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见顾之桥,程充和真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为了昨天,而是这人穿一件旧汗衫当家居服,内里空荡荡的,隐约可见轮廓,叫她想起在大理,听到册那启门而入时看到的那一幕——顾之桥脱个精光站在淋浴房外,当时她紧张地即刻退出,但那个白花花的景象始终挥之不去。
为掩尴尬,程充和说:“给你带了三明治、水果和酸奶,当早午饭吃刚好。”
顾之桥欢呼一声,“你随便坐,这几天比较忙,没空收拾房间,胜在有地方下脚。”
一居室的房间,该有的电器家具都有。床铺得随意,床单没有抚平。靠墙摆着一张一米五的桌子,摆着笔记本电脑、显示器、ipad、Switch、耳机和纸笔,边上是书架,热闹得很,阳台上则挂着没来得及收的衣服。
“要不要喝咖啡?水刚烧开,有手冲壶。”不管是去别人家还是别人到她家,顾之桥都紧张。“噢,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程充和笑着避到厨房。“我来做咖啡,你先换衣服。”
顾之桥也不客气,背对着厨房门,拎着汗衫的领子往上一拉,很快穿上长裤、内衣和衬衫。
她换衣服迅速,可程充和的眼睛更快,电光火石的功夫,就叫她见到顾之桥光洁的后背与内衣一角。
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也曾看过火热表演,往人家内衣里塞过钞票。而顾之桥的内衣样式,既不热辣亦不时髦,反而相当质朴,她却觉得性感。
程充和自觉不应该偷看,偷看完也不该浮想联翩,可她偏偏看了又想。耳朵发烫,口干舌燥令她无地自容,又心怀幻想。
强迫自己专注于咖啡,只听顾之桥说:“换好了。”
说是说好了,衬衫领子一只在外一只在里面,程充和放下手冲壶,抬手给她拉出来。拇指轻轻擦过顾之桥的温热颈脖,她的心狂跳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顾之桥:为什么突然背脊一凉。。。
程充和:望天,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想
第65章 顾之桥,你勾引我
饶是顾之桥饿昏头,仍觉心痒难耐。
程充和近在眼前,伸手即能揽住她的腰肢,抬头即可吻上她的嘴唇,呼吸几可相闻,身上的香味也是,顾之桥暗骂自己没有早点喷些香水,但颈脖处程充和似有若无的撩拨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诱惑当前,她已无暇顾及其他。
顾之桥犹豫,不是因为她不够胆大或是不解风情,而是她能感觉到程充和的挣扎。她当然可以直接吻上去,百分之九十九不会遭到拒绝。可是之后呢?
对有些人而言,想是一回事,吻是另一回事。
放弃主动并不意味退缩,只是理应给她多一点点的时间。
不很多,就一点点。
“诶,你要不要学钢琴、书法或是别的东西?”
“什么?”顾之桥问得没头没尾,中断她的犹豫,程充和不甘心地收回手,留恋方才的温热。
“你要是会也可以,这样我可以找借口跟你学习,然后……”
“然后?”程充和勾起嘴角,有点明白她的意思。
“然后你就可以手把手教我,或者我教你。你看啊,就像是……”
就像是什么没有说下去,程充和抱住她,吻住她的嘴唇,如游鱼入水。
一吻过后,程充和没有放手,也放不了手,她在顾之桥的耳边轻轻喘息,间歇投诉:“顾之桥,你勾引我。”语气亲昵妩媚。
顾之桥大乐,“我能勾引到你?”简直是无上光荣。
程充和心想:总是。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比如亲吻,故而程充和一直不敢放纵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躲避,能躲一时是一时,能逃一刻是一刻。女性的嘴唇柔软,让人心生怜意,不忍用力,又克制不住想要汲取更多。而顾之桥的唇丰//满濡湿,像一罐奶油,引人入胜,令人欲罢不能,沉溺其中。
顾之桥比想象中更痴缠火热,也比想象中更懂得她的心。
热吻在彼此失控前停止,顾之桥身上那件新换的衬衫皱皱巴巴,像刚从洗衣机里捞出来一样,程充和的衣服也没整齐到哪里去。两人跌坐在沙发上,刻意分开一点距离,事已至此,不必再费心遮掩彼此的情感,目光交缠,再继续下去,今天谁也没法上班。
“有水吗?”程充和问。“要冰的。”
顾之桥嗤笑,“巴黎水?”
