一组着重排查杀害梁国坪的凶手。
郎朗和夏辞等人负责找白筱菡以前的朋友和梁国坪的其他同事了解情况,梁国坪既然经常带白筱菡参加一些研讨会,应该会将她介绍给自己一些在相关领域有所成就的朋友,他们之前忽略了这些,一直都把重点放在凶手身上,为了让长青大学的学生和老师不再担惊受怕,但是谁也没想到凶手另有其人。
程柏被抓,吴凯林却没有出现在公安局,那天晚上程柏慌不择路的闯进他的寝室,当天晚上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也避免了被其他人发现的风险,当程柏将自己做的事和盘托出后,吴凯林劝他去自首,既然他到教室的时候梁国坪就已经死了,程柏并不是真正的凶手,当时程柏再三恳求他帮他,并告诉吴凯林白筱菡自杀的真正原因,吴凯林犹豫了很久才下决心帮程柏,他是计算机系的,修改监控这种事不在话下,警察第二天看到的监控是被修改过的,吴凯林又碰到了方晓晴,但不知道为什么方晓晴对梁国坪的死反应比他还大,最后还主动找了警察,吴凯林怕警察怀疑到他身上,不得不跟着方晓晴一起去公安局,后来他旁敲侧击的问方晓晴案子的进展,同时还和程柏一直联系着。
“方晓晴、吴凯林,他们两个一个是白筱菡的好朋友,一个是程柏的朋友,吴凯林冒着坐牢的风险帮了程柏,方晓晴呢?我们第一次见方晓晴的时候她就暗示我们梁国坪的死可能和白筱菡自杀有关,后来我们偶然碰到,她用了白筱菡推荐的香水,还跟我说了许多白筱菡以前的事,她有意无意向我们传达一些信息。”闻缇和楚行暮走在长青大学的林荫道上。
“她可能对白筱菡被梁国坪性骚扰这些事知情,但是白筱菡死了就没有人能亲口将梁国坪的恶行说出来,她和程柏一样人微言轻,而且也没办法冒着不能毕业和梁国坪威胁的风险帮白筱菡,所以她选择在我们查梁国坪死因的时候透露白筱菡的事,这样我们就会把白筱菡作为一个关键人物,查凶手的时候顺便查到白筱菡,这姑娘用心良苦啊。”楚行暮不禁感叹道。
像吴凯林帮程柏一样,方晓晴用这种方式帮了白筱菡,闻缇也才明白过来那次在无名湖方晓晴为什么会表现出那么明显的愧疚感,可能她觉得如果她这么做都没办法把白筱菡的遭遇说出来的话,对她、对白筱菡以及白筱菡的母亲来说,就是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
“白筱菡如果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人对抗梁国坪的话,应该会很欣慰。”楚行暮意外的看向闻缇,闻缇停下了脚步,楚行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前面不远处方晓晴正在和一个女生说话,两人互相挥手再见,方晓晴转过身刚好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闻缇和楚行暮。
三人坐在林荫道旁的石椅上,方晓晴低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用这种方式让你们注意到学姐我很抱歉,可是我想不出其他办法了,我也不敢把真相告诉白阿姨,学姐自杀本来就对她打击很大,学姐休学前一晚跟我聊了一整夜,我因为专业原因不得不和梁国坪经常接触,我每次去找梁国坪的时候学姐总是陪着我,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我直到后来才知道,我问她休学之后想干什么,她说想找个见不到梁国坪的地方,可我没想到她的意思是自杀。”
白筱菡拿着纸巾擦了眼泪,笑道:“现在好了,终于让你们重视起来了,我希望你们在找杀人凶手的时候不要忽视死者的罪行,毕竟现实社会里像精神病那样无理由杀人的还是占少数,梁国坪死了固然不幸,可是学姐又做错什么了呢?我这么说可能很自私,但是和她认识的这两年来她真的给了我很多帮助,人要懂得感恩,这样才能不辜负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
白筱菡看了一眼闻缇和楚行暮,他们两个都在专注的听她说话,方晓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话太多了,你们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知道的肯定会毫不隐瞒的告诉你们。”
闻缇笑说:“白筱菡有你这个朋友也很幸运,对了,你对梁国坪和他太太汪玉玲的事知道多少?”
方晓晴说道:“梁国坪和汪玉玲相识在长青大学,汪玉玲的父亲是梁国坪以前的导师,这在长青大学算一段佳话,大家都很羡慕他们的感情,压根不知道梁国坪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被他的外表给骗了,学姐找过汪玉玲,但是汪玉玲并没有为学姐做什么,她为了自己的声誉选择了沉默,并和梁国坪分居。”
“那你觉得汪玉玲杀梁国坪的可能性有多大?”闻缇非常认真的把这个问题抛给方晓晴,楚行暮无奈的摇头,但还是由着他这么做了。
“应该不可能吧,他们那么多年的夫妻,汪玉玲肯定是做不出来杀梁国坪这种事的。”
这么想想也是,汪玉玲不具备任何杀害梁国坪的条件,闻缇问道:“那吴凯林呢?”
“吴凯林?他更没有理由杀梁国坪了,他和梁国坪都不认识。”方晓晴疑惑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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