“好。”
一进一出拿瓶水的功夫,程充和已将自己收拾整齐,要不是嘴唇娇艳欲滴,面上依旧红云一片,倒是看不出几分钟前的缠绵。
原本觉得程充和不拘小节,今次更甚,拧开瓶盖大口喝水,气泡水顺着脖子流下来,顾之桥心痒。
程充和震动,按住她的肩膀拒绝:“不行,还不行。”
行动不如语气坚决。
顾之桥松开她,“是周期问题不方便还是不能接受?”
“都不是,心理上还过不了这关。”
顾之桥想一想,“和女人亲热这关?”
“是音音,你这个没心肝的人。”程充和推她一下,把气泡水瓶塞还给她。
顾之桥打开喝了几口,心想:要是连亲热都会想到林涵音,那才要命,跟床头贴张符没啥两样。
“我们刚才……难道不算亲热?”
“那不是才开始嘛,没到最后一步,谁晓得会不会有心理障碍什么的。”
“不会。”程充和说得干脆。
“咦?你怎么知道?难道说……”顾之桥笑。
程充和别过头,表示拒绝回答。
顾之桥仍是笑,“其实你可以说,亲吻的亲密程度更高,意义不同。《Pretty Woman》里头,性工作者拒绝接吻。”
这么说倒也没有错,只是程充和现在不想提任何跟动作有关的话。
“诶,你就不难受嘛。”顾之桥在她耳边吹口气。
任谁在情绪最高涨的时候喊停都会难受,但是程充和说:“你要是难受可以自己解决一下,别说你不会。”
顾之桥险险喷笑,“在你面前?没想到你好这一口。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程充和的冷静终于被她撕裂,“顾之桥。”她叫。
“是的,女士。”顾之桥亲吻她的嘴角,在她耳边念:
“我渴望吻你。
‘要吻我,你得付出生命作代价。’
我的爱意奔向我的生命:‘多划得来啊,让我们把那吻买下来吧。’”
不光会接吻,还会念诗。
程充和暗道一声要命,她的理智对她没有多少抵抗力。“顾之桥,你不用上班了吗?”
“我也可以不去的。”顾之桥这样回答她。“你也可以不去的对不对?”
不去上班?可以是可以,但是她不敢。
程充和失笑,“我可以晚些去,陪你把早午饭吃完。”
“只是这样?”
“还不够?”
“也是,人不好太贪心。”顾之桥亲吻她的额头,随后站起来,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和头发。
程充和从背后抱住她,“你可以贪心,但是,要稍微晚一点。”
“比如太阳下山?”
“过一段时间,一点点来好吗?有些事我们仍然需要谈一谈。”
“其实我没有着急,我只是……”
“唔,你只是……唔,难受。”
“是难以置信,昨天你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爱你。”
“你哪天少说过?嘴上不说,眼睛眉毛头发全在说,顾之桥你从来不是个含蓄的人。”
“是吗。我一向觉得自己含蓄内敛。”
“含蓄内敛?比如你的那些我可以解释吗?还是每次哇哇叫,其实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嗯?”想到这个,程充和就觉得郁闷。
奸诈,狡猾,促狭。
“看来我的解释不大合你的意呀,还以为你想听呢。”
“实话说,不是很想听。”说这话时程充和仍心有余悸,她的解释每每让她提心吊胆又啼笑皆非,明知道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不好说她,也许她就等着自己异议。
顾之桥大笑。
接吻是件过于消耗体力与水份的事,催顾之桥吃饭,程充和也觉得有些饿,两人就着冰箱里先有的食材,临时凑活一顿午饭,水煮西兰花、煎三文鱼和程充和准备的大份三明治与水果。
吃饭间,说起那些解释,顾之桥透着小人得志的得意。
那些解释,除了掩饰,除了不想让程充和拒绝,也有故意的成分在。每次她都很小心观察程充和的表情,好几次看到她错愕疑问,好像在说:是这样的嘛,怎么跟我想得不一样,我以为……我都准备好了你就给我看这个。在当时的情况下,有种难言的快感。
“在发现自己爱上你之后,我想过很多。我知道会让你为难,可是又做不到为难自己。而且要割舍那种发自内心的吸引、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会遭天谴吧。后来我观察你一阵,很明显能感觉到你待我和对钱今什么的别人不一样。”
程充和说:“你本来就和她不一样,她是下属,你是音音的朋友。”
“只是她的朋友吗?”顾之桥对此有不同看法,“或许在大理的时候,我是她朋友的象征意义大一点。但是自从我们重逢,就不仅仅只是这样了吧。我觉得你应该是喜欢我的,把我当作一个朋友喜欢,而不是女儿的朋友、供应商或是小朋友那种简单纯粹的友谊。你想亲近我的,就像我想亲近你一样,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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